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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铜雀春深与星火燎原

    许都的春天,在无声的惊雷中滑入盛夏。

    嘉德殿那日之后,整个帝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按入了某种诡异的平静。皇帝刘协彻底“病重”,不再临朝,所有政令皆出自司空府,经由尚书台下发,畅通无阻。曾经那些心怀汉室、暗流涌动的势力,在耿纪、韦晃等人血溅宫门的震慑下,要么噤若寒蝉,要么悄然转变了风向。

    权力的中心,已不可逆转地从那座象征着汉室荣光的皇宫,转移到了威严肃穆的司空府。

    沈渊并未急于进行更大的动作。他如同一位技艺精湛的工匠,耐心而细致地打磨着手中已然成型的权柄。白日里处理军政要务,接见各方使者,手段愈发老练圆融,恩威并施,将河北、中原之地牢牢掌控。夜晚,则沉浸于消化那缕汉室龙气与庞大疆域气运带来的蜕变。

    他的【渊噬之力】在龙气本源的滋养下,变得更加精纯、深邃。不再仅仅是被动吞噬,甚至能隐隐主动引导、汇聚麾下文武百官、乃至治下百姓散逸的“信念”与“气数”,如同涓涓细流,汇入他这日益庞大的“气运之海”中。他的力量、精神、乃至容貌,都仿佛定格在了某种巅峰状态,威严日盛,令人不敢直视。

    这一日,他召来了麾下最重要的几位谋士——郭嘉、荀彧、荀攸、贾诩,于司空府后院新筑的“铜雀台”上饮宴。

    铜雀台高耸数丈,飞檐斗拱,极尽华美。登台远眺,许都繁华尽收眼底,远处宫阙连绵,近处街市如织。台上凉风习习,驱散了夏日的些许闷热。

    酒过三巡,气氛却并不轻松。

    荀彧望着台下熙攘的景象,眉宇间那缕挥之不去的忧色愈发明显。他放下酒杯,对着主位上的曹操躬身一礼,声音带着一贯的温和,却难掩其中的沉重:“司空,如今河北已平,中原安定,陛下……静养深宫。然,天下九州,司空仅得其四。荆州刘表,坐拥江汉,带甲十万;江东孙权,承父兄之烈,根基日固;西凉韩遂、马超,骁勇难制;益州刘璋,虽暗弱,然地势险要……此皆心腹之患也。”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曹操,目光清澈而坚定:“彧以为,当此之时,司空宜效仿周公,匡扶汉室,绥靖四方,则天下归心,盛世可期。若……若急功近利,恐失人望,徒惹纷争。”

    这番话,说得极其委婉,但其中的劝谏之意,已然明显——他希望曹操止步于权臣,保全汉室名义,以温和的手段逐步统一天下。

    郭嘉斜倚在席上,把玩着手中的玉杯,闻言嗤笑一声,懒洋洋地道:“文若兄此言,未免太过迂阔。如今天下崩裂,群雄并起,皆虎狼之辈!岂是空谈‘仁德’、‘归心’所能平定?刘表守户之大,孙权稚虎初啸,马超匹夫之勇,刘璋冢中枯骨!此等人物,正宜以雷霆之势,逐个击破!岂能养虎为患?”

    贾诩则眼观鼻,鼻观心,如同泥塑木雕,不发一言。

    荀攸看了看叔父,又看了看郭嘉,谨慎地保持了沉默。

    沈渊端坐主位,静静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他目光掠过荀彧那带着理想与坚持的脸庞,心中并无多少波澜。他理解荀彧的立场,这位王佐之才,心中的底线始终是那个已然名存实亡的汉室。但他更清楚,自己的道路,绝非什么“匡扶汉室”。

    他轻轻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美酒,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那里,代表着荆州、江东、西凉的气运光团,正闪烁着或明亮或晦暗的光芒。

    “文若之心,吾知之。”他终于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汉室倾颓,非一日之寒;天下崩乱,非一人之过。欲定鼎乾坤,再造秩序,岂能拘泥于虚名?”

    他放下酒杯,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荀彧脸上,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千钧之重:“吾之所为,非为一己之私,乃为……终结这数百年的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至于后世史笔如刀,是功是过,任由评说。”

    这话,已然表明了他的心迹——他不会止步于权臣,他的目标,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是以绝对的力量,强行终结这个时代!

    荀彧身体微微一颤,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嘴唇翕动,最终却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深深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位心意已决的雄主了。一种巨大的失落与无力感,攫住了他的心脏。

    郭嘉眼中则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举起酒杯:“司空雄心壮志,嘉,愿效犬马之劳,助司空扫平群丑,一统山河!”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匆匆上台,呈上一封来自北疆的密报。

    沈渊展开一看,是关羽的亲笔信。信中详细禀报了北疆最新局势:幽并二州已彻底平定,乌桓远遁,边境暂安。然,信末,关羽却提及一事,言其在追击袁熙残部时,于边境一处荒废山神庙中,偶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壁画与古老刻文,似乎与某些早已失传的古老祭祀有关,其气息……竟隐隐让他感到一丝熟悉的不安。他已命人拓印,不日将送回许都。

    山神庙?古老祭祀?熟悉的不安?

    沈渊的目光骤然一凝!瞬间联想到了邺城静室中,那枚险些让他魂飞魄散的黑色龟甲!

    难道……这世间,还存在其他类似的东西?或者说,那龟甲的来历,与北疆的某些古老存在有关?

    他体内的【渊噬之力】,在读到这段描述时,也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警惕的悸动。

    “云长做得很好。”沈渊不动声色地合上密信,对郭嘉道,“奉孝,北疆已定,可传令,调关羽及其本部精锐,回师许都休整。”

    他需要关羽回来。不仅仅是因为其麾下精锐,更是因为,关羽是唯一亲身接触过那龟甲气息(尽管是通过他),并且可能再次接触到类似存在的人。他需要将这柄最锋利的刀,握在手中,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超出凡人争斗范畴的威胁。

    “诺。”郭嘉应道。

    宴席继续,但气氛已然不同。荀彧的沉默,郭嘉的跃跃欲试,以及那封来自北疆、带着神秘阴影的密信,都预示着,表面的平静之下,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铜雀台上,暖风依旧,却仿佛带上了一丝来自北疆荒原的寒意。

    沈渊再次举杯,目光却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繁华,看到了那隐藏在历史迷雾深处的、更加波澜壮阔也更加危险的未来。

    他的道路,是吞噬与征服。无论是世间的江山,还是那隐于幕后的……神秘。

    夏去秋来,许都的暑气在几场连绵的秋雨中渐渐消散,空气里开始浮动起桂子的甜香与梧桐叶落的微凉。

    关羽率领着北征得胜的精锐之师,在一个天高云淡的午后,返回了许都。没有盛大的凯旋仪式,军队在城外大营驻扎,他只带着数十亲卫,轻骑入城。

    与数月前离开时相比,他周身那股因连番大战而凝聚的惨烈杀气已然内敛,如同宝刀归鞘,锋芒不显,却更显深沉。只是那丹凤眼中,除了往日的沉静,似乎还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源自北疆荒原风霜的冷冽,以及……一丝因那山神庙之事而萦绕心头的淡淡疑云。

    他并未回府,而是径直前往司空府复命。

    司空府书房内,沈渊正伏案批阅着来自各地的文书。秋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玄色的锦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并未抬头,却仿佛早已知道来人是谁。

    “云长回来了。”他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北疆之事,辛苦你了。”

    关羽躬身行礼:“羽,幸不辱命。托司空洪福,北疆已定,袁熙授首,乌桓远遁,边境暂安。”

    “嗯。”沈渊放下笔,抬起头,目光落在关羽身上。他能清晰地“看”到,关羽体内那“将星”气运,经过北疆血火的淬炼,变得更加凝实、璀璨,甚至隐隐带上了一丝属于边塞的苍莽气息。而那股精纯庞大的反馈能量,也让他颇为满意。

    “坐。”他指了指一旁的坐榻。

    关羽谢座,身姿依旧挺拔如松。

    沈渊并未急于询问那山神庙之事,而是先详细询问了北疆的军政安排、民生恢复情况,以及张辽、徐晃等将领的动向。关羽一一作答,条理清晰,言简意赅,展现出不俗的军政才能。

    问完公务,沈渊话锋才看似随意地一转:“你在信中提及,于边境发现一处荒废山神庙,内有古怪?”

    关羽神色一肃,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回司空,正是。那庙宇废弃已久,但其内壁画与刻文却颇为古老,所描绘的祭祀场景、崇拜之物,皆非现今所知任何图腾。其气息……阴沉古老,羽靠近时,体内气机竟有瞬间凝滞之感,仿佛……仿佛……”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最终低声道:“仿佛与当日邺城静室中,那令司空不适之物,有几分相似之感。”

    果然!

    沈渊眼中幽光一闪。虽然他早已有所猜测,但得到关羽的亲口证实,心中依旧微微一沉。那黑色龟甲的阴影,再次浮上心头。

    “你可曾拓印?”他问道。

    “已命人拓下,随后便送至府中。”关羽答道,随即又补充道,“羽离开时,已下令将那庙宇暂时封锁,严禁外人靠近。”

    “做得很好。”沈渊赞许地点点头。关羽行事,愈发沉稳周密了。

    他沉吟片刻,看着关羽,忽然问道:“云长,你如今修为,感觉如何?”

    关羽微微一怔,不明白司空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仍如实回答:“蒙司空信重,历经战阵,略有寸进。然……武道之途,似有尽时,羽近来常感前方迷雾重重,难觅突破之机。”

    这正是他内心的真实感受。突破之后,力量增长似乎陷入了瓶颈,仿佛有一层无形的、更加坚韧的壁垒横亘在前,让他有些迷茫。

    沈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弧度。他自然知道原因。关羽的成长,早已与他自身的【渊噬之力】和命格提升深度绑定。自己这边命格未曾发生质的飞跃,关羽这柄“利器”的锋芒,自然也难以突破现有的桎梏。

    “武道无涯,不必急于一时。”他淡淡道,语气中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你且先在许都好生休整,统领禁军,护卫宫禁。未来……自有你用武之地。”

    他将护卫宫禁、实际上也就是监控皇宫的重任,交给了关羽。这既是信任,也是将他牢牢绑在身边的最后一步。

    关羽身躯微微一震,瞬间明白了这任命背后的深意。这意味着,他将是司空掌控许都、乃至掌控那位“傀儡”皇帝的最直接的力量体现。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道:“羽,领命!定不负司空所托!”

    ……

    是夜,司空府,密室。

    只有沈渊与郭嘉二人。桌案上,摊开着关羽命人送来的、从那北疆山神庙拓印下的壁画与刻文。

    油灯的光芒跳跃着,将那些扭曲、古老的图案映照得更加诡异。壁画上描绘的,并非寻常的山神土地,而是一些难以名状的、仿佛介于虚实之间的扭曲身影,进行着某种血腥而原始的祭祀。刻文则更加晦涩,是一种早已失传的古老文字,连博闻强识的郭嘉,也只能勉强辨认出少数几个与“契约”、“守护”、“代价”相关的词汇。

    整个拓本,都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而沉重的气息。

    “奉孝,你怎么看?”沈渊目光幽深地盯着那些图案,问道。

    郭嘉收起了平日里的慵懒,眉头紧锁,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司空,此物……绝非寻常。其年代恐怕远超夏商,甚至可能更加古老。这些图案与文字,嘉闻所未闻,但其意蕴……却让人心生寒意,仿佛在窥视某种不应存于现世的……禁忌。”

    他指着壁画中央,那个被众多扭曲身影环绕、供奉着的,一个模糊的、仿佛由阴影构成的巨大轮廓:“尤其是这个……它不像任何已知的神祇或图腾,反倒像是……某种规则的具现,或者……被束缚的古老存在。”

    沈渊默默感受着拓本上那丝与黑色龟甲同源、却更加狂野混乱的气息,心中念头飞转。邺城龟甲,北疆山神庙……这些东西之间,必定存在某种联系。它们是什么?为何会出现在袁绍的秘藏和边境荒庙?它们与这个世界的“天命”、“气运”又有何关联?

    自己凭借【渊噬之力】掠夺气运,逆天改命,是否早已引起了这些“古老存在”的注意?那龟甲的反噬,是否仅仅是一个开始?

    未知,往往意味着危险。

    但同时,也意味着……机遇。

    若能弄清这些存在的本质,甚至……掌控它们的力量呢?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混合着警惕与野心的光芒。

    “此事,列为最高机密。”沈渊沉声道,“所有接触过此事的人,包括拓印的工匠,都要严密监控。奉孝,你暗中调阅所有能找到的古老典籍、秘闻,看看能否找到只言片语的线索。”

    “嘉明白。”郭嘉郑重应下。

    沈渊将拓本缓缓卷起,那阴冷的气息也随之被收敛。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秋夜的凉风涌入,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夜空之中,繁星点点,银河低垂。

    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星空,看到了那隐藏在历史与神话背后的、更加深邃的黑暗。

    他的征途,看来远不止于这人间帝位。

    而第一个察觉到此事的关羽,此刻正按刀肃立在皇宫外的哨位上,仰望着同一片星空。丹凤眼中,倒映着璀璨的星河,也倒映着一丝因接触未知而产生的、细微的波澜。

    司空似乎……在谋划着某些远超他理解范畴的事情。

    这许都的秋夜,平静之下,暗流汹涌,更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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