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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吧 > 第一玩家 > 终章·守岸线·“OE·自海洋而亡(7)”

终章·守岸线·“OE·自海洋而亡(7)”

    一听到这个消息,所有同伴聚了起来。

    除了闭关的路和长期沉睡的北望,就连病床上的露娜都打来了视频通讯,询问苏明安的决策。

    “必须去探查新星球。”艾尼表示支持:“我们之所以逃离,正是为了回家。”

    “不妥。”伊莎贝拉较为保守,表达了隐忧:“现在世界游戏刚刚结束七个月,世界虽然总体趋于稳定,但依旧暗潮涌动。贸然引入‘新星球’这个概念,会带来极大动荡。”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昭元旗帜鲜明地表示支持:“五年?十年?五十年?我们还能活多久?焉知新星球是不是促使稳定的因素?焉知未来我们还有没有进发新星球的能力?露娜女士还等得起吗?”

    “不必在意我。”屏幕里的露娜摆了摆手:“按照……咳咳,按照正确的想法去做……”

    “我听苏明安的。”吕树言简意赅。

    “哎呀,大家不要激动……”山田町一看氛围不对,连忙打圆场。

    苏明安握着重若千钧的纸条。

    他已经看出,几位同伴之间存在鲜明的立场矛盾。

    以往,是林音作为团队之间的缓冲剂,是诺尔说些笑话,是路帮忙调节气氛……然而,他们都不在了。

    每位实力强大的玩家就像一柄无往不利的剑,聚在一起,锋锐得令人敬佩,也锋锐得令人胆寒。

    艾尼为了扛起塔主的重任,回归了家族,没有如愿去当一位环游世界的探险家。故而,他必须考虑亲族——休伯特、乔丽娅、汉斯……探索星球对玩家阶层有利,家族能汲取利益,就这么简单。

    昭元则是探险心理作祟,她曾当过战地记者,是个安定不下来的人。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苏明安,仿佛他成了一位皇帝。

    “苏明安今天还在过生日。”苏凛在旁边淡淡开口:“为什么不能明日再考虑此事——我给他的生日礼物,重点是背面。”

    苏明安将纸条翻过来,看到一行字——“飞翔券”。

    “这是……”

    “等今天最晚的时间点,你就知道是什么了。”苏凛说。

    同伴们意识到不妥,很快揭过了这个话题。

    “好了好了,赶紧拿出我做的谷子店路线图……”山田町一翻出了路线图。

    非常可惜,由于时间短暂,他们还是没来得及逛那些谷子店,毕竟那需要漫长时间。不过,倒是看了扶桑的樱花。

    他们按照之前的承诺,去了太华山,去了北国的冰原,去了花灯节,去了澳洲大草原,去了格兰国的回转长廊……

    脑海中的地图,一点点被点亮。

    有一瞬间,他们以为时间在今日定格了,不会再走下去,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漫长,令人忍不住想抓住……

    然而,时间依旧如常逝去,很快,夜幕降临。

    直到——倒数第二站,郁国的薰衣草田。

    阿尔卑斯蔚蓝海岸之上,洁白风车缓缓打着圈儿,同伴们站在铺天盖地的紫霞之间,相互对视几眼。

    “……他怎么还是把这个景点纳入路线了。”山田町一看苏明安站得比较远,连忙和莫言小声咬耳朵。

    “我不知道大哥怎么想的。”莫言也小声说:“明明就是那个人,害我们最后那么艰难……”

    吕树始终沉默着,凝望着苏明安的背影。

    而苏明安缓缓地,拿出了一本笔记本。

    这是诺尔留在新世界公会的笔记本,大多是旅游见闻、过去的心情、一些风景照片。这几次时间穿梭,苏明安偶遇了在世界枢纽工作的锻造师瑟若,拿到了这本笔记本。

    苏明安前几天看完后,意识到这是第十一副本前诺尔留下的,没有任何关键信息。

    只能当作一部纯粹的旅行纪念册。

    “哗啦——”他缓缓翻开了这部厚厚的旅行笔记,翻到记载着家乡的这一页。

    ……

    【2020年9月29日,晴】

    【我终又站在这片薰衣草的汪洋里,眼前便是瓦伦索勒平原无边无际的紫色原野。南郁灼烈的阳光如千万支金针,倾泻而下,锐利地刺入每一株薰衣草的茎叶深处。】

    【嗅到了南国土地腻热的气息,我摘下厚重的礼帽,远望苍穹。风来了,薰衣草的紫色波浪在这无形之风的推动下,一路翻卷着、奔腾着流向远方的地平线,直至消融于那锯齿般绵延淡青色的阿尔卑斯山脉阴影当中。】

    【山脚下矗立着几座古老的风车,白色的风帆正徐徐转动。我望见每一扇风帆都缓慢地切割着阳光、切割着风,也切割着这片土地绵延不息的时间。】

    【我们一行数人,深陷于这无垠的紫色花海之中,如同几粒无意间落进紫绸里的微尘。我的旅伴爱丽丝,她来自一座郁国偏远乡村,随意采撷了一小捧薰衣草穗在指尖捻弄。她说,诺尔,你猜这美好的日子还有多久?】

    【我不太熟悉这些旅伴,我们这些人就像风,有人加入,有人离开。但我知道她的病情已至晚期,此番旅行,只为圆她最后的梦。】

    【旁边立着一位年轻的异域旅人——雅克,他初入我们的旅行小队,他指着远处阿尔卑斯山朦胧的淡影,嗓音里裹满了期待:“看那山后面,那轮廓后面,锁着多少我们未曾见识的风景?该有多少奇迹等待我们?”】

    【青春的热望几乎要从他微颤的瞳孔流淌出来,汇入那遥远而神秘的苍茫云雾。】

    【我也清楚,他来自一位满目疮痍的家庭,此番旅行,是花费了所有存款而来,等到结束,他便要走入尘埃般的日子去,日日夜夜打工糊口。】

    【最后是一位老画家塔克莱斯,须发斑白,他沉默地注视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呵,明日啊……”他未曾说完,只看向漫天吹起的紫浪。他是一位战场老兵,年轻时被战争折磨疯了,直到近日才清醒,他无比感激这最后的日子。】

    【风儿碾过我们身畔的每一株薰衣草,碾过雅克满怀憧憬的视线,碾过爱丽丝沾满花屑的手指,碾过塔克莱斯额上岁月的沟壑,也碾过我,指尖的乌鸦。】

    【我不清楚未来会是什么模样,不清楚我们会去往何方。可我知晓在一个天才眼里,所有的景物都该是一样的灰暗,我能清晰地道出薰衣草的生长原理,道出远处那风车如何建造,道出爱丽丝疾病的发病原理,然而,我道不出这片天地,它究竟来自哪里。】

    【这是一位“天才”尚未解出的难题。】

    【令我郁郁不安,辗转难眠。我本该接纳自己的无知,接纳这世界人事终有竟时,因为我是这样明确真理,故而明确自己并非全知全能之物——可血肉之躯为何不能走向天际?要怎样才能将自己飞翔至宇宙中去?】

    【脚踩泥土,嗅闻着薰衣草熟悉的气息,我不止一次望向天空,正因为我太了解脚下这片土地,我迫不及待向未知去。即使粉身碎骨,即使烈火焚烧,可是,可是啊……世界,你告知我,那样的时刻什么时候到来?】

    【天黑了,我们即将离开这片土地,我最后一次看了眼父母的家的方向,爱丽丝在咳嗽,雅克细数着兜里的硬币,塔克莱斯拔掉了鬓边的白发,而我将视线投向天空。】

    【我是一位柏拉图洞穴之下的囚徒,用尽全力,也不甘心。】

    【倘若世界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能走出洞穴,窥见天日……】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让所有的未知臣服于我。】

    【昨日,北极科考队终于发来了最后的资料,这让我确信,那个名为“陈清光”的人,他将是我最后的希望。】

    【他说,让这世界天翻地覆吧,在那之后,才是广阔的晴天。若是停留脚下,诺尔·阿金妮,百年之后,你是谁呢?】

    ……

    风车兀自转动不休,漠然切割着无垠的天穹。

    苏明安合上笔记本,夜幕渗入旅人凝望地平线的目光深处。

    明日不再是空渺的帷幕。

    他来到一座废弃已久的木屋,望了眼墙上的全家福,将笔记留在了一张小小的床铺上,不再回头。

    最后一站,他们回到了龙国,站在高高的明珠之塔上——是塔上,并非塔内。

    腕表阿独仍在苏明安手腕上,苏明安本来已经解除了主仆关系,结果它非要凑上来,说不要离开安酱。于是,它成为了苏明安远程联系世界枢纽的桥梁。

    此刻,那些严肃的老家伙们正在开会,商议要不要探查那颗星球,声音聒噪难言,苏明安将其关闭。

    他看向依旧忧心忡忡的同伴们,微笑着伸出手,拿着那张写着“飞翔券”纸条。

    “我很好奇云上城神明给我们准备的礼物,那就有请我们的云上城神明,为我们扬起飞翔的翅膀,看看广阔的天空吧。”苏明安道。

    苏凛很快出现,抬起手。

    每个人身后,出现了一对雪白的小翅膀。

    苏明安的身后,白色触须微微扬起,化为了一对最大的翅膀。他左手拉着吕树,右手拉着山田町一,呈现雁群般的“人”字,拉着同伴们飞了起来!

    山田町一从未试过这般刺激的飞行,尖叫出来。

    除了成神的吕树,大多数人都没有试过飞行。

    飞行从来都是人类最自由的畅想,每个人都幻想过自己长出翅膀,翱翔天际。

    直到今日,苏明安带着他们一飞冲天。

    不在土地上停留,不再看各种风景,而是翱翔天际,将自己发射至空中。

    ——他们已经走出了“洞穴”,举着火把望向苍穹。

    飞翔至高空的一瞬间,明明是漆黑的夜幕,却让人仿佛望见了熔金似火,骄阳如穹。

    天际壮阔如山,宇宙星河皆映瞳孔。

    他们在夜幕之上飞行,犹如一只只自由的飞鸟,掠过云层,掠过长江,掠过黄河,掠过一座座城市,掠过光怪陆离的一切。

    白发飘扬间,吕树侧头看向苏明安。吕树是最安静的,在其他人欢呼尖叫时,他的嗓音低沉得不易听见:

    “你害怕吗?”

    “我?我已经习惯了飞行。”苏明安双手拉着两边,翱翔于遥远的车水马龙之上。

    “飞向未知呢?”

    “害怕。”苏明安说:“我害怕前面等待我们的,是悲伤。”

    “那我们就不去看。”

    “可我明白,我们不可能永远不接触新星球。好在我能跳跃时间,我会向后去看,若是不好的结局,我就回来,让你们避开。”

    有一瞬间,苏明安在吕树眼里看到了踌躇。

    “真的没有代价吗?”

    “什么?”

    “时间跳跃的代价,你已经是世界树,你真的还能这么灵活地无视时间吗?”

    苏明安露出浅淡的微笑。

    吕树不喜欢这个微笑,每次苏明安要骗人,就露出这种安慰性的微笑。

    “没有代价,你放心吧。”苏明安仰起头,望向天空。

    风刮过每个人的发丝,他们的笑容那样真实、那样自由。

    “……在土地上走了太久了,试着飞翔一下,也不错。”

    谁也不知道这句话指的是此时的飞翔,还是更高更远的事情。那对黑色的瞳孔里,仿佛已经翻过了千山万水,比之烈阳更盛。

    忽然,有人叫出声:“啊——你们看!!”

    这是2025年12月31日的晚上11点50分。

    ——骤然间,撕裂这浓黑夜幕的,是烟火。

    它从大地深处挣脱出来,冲上云霄,带着燃烧的呼啸轰然绽放。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无数璀璨的光之花朵,在辽阔的夜幕上竞相盛开。烟火炸裂的瞬间,赤红如血,金黄如阳,靛蓝如深海,碧绿如翡翠……璀璨的光华瞬间充盈了天地。

    “快看!”

    “我靠,太震撼了!”

    “简直就像飞在画布中一样啊!”

    他们在烟火的盛放之下飞翔,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背景。

    光屑流泻如雨,纵横交错,照亮每个人闪亮的双眼。烟火迸发、燃烧、坠落,却又在下一秒被新生的光芒所取代。整个天穹仿佛一块巨大无朋的画布,正被看不见的神灵以光与火肆意涂抹,壮阔得如同太古创世之初的山河奔涌。

    脚下的渺小人间,在黑暗中升腾起了不灭热望。

    就在光华盛大到顶点的一刹那,在那烟火最为炽烈、最为辉煌的瞬息,所有悬停于高空的同伴们,忽然对视一眼,无比默契地齐声呼喊出来。

    那呼喊汇成一股宏大的声浪,震荡着烟火未冷的空气:

    “——二十岁生日快乐!苏明安!!!”

    这声音仿佛一个信号,顷刻间点亮了沉睡的大地。目光所及之处,城市巨大的光屏次第亮起——巴黎铁塔巨大的影壁上,纽约时代广场喧嚣的巨幅广告,东京涩谷十字路口的万花筒……数不清的光幕,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闪烁起来,无论语言,无论文字,无论图画,最终都化作了奔腾而来、覆盖整个星球的一行字:【祝——苏明安二十岁生日快乐!过去的一年,您辛苦了!】

    无数光点在平原、在山脉、在海港明灭,如同星河倒转落入凡尘,大地自身熠熠生光。

    他——那展开双翼承载所有人的青年,被同伴的呼喊与大地亿万声浪所托举,悬停在最盛大的烟火中心。他微微侧过头,深色的发丝被烟火与屏幕的光芒映照得根根透亮,仿佛自身也在发光。

    ——他澄澈的眼底,此刻正盛装着整个天地的璀璨与喧腾。

    天穹的壮阔、大地亿万人的呼喊、光华映照下他平静的侧影……所有这一切都搅动着人们胸中汹涌的情绪,难以言喻的温热在苏明安的喉间翻腾。

    最终,那种温热,化为了他眼眶里沉重、滚烫的东西,模糊了眼前这过于盛大、过于璀璨的图景。

    “嘀嗒。”

    人们凝视着苏明安翅翼之下承载的、渺小而又坚韧的人间。烟火流转,光河奔涌于宇宙幕布之上——人类的呼喊正汇聚成洪流。

    那一刻,巨大的感动如潮水将所有人淹没。

    “哗啦——哗啦——!”

    所有的烟火盛放于他的羽翼之后。

    背光将他的脊背照亮,发丝的边缘更如繁星。

    ——他飞翔于光火之下,犹如一盏不灭明灯。

    所谓救世,不过是在世界倾颓之前,有人先于众生,以己身为薪柴,点燃了那盏不肯向黑夜屈服的灯。

    他对于这世界执以最深沉的祝祷,故而大地回赠于他最盛大的加冕——

    翼翅之下,人间万声,汇聚成河。

    这不是哪位同伴的礼物,而是苏凛的配合,加上与竹的暗中操作,再加上无数人类共同运作的一份生日礼物。时间、地点、高度,把握得精准无比。当人类齐心协力运作一件事,所爆发的效果极为震撼。

    不知是谁的手笔,翩扬花瓣落到他们脸上和肩头,仿佛全世界的爱都纷杳而来。

    地面上,有一些孩子插着翅膀,兴奋地指着天空,想飞向宇宙。他们眼里的光辉似曾相识,仿佛一代又一代的传承。

    恍惚间,光火之下,苏明安听到了玥玥熟悉的声音:

    “嘿,明安,我仍在世界游戏里,但你离开罗瓦莎前,我给你的灵魂悄悄留下了定时祝福。即使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每年的生日祝福都会准时送达你的耳边。”

    “二十岁生日快乐,明安。”

    “如果累了,就来梦里睡一睡吧。世界游戏的四亿次轮回期间,我预料到你以后一定能成功逃离这里,所以,我一共为你编织了一万个美梦,已经埋在你的灵魂里了。你每晚都能梦见一个,这样的话,你应该会开心一些吧?”

    “即使再也见不到我,相信我的声音与我的梦境,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相信你,你不需要任何人定义你的结局,这就是你走出来的好结局。”

    “而我,我会留在世界游戏,防止世界游戏再度驶向你们。”

    “这项事业,我会一直进行下去的。不要为我难过,不要为我悲伤,这是我为自己选定的方向,是我自我意志的决定。”

    “我想,现在你一定已经接受了无数人的祝福。”

    “那么,不介意再添我一个吧。”她的嗓音有着几分笑意:

    “明安,我祝福你……”

    ……

    天光之下,焕然逢春。

    浮云过眼,山海在胸。

    行囊满载,春野无穷。

    所赴之地,皆有清风。

    放眼之处,天地皆同。

    ……

    ——放眼之处,天地皆同。

    ……

    这一瞬间,巴黎铁塔、纽约时代广场、龙国东方明珠、扶桑东京塔……一道道屏幕里,映出了一个又一个身影。

    恰逢过去,恰如此时。

    “生日快乐,苏明安!”

    一位穿着棉袄的少女激动地朝镜头招手。

    “生日快乐,第一玩家!”

    联合政府的艾希科尔站在会议桌前,摘下帽子,深深鞠躬。

    “生日快乐呀,界主大人。”

    轮椅之上的与竹露出微笑。

    “生日快乐,最伟大的守望者!”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笑意盈盈望向镜头。

    “生日快乐,感谢你选择了脚下这片土地。”

    一对年轻的情侣坐在长椅上,捧着热气腾腾的红薯,望向镜头,比出“耶”的手势。

    “明年见!明天见!”

    长江边的一群小孩一边狂奔着,一边朝着镜头不停欢笑。

    “新年见!明天见!”

    黄河之上的渔夫拎着鱼篓,微笑着招手。

    “明年花开时,再给我们讲宇宙的故事吧!”

    悬在钢索上的十几个维修工人们,一边歇脚,一边招手。

    “苏明安!明年再见!二十一岁再见!”

    珠峰之下,一群穿着橘黄色防护服的攀登者们举起登山杖,向镜头大笑。

    “我们,还会拥有漫长的明天!”

    西伯利亚的远山,寒风凛冽之中,探索者们背着厚厚的仪器,眼里满是星光。

    “我们会走向宇宙尽头,明年见!”

    航空卫星之上,两名宇航员击掌闷笑,声音透过沙沙的信号传来。

    “敬自由!敬未来!敬明天!”

    联合政府实验室里,一群穿着厚厚防护服的科研者们隔着玻璃,笑着向着镜头喷出礼花。

    二十岁的青年,眼里映照着这光彩纷呈的一切。

    “如果你以后不见了,我们找遍天下,走向宇宙……也要找到你。”

    而同伴们紧紧攥住他的手。

    稍远一些,苏凛双手抱胸,凝望着脚下的无光十色,与更璀璨的天空,金色的瞳孔映照着浩瀚宇宙。

    回不去,那就走。

    走得来不及,就用跑。

    无论多远,无论需要多久……他们都要追上未来,追上家。

    他们放眼望去,无处不璀璨,无处不耀眼。

    时间过零点的那一刻,他们在无尽的光火之下缓缓落地。

    “哒。”

    他们从天空回到了人间。

    洞穴之外的哲人,看过了璀璨天光。他们回到了地面,回到了土壤。而无论他们去往何处,去往哪里……

    ……

    ——他们去往之地,皆为热土。

    ……

    二十岁生日快乐,

    苏明安。

    你终是走过了这浩荡旅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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