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成人之美?!感激不尽?!你特么是来示威的吧!还让全城的人都听见?!) 杨天复内心疯狂咆哮,气得浑身发抖,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失态,更不能承认自己被“绿”了还耿耿于怀。
他强撑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有些干涩:
“哪里哪里……玉兄言重了!我与伽罗……独孤小姐的婚约,本就是先辈定下的一句玩笑话,当不得真!玉兄不必放在心上!”
他急于撇清关系,甚至不惜自污:“而且,不瞒玉兄,杨某其实……早已心有所属!正愁不知该如何向独孤府交代,如今玉兄与独孤小姐……嗯,两情相悦,反倒是解了杨某的难题!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他这话说得又快又急,只想赶紧结束这场让他难堪到极点的“公开道歉”。
李斯一听,立刻“恍然大悟”,拍手笑道:“哦!原来如此!那就好!那就好!如此玉某就放心了!”
他故意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然后“困惑”地问道:“那昨日……杨兄带着那么多人,气势汹汹地打上独孤府,难道不是为了这件事?那是为了什么?莫非……还有别的误会?”
(妈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天复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脸上笑容僵住,心中把李斯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他勉强维持着笑容,含糊道:“昨日……确实是有些误会。不过……确实不是因为此事。杨某还在担心,我心有所属的事情,该怎么和独孤府交代,才能不伤了两家和气。如今看来,倒是杨某多虑了,也给独孤府和玉兄添了麻烦,实在是……抱歉。”
他知道,不能再在门口跟这个混蛋纠缠下去了!时间越久,围观的人越多,传出去的话越难听!必须赶紧把他们弄进去!
他深吸一口气,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热情”地邀请道:“玉兄,独孤小姐,既然来了,站在门外说话不是待客之道。还请入府一叙,也让杨某略尽地主之谊,吃顿便饭如何?”
李斯似乎这才想起“正事”,连连点头:“对对对!杨兄说得对!正好,我们这礼物……”
他指了指那十几辆马车。
杨天复看着那满满当当、几乎把杨府门前街面都堵住了的十几辆大车,内心瞬间泛起了嘀咕。(这混蛋……真有这么好心?准备了这么多礼物赔罪?该不会是什么陷阱吧?)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拒绝,只能强笑道:“玉兄太客气了!居然备下如此厚礼……杨某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李斯大手一挥,豪爽道:“哪里哪里!这是为了赔礼道歉,特意准备的‘薄礼’!来人!把东西都给杨公子搬进去!小心点,别磕着碰着!”
几个独孤家的护卫(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上前,掀开了第一辆马车上的红布。只见下面是一个个看起来十分华贵、描金绘彩的大木箱子,摞得整整齐齐,光看这箱子的外表,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后面十几辆马车,也都是同样规格的箱子!
杨天复和鬼爷看到这阵仗,也不由得动容了!
(这么多?!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看这箱子的规格和数量,价值绝对惊人!独孤府这次……真是下血本了?为了平息此事,稳住我们?)
鬼爷那干枯的脸上,甚至都挤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褶子。
(看来独孤一方那老狐狸,还是知道轻重,舍得割肉!这么多财物,倒是能弥补不少赌场的损失,也能安抚一下天复。)
杨天复原本想对李斯冷嘲热讽几句的心情,也被这“厚礼”冲淡了不少,甚至看向李斯的眼神都“和善”了一点点。(算你小子识相!知道得罪了老子得大出血!)
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声音也更加“热情”:“玉公子真是太……太破费了!快!快里面请!里面请!咱们边吃边聊!”
李斯嘿嘿一笑,拉着独孤伽罗就要往里走。
王烁一直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憋笑憋得极其辛苦。
独孤伽罗注意到他的异常,疑惑道:“王烁,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王烁连忙摆手,头也不抬,闷声道:“没……没事!我高兴!我老婆生孩子!”
“你老婆生孩子?!” 独孤伽罗一愣,随即更加疑惑,“白莲花她们三个不都好好的跟在我身边吗?肚子也没见大啊?你……你难不成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还是说……之前就有孩子了?”
王烁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改口:“不不不!夫人你听错了!我是说……我老妈生孩子!”
“你妈?!” 独孤伽罗更懵了,“玉惊鸿不是说你们俩是孤儿吗?哪来的妈?!”
王烁急得汗都出来了,胡乱解释道:“干妈!干妈!是我自己认的干妈!刚认的!”
独孤伽罗用充满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王烁,总觉得这家伙今天古里古怪的,跟李斯一样不靠谱。
这时,鬼爷的邀请声再次传来:“玉公子,独孤小姐,请!”
独孤伽罗这才暂时放下疑虑,迈步向前。
李斯立刻凑到她身边,两人再次并肩。
两身大红衣服,在杨府门楣的映衬下,更加刺目,更加“恩爱”。
那鲜艳的色彩,几乎要晃瞎杨天复的眼睛,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生理性不适和恶心,刚刚因为“厚礼”而稍稍平复的心情,再次阴沉下去。
(玉惊鸿……独孤伽罗……你们给老子等着!等收了礼,看老子怎么慢慢炮制你们!)
杨天复心中发狠,脸上却依旧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将李斯一行人“热情”地迎进了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