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躲在南方的艳阳里舔舐乡愁时,我的北方就开始下了一场大雪。看着亲人拍给我的照片,瞬间落泪了,我想念的一场大雪,没等到我归乡就迫不及待的落下了。待我从南方辗转到我的北方,南方又下起了一场大雪,我没能等到漫天飞舞的雪花就迫不及待的返程了。始终,我生生的错过了一场雪。
喜欢雪。凉艳,洁媚。铺天盖地的就来了,容不得商量,寂寂而又热烈,像一个爱情里的女子,全身心的投入,没有畏惧,没有踌躇,爱的泠然,奋不顾身。即使最后融化成一片疮痍,也平缓、矜贵,自持,甚至孤芳自赏。
她把心简明的安放在一草一叶间,安放在炊烟袅袅的村庄,安放在老屋苍凉的脊背,朴素,纯净,真切。苍老的故事里,皑雪深厚,纱巾飘舞,那纱巾是红色的,映衬着雪的白,不管那时怎样的轰轰烈烈,勇气十足,也早已在光阴的干戈里渐次没了力气,没了执意,没了暴烈,终是成了一段昏黄的时光,随风翻过一页。
凌风猎猎,单薄的云容易被吹瘦。瘦了的云会落成雪。我渴望一场大雪,覆盖我的血液、我的骨骼、我的灵魂,以及我的真诚和邪恶。我总是想让花儿开得更艳,想让春天长久,又总想看剪水飞花,看漫天洁净,我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为一场雪。
看雪小禅的《一炉雪》,看到“每个人都是在黑夜中大雪纷飞的人”,看到“自吹炉火夜煎茶”,看到“一个人在大雪纷飞中奔向了梦想、情怀、慈悲”,看的潸然泪下。人是一炉雪,这雪需要有温度,有激情,有向往。瞬间,黑夜中大雪纷飞的自己,在即将迷失的路口,踯躅,徘徊。忽然,就看到了光亮。忽然,就豁然开朗。忽然,就找到了方向。
于是,我开始在自己心里筑一炉雪。抛弃一切老故事里的苍凉和躲在心底的暗伤,用自己的固执和热烈重新燃起细小的火焰,奉上虔诚,将这炉雪用心烹煮,等风雪夜归人,等那个在黑夜中大雪纷飞的自己。没有了风尘,没有了不堪,没有了悲辛,没有了萧索和沉重。
我重新给自己刻画一场大雪。雪落田野,雪落苍山,落在翠竹的眉眼间,落在红枫的睫毛上,落在枝丫的骨骼上,没有了风声鹤唳,没有了绿肥红瘦,没有了荆棘与纠缠。大雪掩了尘世,掩了喧嚣,掩了每一寸藏在心里的欲念,掩了揉进骨子里的各种殇。
雪落无声。小庭院,围炉,煮雪,烹茶。炉是泥炉、壶是老壶、茶是老茶,有朴实,有深沉,有炽烈,有寂寥,有苍老,也有深情。有对世俗的热爱,有对生活的韧性,也有对光阴的宽容。风雪漫天,自吹炉火,茶香满屋。抬头,就看到了云层裹着的阳光。
那炉雪,想着想着,就开了,开在心里,一朵,一朵……端然,寂静,热烈,美的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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