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复正将满腔的屈辱和怒火化为动力,疯狂催动《幽冥玄煞功》,黑色的气流在周身呼啸盘旋,试图用修炼来麻痹自己,或者说是积攒力量。
然而,心魔已生,气息难免有些浮躁。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惊慌和一丝……八卦的兴奋?
“少爷!不……不好了!独孤小姐……她……她带着那个‘三儿’……玉惊鸿!上门来了!已经到了府门外!还……还带着好多马车!引了好多百姓围观!”
“什么——?!”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瞬间击碎了杨天复强行维持的平静!
他体内正在运转的内力猛地一岔,气血逆冲,眼前发黑,喉头一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周身那狂暴的黑气也骤然紊乱!
“天复!稳住心神!”
千钧一发之际,鬼爷那枯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一只干瘦却蕴含着沛然力量的手掌按在了他后心,一股精纯阴寒的内力瞬间涌入,强行帮他梳理岔乱的气息,压制住翻腾的气血。
片刻之后,杨天复才缓缓睁开眼,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总算没有当场走火入魔。他眼神中的怨毒和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鬼爷收回手掌,看着杨天复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叹息。
(昨日之事,加上今日这突如其来的“拜访”,看来那个玉惊鸿,已经成了天复难以逾越的心魔。此子……必须尽快想办法除掉!否则天复的武道,乃至心性,都将大受影响!)
杨天复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深吸几口气,眼神恢复了冰冷,但深处的火焰却燃烧得更旺。
(玉惊鸿……你还敢来?!还带着伽罗?!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又想玩什么花样!)
杨府门外,锣鼓喧天(并没有)
李斯牵着独孤伽罗,身后是十几辆满载“重礼”的马车,以及越来越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浩浩荡荡地停在了杨府气派的大门前。
李斯清了清嗓子,运起内力,声音洪亮清晰,确保周围所有人都能听清:
“独孤府——现任家主——独孤伽罗小姐!携内人——玉惊鸿!前来拜访杨府杨天复杨公子——!!!”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内……内人?!”
“这玉公子……居然自称‘内人’?!”
“我的老天爷!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居然这么不要脸皮?!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不过他好像也没说错?他跟着独孤小姐来,可不就是‘内人’么?只是这说法……”
“这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
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看向李斯的眼神充满了惊愕、鄙夷,但也夹杂着一丝“佩服”——佩服他这不要脸的勇气。
就连王烁都有点听不下去了,悄悄凑到李斯耳边,低声道:“大哥!你这么……自称‘内人’,是不是有点……有损你‘玉面飞龙’他大哥的威名啊?”
李斯斜睨了他一眼,用更低的声音回道:“怕个屁!‘玉惊鸿’的威名关我‘李斯’什么事儿?老子高兴了,明天再易容改个名,又是好汉一条!懂不懂什么叫可持续发展?”
独孤伽罗站在李斯身边,听着他那声“内人”,再感受着周围各种古怪的目光,已经彻底麻木了,心中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和一丝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脸皮厚得能防御神兵利器的混蛋!
她看到李斯和王烁又在咬耳朵,忍不住皱眉:“你们两个!又在嘀咕什么?!”
李斯立刻站直身体,一脸正色:“没有啊!飞龙正问我,一会儿见到杨公子,是拱手礼合适,还是鞠躬礼更能体现我们的‘诚意’!”
独孤伽罗将信将疑。
就在这时,杨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杨天复一身藏青色锦袍,脸色看似平静,但眼神深处压抑着风暴,在鬼爷以及几名地府高手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他想看看,这个玉惊鸿,今天到底想干什么!
一出门,他的目光首先就被两道刺目的红色身影牢牢锁定了!
李斯那一身大红“新郎装”,独孤伽罗那一身桃红“新娘装”,并肩站在一起,鸳鸯成双,喜气洋洋,在阳光下简直闪瞎人眼!尤其是两人那亲密的姿态(李斯还拉着她的手),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杨天复的心上!
他刚刚被鬼爷强行压下去的怒火和妒火,“噌”地一下,再次熊熊燃烧起来,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李斯仿佛没看到他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脸上堆起无比“真诚”和“歉意”的笑容,上前一步,对着杨天复拱手行礼(没鞠躬):
“杨兄!玉惊鸿……在这里有礼了!”
他语气“恳切”:“昨日之事,千错万错,都是在下的错!是我不该……横刀夺爱,与杨兄相争。”
他话锋一转,又拉住了独孤伽罗的手,举了起来,声音更加清晰:“但是!在下与独孤小姐,确实是真心相爱,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苍天可鉴!”
他“恳求”地看着杨天复:“还望杨兄能够……高抬贵手,成人之美!玉某感激不尽!”
他指了指身后那十几辆马车:“今日,玉某特意备下些许薄礼,前来致谢,也聊表歉意!还请杨兄务必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