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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血色抉择与渊噬反哺

    那卷明黄色的绢帛,在烛火下泛着柔和却致命的光泽。边缘隐约的龙纹,如同缠绕其上的枷锁,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沉重。

    关羽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距离那卷“血诏”只有寸许。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肋下未愈的伤口,带来一阵阵隐痛。董承那混合着期盼、恐惧与决绝的眼神,像两团燃烧的火焰,灼烧着他的视网膜。

    忠君?还是报恩?

    这是一个足以将任何忠义之士撕裂的难题。

    他的脑海中,画面飞速闪回。

    是桃园之中,歃血为盟,对天立誓“上报国家,下安黎庶”的炽热?

    是曹操亲手为他包扎伤口时,那看似真诚的关切与沉甸甸的信任?

    是大哥刘备那日渐模糊、似乎笼罩着“不得已”阴影的仁德面孔?

    还是官渡战场上,那莫名袭来的虚弱与此刻经脉中若有若无的凝滞感?

    每一种记忆都带着强烈的情感色彩,互相冲撞、撕扯。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刺扎他的太阳穴。那日战场上的诡异空虚感,在此刻被这极致的心理压力无限放大,让他甚至有些眩晕。

    董承见他迟迟不动,额角也渗出了冷汗,声音带着更深的哀恳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逼迫:“关将军!汉室四百年江山,天下亿兆黎民,皆系于将军一念之间啊!陛下在宫中,日夜期盼将军义举!将军难道真要坐视国贼篡逆,令先祖蒙羞吗?!”

    “先祖蒙羞……”关羽喃喃重复了一句,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他关云长一生傲骨,自诩忠义,若真背负上助纣为虐的骂名,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关氏列祖列宗?

    可是……曹操对他,确实恩重。赠马赠爵,委以重任,甚至在众人面前,将射戟之功归于他二人“同心”。这份知遇,难道就能轻易舍弃?

    就在他心神激荡,几乎要被那“忠君”的大义名分压垮,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卷绢帛的瞬间——

    异变陡生!

    他体内那一直隐隐存在的、因【渊噬之力】掠夺后留下的“空洞”与凝滞感,仿佛被某种外来的、同源的气息所引动,猛地一颤!

    紧接着,一股精纯、温暖、却带着绝对掌控意志的能量,如同涓涓细流,凭空注入他近乎枯竭的本源!这股能量是如此的熟悉,赫然与他被吞噬的那部分“将星”气运同根同源,只是更加凝练,更加……霸道!

    这股能量的注入,瞬间抚平了他灵魂深处那撕扯般的痛苦和空虚,连带着头痛和伤口处的隐痛都减轻了大半!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感和……一种微妙的依赖感,油然而生。

    仿佛一个在沙漠中濒临渴死的人,突然尝到了甘甜的泉水。身体的本能,让他贪婪地、不由自主地想要汲取更多这股能让他感到“完整”和“强大”的力量!

    与此同时,一个冰冷而威严的声音,仿佛直接在他心灵深处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云长,谨守本心,莫负吾望!”

    是曹操的声音!

    这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通过那反馈而来的、同源的气运能量传递而来的意志烙印!是沈渊在吞噬关羽气运时,刻意留下的一丝精神印记,在此刻关羽心神失守、且距离许都不远,能量传递尚未超出范围的关键时刻,被成功触发!

    轰!

    如同醍醐灌顶!

    关羽浑身剧震,悬在半空的手猛地缩回,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烫到!他踉跄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坐榻,发出一声巨响。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内衫。

    他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那股战场上的虚弱,经脉中的凝滞,并非全是伤势所致!那是……那是司空的手段!一种他无法理解、却真实不虚的,掌控他生死、甚至能影响他心智的恐怖手段!

    而这股及时反馈而来的能量,既是安抚,是救治,更是……警告!一种赤裸裸的、展示绝对力量与控制的警告!

    司空早就料到了!料到了许都的暗流,料到了会有人来拉拢他!所以提前布下了后手!自己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让他如坠冰窟!

    与这种深不可测、操弄人心的手段相比,董承手中那所谓的“血诏”,皇帝那虚无缥缈的“期望”,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忠君?报恩?

    在绝对的力量和生存的现实面前,这两个选项的天平,瞬间倾斜!

    他若接了这诏书,恐怕下一刻,那维持着他此刻状态的能量便会瞬间消失,甚至可能引来更可怕的反噬!届时,莫说匡扶汉室,只怕自身立刻就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看着关羽骤然剧变的脸色和缩回的手,董承脸上的期盼瞬间凝固,转为错愕与惊慌:“关将军,你……”

    “董将军!”关羽猛地抬起头,丹凤眼中所有的迷茫、挣扎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和决绝,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未能完全掩饰的、对那无形掌控的惊惧。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味,“此物,关系重大,羽,一介武夫,不敢与闻!请将军即刻收回!今夜之事,羽全当未曾发生!请回吧!”

    “你!”董承又惊又怒,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指着关羽,手指颤抖,“关羽!你竟敢……你竟敢违抗陛下血诏!你忘了桃园结义之誓了吗?!你对得起刘皇叔吗?!”

    听到“桃园结义”和“刘皇叔”,关羽眼中最后一丝波动也彻底湮灭,只剩下冰冷的寒芒:“董将军!羽如今是汉寿亭侯,曹司空麾下之将!心中只有陛下与司空!若你再敢胡言乱语,休怪关某……不讲情面!”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周身那股久经沙场的惨烈杀气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厅堂!

    董承被那如有实质的杀气一冲,只觉得呼吸一窒,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脸色由白转青,冷汗涔涔而下。他看着关羽那如同万年寒冰般的眼神,知道事不可为,再纠缠下去,恐怕自己今晚都难以走出这座府邸!

    “好!好!好!”董承连说三个“好”字,声音带着无尽的失望、愤怒与恐惧,他猛地收回血诏,死死攥在手中,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关羽!但愿你来日……莫要后悔!”

    说罢,他再不敢停留,如同丧家之犬般,踉跄着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客厅,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厅内,再次只剩下关羽一人。

    杀气缓缓收敛,但他依旧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以及……对自身处境深刻的无力感。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看着那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的手指。就在刚才,这只手,差点就接下了那卷足以将他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血诏。

    是司空……是那股及时反馈而来的力量,救了他?

    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更加彻底的掌控?

    他分不清,也不敢去细想。

    只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关云长与过去的最后一丝牵连,已被他自己亲手斩断。无论是对于刘备的“忠”,还是对于汉室的“义”,都在今夜,在这许都的暗夜里,彻底化为了灰烬。

    未来的路,只剩下一条——紧紧跟随那个深不可测、能予取予夺的曹司空。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冰冷的夜风灌入,让他打了个寒颤。抬头望去,许都的夜空,乌云密布,不见星月,只有无尽的黑暗,仿佛一张吞噬一切的大口。

    而在这片黑暗的深处,似乎有一双冰冷的、洞悉一切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注视着他这座府邸,注视着这整座许都城。

    司空……你此刻,又在何方?是否早已算定了这一切?

    关羽闭上眼,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这声叹息里,有解脱,有决绝,更有一种深深的、无法与人言说的……疲惫与寒意。

    董承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离了关羽的府邸。

    夜风刮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却远不及他心中的冰冷与恐慌。他紧紧攥着袖中那卷未能送出的血诏,仿佛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失败了!竟然失败了!

    他万万没想到,关羽的态度会如此决绝,甚至爆发出那般恐怖的杀气!那不是一个犹豫不决之人该有的反应,那是一种近乎本能般的、划清界限的警告!

    “他对曹操……竟已忠诚至此?!”董承靠在一处僻静巷道的墙壁上,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是因为赤兔马?是因为高官厚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想不通。

    但失败的结果是确定的。拉拢关羽这条路,彻底断了。不仅如此,他今夜的行动很可能已经引起了关羽的警觉,甚至……可能已经暴露!

    必须立刻通知其他人!计划必须提前,或者……做出改变!

    董承不敢再回自己府邸,他如同幽灵般在黑暗中穿行,向着昭信将军吴子兰的府邸潜去。他需要与同谋者商议,在这突如其来的危机面前,下一步该如何走。

    ……

    关羽府邸。

    窗户依旧洞开着,夜风卷着尘埃在厅内打着旋。关羽独立窗前,像一尊凝固的雕像,许久未曾动弹。

    肋下的伤口在冷风的刺激下隐隐作痛,但更让他心悸的,是体内那股缓缓流淌的、属于曹操的“馈赠”。这力量抚平了他因抉择而产生的精神撕裂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完整”与“平静”,甚至对曹操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近乎依赖的感激。

    但这平静之下,是更深的不安。

    司空是如何做到的?相隔数百里,竟能如此精准地在他心神动摇的瞬间,给予这决定性的影响?这已非人力所能及,近乎鬼神!

    他回想起与曹操相处的点点滴滴,那看似真诚的器重背后,是否一直都隐藏着这种无形的手腕?辕门射戟时那神乎其技的一箭,是否也与此有关?

    细思极恐。

    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凛然。他意识到,自己效忠的,或许不仅仅是一位雄主,更是一位掌控着凡人无法理解力量的……可怕存在。

    反抗?他连这力量的根源都摸不清,如何反抗?更何况,对方刚刚才“救”了他,让他免于卷入必死的漩涡。

    那么,剩下的路,只有一条——绝对的服从,以及,更加谨慎的生存。

    他缓缓关上了窗户,将冰冷的夜色隔绝在外。转身,目光落在方才被董承坐过的席位,眼神冰冷。

    “来人。”他沉声唤道。

    一名亲兵应声而入。

    “今夜之事,若有半分泄露,尔等皆斩。”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诺!”亲兵浑身一颤,连忙低头领命。

    “备马,去尚书台。”关羽又道。他不能等,必须立刻将今夜之事,以他的方式,告知荀彧,表明立场,撇清干系。他要让曹操知道,他关云长,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

    尚书台,灯火通明。

    荀彧并未休息,仍在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公文。许都看似平静,实则千头万绪,尤其是皇帝染病之后,各种暗流涌动,他需要耗费更多心力来维持平衡。

    当值官员通报关羽求见时,荀彧有些意外。这么晚了,关羽刚回许都,又有伤在身,为何突然来访?

    “快请。”

    关羽大步走入值房,他依旧穿着那身沾染了夜露的衣袍,脸色在灯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刀,不见丝毫病态。

    “关将军,可是伤势有碍?或是府中安置有何不妥?”荀彧起身相迎,关切问道。

    “有劳令君挂心,一切安好。”关羽拱手,开门见山,语气沉凝,“羽夤夜来访,是有一事,需禀报令君知晓。”

    他略去了血诏的具体内容和董承的言语,只言简意赅地说道:“方才,车骑将军董承夜访我府,言语间多有悖逆,似有不臣之心,欲拉拢羽行不轨之事。已被羽严词拒绝,逐出府门。”

    尽管关羽说得含蓄,但“董承”、“不臣之心”、“拉拢”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足以让荀彧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的脸色骤然变得凝重无比,握着笔杆的手指微微收紧。

    董承果然忍不住了!而且竟然第一个找上了刚刚立下大功、身份敏感的关羽!

    “董承……他竟敢!”荀彧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忧虑。他看向关羽,目光复杂,“关将军……深明大义,彧……代陛下,谢过将军。”

    他这话说得颇有深意。既是感谢关羽拒绝了董承,也是点明,此事关乎皇帝颜面(毕竟董承是国舅),不宜声张。

    关羽自然听懂了弦外之音,沉声道:“羽既食汉禄,又蒙司空信重,自当秉忠持义,岂能与宵小之辈同流合污?今夜之事,羽已勒令府中守口如瓶。特来禀报令君,是请令君……早作绸缪。”

    他将皮球踢给了荀彧。如何处置董承,是荀彧和远在前线的曹操需要考虑的事情,他只需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即可。

    荀彧深深看了关羽一眼,心中暗叹。这位关云长,并非只是一介武夫,其心思之缜密,处事之果断,远超常人。经此一事,他算是彻底绑在了曹操的战车之上,再无反复可能。

    “将军放心,彧知晓轻重。”荀彧郑重道,“将军有伤在身,还需好生静养。许都之事,自有彧与诸位同僚处置。”

    得到了荀彧的承诺,关羽不再多言,拱手告辞。

    看着关羽离去时那挺拔却带着一丝孤绝的背影,荀彧缓缓坐回案前,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事情,果然还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董承的行动暴露,意味着他们那一伙人很可能狗急跳墙。皇帝那边……又该如何安抚?更重要的是,此事必须立刻禀报司空。

    他铺开绢帛,提起笔,却久久未能落下。该如何写这封信?如实禀报关将军的忠诚?还是……提及那可能存在的、更深层次的掌控?

    荀彧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总觉得,自官渡之战以来,司空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更加深不可测,手段也愈发超乎想象。

    他甩了甩头,将杂念抛开。无论如何,维持许都稳定,确保前线供应,才是当前第一要务。

    笔尖终于落下,字迹依旧工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

    与此同时,吴子兰府邸,密室之中。

    董承惊魂未定地将自己在关羽府中的遭遇说了出来,末了,他脸色惨白地道:“……那关羽,态度决绝,杀气凛然,绝非虚言恫吓!我等之事,恐怕……恐怕已被曹操知晓!子兰,种辑,我等该如何是好?!”

    吴子兰和种辑听完,也是面色大变,密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关羽竟……”种辑握紧了拳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与愤怒,“他竟甘为曹贼鹰犬,背弃汉室!”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吴子兰相对冷静些,但眼神中也充满了焦躁,“董公此行打草惊蛇,荀文若那边定然已经知晓!许都……恐怕待不下去了!”

    “那……那陛下怎么办?”董承急道。

    “陛下……”吴子兰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为今之计,只有铤而走险!趁曹操大军未归,许都守备空虚,联络宫中禁卫我等心腹,强行……清君侧!控制皇宫,拿下荀彧!只要陛下在手,或可挟天子以令……至少,能搏一线生机!”

    强行宫变!

    董承和种辑都被这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惊呆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但,他们还有退路吗?等待他们的,恐怕只能是曹操凯旋归来后的清算屠刀!

    绝望之下,疯狂滋长。

    董承眼中血丝弥漫,猛地一拍桌子:“好!就依子兰之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我这就去联络宫中值守的卫尉!”

    密室的烛火,因为他的动作而剧烈摇晃,将三人扭曲狰狞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鬼。

    一场注定血流成河的宫廷政变,就在这绝望与疯狂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而这一切,似乎都未能逃过那双在遥远官渡,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沈渊在中军大帐内,刚刚阅读完荀彧通过特殊渠道加急送来的密信。信中提到关羽断然拒绝董承拉拢,并主动禀报,以及荀彧对许都局势的担忧。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

    【渊噬之力】的反哺与精神烙印,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不仅彻底巩固了关羽的忠诚,还让他借此机会,更清晰地感知到了许都那涌动的暗流。

    “董承……果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他低声自语,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冰冷的杀意,“也好,正好借此机会,将许都那些不安分的虫子,一并清理干净。”

    他提起笔,快速写下一道手令,盖上自己的印信。

    “八百里加急,送往许都荀令君处。”他将手令交给帐外值守的许褚,“告诉他,可按此令行事。许都……该换换血了。”

    许褚瓮声瓮气地应下,转身大步离去。

    沈渊走到帐外,望向南方许都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黑暗。

    关羽的心,已经炼成了铁。

    许都的血,即将染红黎明。

    而他,将踏着这忠诚与背叛的尸骨,走向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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