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修得共枕眠?或许吧,谁知道呢?
每次想到这一次苏兰送到嘴边,自己却没有吃到,林知行就会用无限幽怨的眼神看向谭老倌。
然后谭老倌又会回他一个很无辜的眼神。
是啊,大家都这么的无辜。
唯一不无辜的就是谭老倌的老婆,那个胖胖的同样很热心的妇人,那天晚上居然很热心的邀请苏兰去她店子里一起睡。
狗拿耗子,太多管闲事了吧……
不过情场上小小的失意,倒让这生意开始变得容易做了。
不论是有心还是无心,沙场这边几个用过涟水煤的客户都主动帮忙推销起来,这让林知行和朱伟鹏省了很多的心。
一个星期下来,居然就卖掉了好几十吨煤。
窝棚前的小煤山依旧很高,不过却已经感觉不到太多的压力了。
“这也太容易了吧,钱来的真快,呵呵,还是你眼光好啊!”朱伟鹏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到这里时的压抑,看着那煤山就如看金山。
“是啊,我也觉得天容易了,慢慢的口碑一起来,估计生意就要走上正轨了;照这样下去,明天怕是要把地方租大些了。”林知行同样志得意满。
“谭老倌怎么还不来?肚子饿死了。”
“明天可能栋哥也要来了,我就没有必要老跟着了,终于要放松了哦!”
“嘿嘿,我看你是还在想着怎么跟老弟嫂共枕眠吧……”
“……”
煤场的气氛现在很不错,萍州人已经少了些嚣张,多了分平和;让整个市场的天空看起来也明媚了几分。
虽然来林知行这里卖煤的大多是些做煤球的小商人,其中一大部分居然还是用手工而非机器,但是这个缺口却是他们自己打开的,而不是商会放出来的,那么这一块的市场通常会很稳固。
原因很简单,在商会对煤市垄断的情况下,肯定会有那么几只儆猴的鸡,而如果鸡没有死还有地方吃食,那猴子会怎么想?
这个道理谁都懂,哪怕是那几个帮工的卸煤工。
既然都懂,那么徐永根就会这么放手?
“当然不会,只是这段时间的事情比较多,而且这边派出所已经找过好几次麻烦了,工商税务也有些问题,现在就看我们怎么想了。”徐永根看着眼前几个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的煤商说道:“办法我来想,你们只要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就可以了,不要让人轻松的就能抓到辫子,看我到时候怎么折腾这帮孙子。”
镜片后,是中年人一脸的狰狞。
挥了挥手,打发几个无能却喜欢惹事的老乡出去,徐老板却陷入了沉默。
“林知行?名字倒是挺斯文的,居然这么能打,失算啊失算啊!看来过年回去是要被我那姐姐骂咯!”自言自语间,又抓起茶杯轻轻的在嘴唇上放好。
“会长,今天我又去了趟税务所,看他们总好像躲躲闪闪的,怕是要对我们不利啊。”那个黄姓男子看来很得徐永根信任,只有他一人留在办公室里。
“别想太多了,这不是叫他们自己去擦尾巴了吗?擦不好可就不关我们的事了,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万一他们顶不住,我再回去叫些人过来就是。”
“我就想不通了,以前不是好好的嘛?怎么现在突然就要针对我们了呢?没道理啊?难道新来的那个小家伙有什么关系不成?”
“不要自己吓自己,那小子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当地政府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想让煤炭的供应链粗一点而已,”
“会长,不瞒您说,我这几天右眼皮可是跳得很厉害呢!”
“别说了……我心里有数,你先下去吧……对了,我这里有份今天的萍州日报,拿回去看看,然后给我些建议。”
“……”
与此同时,朱伟鹏也跟很有些厚黑本事的谭老倌争论起来。
“谭老倌,你说的那些都是假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他以为他是胡汉三?这手段肯定不会这么低劣。”
“你个小猴子,我还骗你不成?他们这招用多了,晚上偷白天骂,上街就打架;这可一向是他们的绝招。”
“你看现在不是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他们肯定不会再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了……”
“下三滥?这招数不咋地,可还真管用呢,要不是林小子把它们打跑了,你现在日子可就难过咯!”
“他们真没有其他招数了?”
“至少他们以前就只用着几招!”
“价格战不用?”
“他犯得着吗?你们一天才卖多少,他们卖多少?跟你们玩价格战,他们有病哦!”
“那就没有玩点什么美人计,空城计,离间计之类的阴谋?”
“……”
林知行则是坐在回城的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脸已经打得够狠了,他们的反应这么久这么平淡?难道他们真的看穿了我的想法?还是他们的脸皮太厚,这样根本就不痛?
他原本的想法是借镇政府整治煤市的东风,不断的刺激徐永根等人,让他们不停犯错,再不断的为自己犯下错回去补救;等时间一长,他们再没有精力来招惹自己的时候,自己就能在轻松的在沙场煤市站稳脚跟了。
狐狸和猎人的角色还未定,谁都想当后者。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表现的这么淡然呢?难道徐永根在那些人中间的威望真有那么高?
疑问真的很多,不过……
林知行却突然想到了下午时一个远远看到自己就躲闪开了的人影,撇嘴一笑,暗暗得意的想到:“难道我就不能敲山震虎?徐冲,我看你能忍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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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场镇政府,某办公室。
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很恭敬的听着电话,是的,是很恭敬的听电话。
“瞧您说的,这本来就是我们份内的事,而且还是您提醒,我们才去工作,已经是失职了,哪能得什么先进单位……”
“是,是是,您放心,煤市的整顿工作一定做好,如果谁拖后腿,我就让谁下台……”
几句话后,中年人才一边抹汗一边放话筒。
电话的另一头。
同样是一位中年男人,放下电话,头靠在真皮沙发上,点支烟就思考起来……
“奇怪了,老领导怎么会突然关心沙场这么大点儿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