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眼底掠过一丝亮色,不再犹豫,抬手就把灶台上的油盐酱醋、陶罐瓷碗尽数收进空间。
他跟着掀开大缸盖子,缸里满满当当装着精米、白面和糙米,直接一挥手,连缸带粮全收了进去。
竹筐里的腊味青菜、案板上的萝卜、墙角堆的干柴,甚至倒扣的铁锅、墙上挂着的菜刀铁铲,还有灶台旁挑水的木桶、盛粮的布袋,但凡能派上用场的,全被他搜刮干净。
灶台下藏的半坛陈醋、一筐鸡蛋也没落下,叶笙恨不得连灶台上的烟火气都一并带走。
最后扫了眼空荡荡的厨房,确认连一粒米、一根柴都没剩,才转身快步往后院矮墙走去。
翻出矮墙,循着来时的路疾行,身形很快便消失在沉沉夜色里,只留宏昌砖瓦坊一片死寂,等着天明后一场天翻地覆的慌乱。
叶笙回到放驴车的地方,钻进车厢换了身衣服。
此时还没入春,夜里寒气逼人,他从空间取出一床厚被子,卷着身子靠在车厢壁上。
他意念沉入空间,开始整理当晚的收获。
所有金银财宝被归到一处,加上之前攒下的,统共有一箱金子、五箱银子、两箱珠宝还有两箱铜钱,这些钱,足够他一家人在这世道里舒舒服服过活。
粮食占了足足五分之一的空间,也够一家子吃上好多年,此外还有各类布匹、蔬果、肉食,以及笔墨纸砚等各样杂物。
最后他意念锁定那柄通体漆黑的长枪,直接将枪取了出来,一股沉实的坠手感瞬间传来。
这枪比他平日里用的大刀更压手,枪身冰凉,触手光滑无纹,不像寻常铁器那般粗糙,即便沾了些尘埃,也遮不住内里隐隐的莹润光泽,绝非凡铁打造。
叶笙凝神细看,枪头尖锐锋利,寒芒隐现,枪杆长约七尺,粗细合手,尾端铸着小巧的枪鐏,上面刻着云纹。
他按捺不住心头喜意,当即下车,散开感知确认四下无人,随即挥了挥长枪,枪风凌厉,还带着清晰的破空之声。
这般趁手的利器,比寻常刀剑威力更盛,乱世里近身搏杀,定能占尽先机。
他心头暗喜,越发确定要找常武讨教枪法,到时候配上这柄好枪,战力定然能再上一层。
回到车厢,他把长枪收回空间,单独放在内侧空旷处,又将粮草、铁器、药材分门别类归置整齐,绸缎布匹单独堆在一角,油盐酱醋和腊味果蔬挨着厨房用具摆放,件件都归置得妥当。
那些古玩字画他虽不懂价值,也一并收好,暂且放在空间角落,等日后有机会再做打算。
看着满满当当的收获,叶笙心情大好。
整理完毕时,外头天还没亮,车厢外寒风呼啸,刮得车帘簌簌作响。
叶笙裹紧厚被,闭目浅睡起来。
等他睁眼,天边已泛起蒙蒙亮。
他利落收拾好车厢,又检查了一遍驴车,确认没有半点异样,从空间拿出两捆柴火放在车厢里。
城里早起的人不少,城门已经开了,进城门查得极严,出城倒没那么多讲究。
叶笙牵着驴车混在人群里,顺利出了城门。
城门外流民的窝棚连成一片,不少汉子妇女拿着破碗,向来往的百姓乞讨。
路过一个小女孩身边时,对方正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叶笙脑海浮现出三个闺女的样貌,从怀里摸出一个馒头塞进她手里。
“吃吧,别让人看见了。”
小女孩眼睛一亮,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就往窝棚跑。
叶笙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驾着驴车一路往叶家村走。
驴车轱辘碾过积雪融化后的泥泞路面,走得稳而轻快,车上只搭着两捆干柴作遮掩,任谁看了,都只当是个寻常赶车的农户。
此时的宏昌砖瓦坊,几个伙计正换班,走到库房外时几人皆是一愣,往日守在库房门口的人不见踪影,地上还留着几处发黑的血渍。
几人心里一沉,快步凑到库房门口去推,门却是锁着的。
“钥匙在这儿。”一个伙计从旁边地上捡起钥匙。
几人立刻开门,一进去就看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库房里空空荡荡,只剩满地灰尘和墙上的旧印记,连地板都不见了。
几人吓得腿肚子发软,连滚带爬就往前院跑。
路过草垛子时,又瞧见两具尸体,一人急声喊道:“又死了两个!快去通知掌柜的!”
几人冲到李坤的主卧房外,拍门拍得手都肿了,无论怎么呼喊,里头半点动静都没有。
几人对视一眼,心头涌上不祥的预感,一个伙计问道:“昨晚掌柜没回来吗?”
“回来了,守门的早上说,掌柜昨晚回来得挺晚。”
一个伙计犹豫着开口:“要不,咱们撞开门看看?”
“撞!”
几人合力撞门,“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应声而开。
几人进去扫了一圈,屋里不见李坤的身影,只余下一片狼藉,里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剩。
“掌柜的人呢?”
“肯定出事了,咱们分头去搜!”
几人当即退出房间四处搜寻,没多久就有伙计大喊起来:“厨房!厨房里的东西全没了!”
众人脸色更白,慌忙冲到厨房,果然连柴米油盐带铁锅都没了踪影。
再想起库房的空荡和满地尸体,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有人颤声说道:“这是让人洗劫了!掌柜他……他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话一出,余下几人彻底慌了神:“快!快去报官!一定要尽快找到掌柜!”
当即有人撒腿往县衙跑,剩下的人缩在砖瓦坊门口,连院门都不敢再踏进去半步。
彼时县衙刚开衙,衙役们正支着摊子整理公文,就见一人连滚带爬冲进来,嘴里大喊:“杀人了!劫财了!宏昌砖瓦坊出人命了!”
衙役当即把人扣下,带到了正堂。
县令一听是李坤的砖瓦坊出了事,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李坤那府衙通判姐夫的来头,半点不敢耽搁,点齐二十多名衙役,带着仵作就策马往城西赶,沿途还让人去城门传令,把四门守严,严防可疑人等出城。
一行人赶到宏昌砖瓦坊,入目便是满院狼藉,库房里的几具尸体早已僵硬,脖颈处的弩箭伤口发黑。
仵作上前查验,指尖一碰便断言箭上淬了剧毒,其中五人皆是被弩箭一击毙命,最后一人脖颈有处擦伤,伤口发黑,致命伤则是被人割断了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