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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1章 初抵羊城

    K325次列车在华夏大地上轰隆前行,经过了三天两夜漫长的颠簸,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缓缓驶入了广州站。

    当“广州站”三个硕大的红色字体映入眼帘时,整个车厢都躁动起来。

    人们纷纷起身,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挤向车门。

    王建国随着人潮走下火车,一股湿热的风扑面而来,与北方干燥凉爽的空气截然不同。站台上更加嘈杂,粤语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让他这个北方来客瞬间感到了强烈的异地感。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跟着人流走出车站。

    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个拥有前世记忆的商业巨鳄,也感到了一丝震撼。

    站前广场上,人流如织,摩肩接踵。

    不仅仅有穿着灰蓝工装的内地人,更有许多穿着花花绿绿“的确良”衬衫、喇叭裤,戴着能遮住半边脸墨镜的年轻男女,显得格外扎眼和时髦。

    小贩们推着三轮车,用带着浓重粤语口音的普通话吆喝着售卖着肠粉、粥品和各种北方少见的水果。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香气、汗味和一种……躁动而蓬勃的气息。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以一种更快的节奏运行着,与他来时那个慢吞吞的内陆小城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就是1981年的广州,改革开放的最前沿!

    王建国没有浪费时间感慨,他立刻行动起来。

    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并摸清“高第街”的位置。

    那是全国闻名的服装批发集散地,也是他此行的首要目标。

    他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个体招待所,用五块钱开了一个单间。房间狭小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破桌子,但好在有独立的窗户。

    放下行李,他立刻出门,一边走一边观察。

    他需要尽快熟悉这个城市的环境和规则。

    路边报摊上,除了《南方日报》,还出现了一些诸如《羊城晚报》甚至香港的《大公报》等报纸,信息源明显比内地丰富得多。

    他买了一份地图和一份报纸,找了个街边摊,要了一碗及第粥,一边吃一边研究。

    地图上,高第街距离火车站并不算太远。

    他决定步行过去,正好可以更深入地感受这座城市。

    走在广州的街道上,他看到了更多在内地难以想象的景象:个体户开的商铺鳞次栉比,卖服装的、卖电子表的、卖录音磁带的、卖走私计算器的……琳琅满目。一些店铺门口甚至还放着双卡录音机,播放着邓丽君柔美的“靡靡之音”,这在北方是绝对不敢想象的。

    人们的脸上,少了几分内地的麻木和拘谨,多了几分对财富的渴望和忙碌的神色。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王建国脑海中浮现出这句即将响彻全国的口号。

    在这里,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句话的脉搏。

    走到高第街,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精神一振。

    狭窄的街道两旁,密密麻麻全是摊位和店铺。

    五颜六色的服装如同旗帜般挂满了每一个角落,布料堆积如山。

    讨价还价声、打包声、搬运工的号子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充满金钱气息的声浪。

    这里简直就是投机者的天堂!

    王建国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缓缓穿行在拥挤的人流中。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摊位,重点观察着那些悬挂着的“的确良”衬衫和成捆的“的确良”布料。

    颜色、花色、质地、价格……大量的信息被他快速吸收、分析、比对。

    他发现,这里的“的确良”面料,花色和品种远比内地丰富,价格也确实便宜不少。

    一件做工普通的“的确良”衬衫,批发价大概在七八块钱左右,而同样的东西运回北方,零售价至少可以卖到十五块以上,如果能弄到时髦的款式,价格甚至能翻两到三倍!

    利润空间巨大!

    但是,如何将这些货安全地、大批量地运回去,是一个难题。

    铁路托运手续繁琐,检查严格,而且需要本地单位的介绍信。

    随身携带,数量有限,风险也高。

    他需要找到一个稳定可靠的运输渠道,以及一个在广州本地的、值得信任的合作方。

    王建国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拿起一件浅蓝色的“的确良”衬衫,仔细摩挲着面料,用略带口音的普通话问道:“老板,这衫怎么批?”

    摊主是个精瘦的本地中年男人,嘴里叼着烟,正手脚麻利地给货物打包。

    听到王建国问价,他头也不抬,用带着浓重粤语腔的普通话快速回道:“浅色噶,八蚊一件,十件起批。深色噶平五毫子。”

    八块钱一件,十件起批。

    价格确实比内地便宜近一半。

    王建国没有急着还价,而是继续问道:“老板,量大点呢?比如一百件,什么价?”

    摊主这才抬起头,打量了一下王建国。

    见他虽然年轻,但气度沉稳,不像一般来零买的小贩,脸色稍微认真了些:“一百件?你要乜嘢码数?乜嘢颜色?(你要什么码数?什么颜色?)”

    “码数平均,颜色……就要这种浅蓝和白色的,各五十件。”

    王建国早就观察过,这两种颜色在北方最受欢迎。

    摊主在心里快速计算了一下,伸出七根手指:“七蚊半一件。呢个系最低价啦。(七块五一件,这是最低价了。)”

    王建国摇了摇头,将衬衫放下:“老板,我是诚心拿货,准备长期做的。这个价格,没得赚。”

    “长期?”

    摊主眼睛眯了眯,重新点上一支烟,“细佬,你边度噶?点样运返去啊?(小弟,你哪里的?怎么运回去?)”

    “北面的。”

    王建国含糊地回答,反问道,“老板你有熟悉的运输路子吗?铁路或者公路都行。”

    摊主吐出一口烟圈,摇了摇头:“铁路?好麻烦噶,要介绍信,仲要排队,检查又严。公路嘛……”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有系有,不过价钱贵滴,而且要搵对人,唔系好危险。(有是有,不过价钱贵点,而且要找对人,不然很危险。)”

    王建国心中了然。

    这个年代的长途货运,尤其是跨省运输,管理混乱,车匪路霸横行,没有可靠的渠道,确实风险极高。

    “老板,如果你能帮我联系到可靠的运输,价格我们可以再谈。我这次先拿一百件试水,如果路子顺,后面每个月至少这个数。”

    王建国伸出五根手指,意思是五百件。

    每月五百件!

    这在这个个体户刚萌芽的年代,绝对算得上是大客户了。

    摊主明显心动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等等,我call个朋友过嚟倾下。(你等等,我叫我个朋友过来谈谈。)”

    说完,他转身钻进后面的小隔间,看样子是去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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