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纸上论剑
走进去我们就见到了谢晓峰。听声音，谢晓峰是很苍老了。 论年龄，谢晓峰约摸是五十多不到六十，以一个江湖人而言，并不算太老。 但是见到了谢晓峰本人之后，却连他究竟是老还是年轻都无从辨解了。 谢晓峰给人的印象，就是谢晓峰。 江湖中流传着不少关于谢晓峰的事。
第一眼，谢晓峰给人的感觉是个老人。
困为他的声音那么苍老。他穿了一袭灰色的袍子，踞坐在蒲团上，仿佛一个遁世的隐者。
你首先接触的是对方的眼光，也是那么的疲倦，那么的对生命厌倦，都是属于一个老人的。
但是再仔细看看，才发现谢晓峰并不老，他的头发只有几根发白，跟他的长须一样。
他的脸上没有皱纹，皮肤还很光泽细致。
他的轮廓实在很英俊，的确够得上美男于之誉，无怪乎他乎轻时会有那么多的风liu韵事。
就以现在而言，只要他愿意，他仍然可以在女人中间掀起一阵风暴，一阵令人疯狂的风暴。
……
我原以为会有什么开场白，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只指着地上道：“三 位请坐！”
我们在他面前做了下来，坐在地上当然不会很舒服，但好在现在天气还不太冷。
我们便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当年我就知道，终有一天他会回来找我的。”
丁鹏道：“他是回来了，却不是为了你。”
“哦？那是为何？”
“为了神教？”
“他还是放不 下。”
“放不下？”丁鹏几乎站了起来，被我按着：“你们说他们是魔教，可是当年违反协议的人却是你们，而被你们称之为魔教的却遵守协议退出了江湖。”
“当年我们双方的确有过协议，我知道你们为了这个协议受了许多苦。可是你又知不知道那件事从头到尾我也是被人蒙 在鼓里？”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来见你，要不然这个庄子早就被我一把火烧了。”
谢晓峰默然，过了好久才又道：“你的刀很快，已经跟他一样快了。”
“是！”
“当年我跟他 一 战未分胜负，可是现在你却不是我的对手。”
“哦，那是为何？”
“你知道刚才的剑阵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
“那是……”
谢晓峰还没说完已被我打断：“是不是当年燕十三与你一战，所创的剑十五？”
谢晓峰惊异地看着我：“你知道？”
“先师道号天机子，对于武林秘闻还是知道一些的。”
“不可能，当时并没有别人在场，凭我二人修为，又怎么可能有人在旁偷窥都不知道。”
“先师的目力及耳力可算天下第一，论武功，若还在世的话，亦可排得当今天下前十名。”我信口胡扯。
“原来如此。”又道：
“不错，那剑正是 燕十三的剑十五所化而来。当年燕十三创出此招，发觉无法控制，为了天下苍生，宁愿牺牲自己。至今仍让我耿耿于怀。”
“这剑十五虽是燕十三自己所悟，但却并非他所首创。据我所知，薛家庄先人就留下了十七剑诀，当代庄主天赋过人，已练成剑十五，现正在修炼剑十六。”
“哦？竟有此事？”
我又道：“前辈现在该已悟出剑十六，而在修炼剑十七吧！”
“小友果然了得，只是这剑十七要说修炼谈何容易？”
“那倒未必，据我所知，数百年钱有位剑圣前辈，一生追求剑道，后来自创剑二十二诀。”
“剑二十二？那是什么样的境界啊？”
谢晓峰的样子似乎很神往。
“可是虽然剑圣前辈创出剑二十二，却还是败给了他一生的宿敌无名前辈？”
“无名前辈？这位前辈的修为竟如此之高，莫非已到了剑仙的境界？”
我在北京已问过红花会的人，得知武林中并没有一个叫雄霸的人，才敢说这种鬼话。
“那倒不是，无名前辈的门派叫‘剑宗’，是一 个上古的门派，传说是打造出世上第一把剑的大剑师所创立。而剑圣前辈却是自己修炼的，倒也不能说剑圣前辈不如他。而且剑圣前辈临终前更悟出了剑二十三，这一招可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当时这一招一出竟死了数百武林高手。后来无名前辈得知此事，大叹此招终于可与他的‘天剑’修为一战，而可出此招的人却已不在了。从此退隐。”
“可惜我晚生了几百年，无缘一 见这两位前辈的风采。哦，你刚才说无名前辈的‘天剑’修为是什么？”
“‘剑宗’将一个人的剑道修为分为‘人剑’‘无剑’‘天剑三个阶段。丁庄主这样人刀合一称之为‘人剑’，谢前辈这样‘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称之为‘无剑’，而剑道的最高境界则是‘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
“我不明白，既然心中无剑，又何为剑道？”
“因为人就是剑，那时候无名前辈已经是一把剑了。”
“人就是剑？”谢晓峰喃喃道。
我见他陷入了老年痴呆症的状态中，忙道：
“不知前辈有没有听说过百年前有位前辈，名为独孤求败？”
“独孤求败？”
“不错，独孤前辈一生但求一败而不可得。当年他四十岁就已达‘无剑’之境界。想来后来应该能到‘天剑’之修为。”
“一生但求一败而不可得！”谢晓峰和丁鹏同时出声。这次两人同时陷入了老年痴呆症的状态，我见状只好马上打岔：“前辈想来该听过华山风清扬前辈吧？”
“是的，虽未曾与他交过手，但他年轻时也是江湖上盛极一时的剑客，以一套‘独孤九剑’横扫天下。据说从未逢敌手，从十七岁出道，到三十四岁不知为何归隐，共击败三百九十一名一流高手。从未落败，其中一百七十 九名是一流剑客。据说都是一招取胜。”
“这套‘独孤九剑’就是独孤前辈所创！”
“难怪、难怪！”
谢晓峰感叹了一会儿，忽然道：“那不知像小友这样子的修为在剑道上称之为什么？”
“我？我这种离剑道还远着呢！只能算剑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