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带了两把锄头,邱意浓还捡了个破烂竹筐,两个火钳,带着他们直奔半山腰上的岩壁边。
程元掣和王铁因职业关系,两人都是极其谨慎的人,从不主动多问不该问的事,无条件信任她,直到她开启岩壁上的按钮都没开口询问半句。
“这里是邱复畴的藏宝地,他之前在这里饲养了毒蛇群,蛇群已全部弄死了,还没来得及清理,还有两具尸体,过道里很恶心,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
邱意浓提前打了预防针,再取出钥匙将铁门打开,浓烈的血腥味和蛇类特有的腥气扑面而来。
虽有了心理准备,可当手电光照亮暗道内的景象时,王铁依旧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炸起。
暗道下方,密密麻麻铺满了各种颜色、大小不一的毒蛇尸体!
它们大多身体扭曲,鳞片失去光泽,口鼻渗出黑血,显然是中了剧毒而死。
而在蛇尸堆中,隐约可见两具人类的尸体,一具矮圆尸体压在那被撕咬得残缺不全的年轻躯体上,年轻尸体脸上凝固的惊恐与不甘,在死亡后显得格外刺目。
这场面,丝毫不比外面的蛊池带来的震撼力弱!
“我的娘诶!”
王铁倒没有怕,只觉得脊背发凉,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死蛇堆在一起,他都不敢想象邱意浓独自面对这蛇群时的情景。
“嫂子,你,你之前单独在这儿...收拾他们?”
“可能是祖传的基因影响,我从小就不怕这些东西,跟我姑姑一样爱玩毒虫蛇蚁,我们培育养蛊的人更是经常与这些打交道,这些对我们来说只是寻常的玩具。”
邱意浓并无半点害怕,尤其是体内有另一道擅长毒药的江湖高手灵魂后,她对毒蛇毒虫及毒蛊更是淡定到了极致,完全不将这些放在眼里了。
“掣哥,你怕不怕?”邱意浓笑问。
程元掣抬手捂了捂嘴,轻咳一声,“不怕,就是头皮起痘了。”
“哈哈...哈哈...”
本是一件骇人的事,被他这话一逗,全都大笑了起来。
邱意浓看得出他们两个心有余悸,笑个不停:“好了,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我先把蛇尸捡出来,这些毒蛇的蛇胆都是好药材,我得收了,你们两个负责挖坑埋了那两具尸体。”
邱意浓提着火钳和筐子,夹起一条碗口粗色彩斑斓的死蛇尾巴,面不改色地将其扔到了筐子里,一条接一条的甩。
“意浓,我来帮你。”
程元掣头皮是有点麻,但很快调整好了,深吸一口气,戴上手套,拿着火钳上前帮忙。
他自认在海上遇到一两条海蛇也能淡定处理,但面对这上百条形态各异的剧毒蛇,要做到像邱意浓这般视若无物行动自如,他需要点时间缓一缓。
这不仅需要胆量,更需要一种近乎冷酷的、对恐惧的绝对掌控力。
他一边将纠缠在一起的蛇尸分开拖出,一边看着邱意浓利落的身影,心中的佩服之情愈发浓烈。
他的漂亮小媳妇,就像一座深不可测的宝藏,每一次挖掘,都能带给他新的震撼。
他们夫妻俩在这里捡蛇尸,王铁也没闲着,先拿着锄头去外边挖坑做准备了。
小两口费了不少功夫才将暗道内的蛇尸和两具人类尸体全部清理出来,王铁在偏僻山坡下挖了深坑,等邱意浓将蛇胆等扒掉后,两个男同志连人带蛇尸一同扔到了坑里,进行了掩埋处理。
做完这一切,三人立即原路返回,李同志他们也已将邱复畴全家的尸体埋好了,双方汇合后立即往山下赶路。
天光大亮,朝阳驱散了山间最后的阴霾,也仿佛将昨夜那场血腥肃杀洗涤去了几分。
邱意浓一行人带着满身的疲惫与硝烟气息回到古县县城时,受到了县领导的热情接待,领导也代表政府对邱赫礼父女及程元掣、王铁这两位“外援”表达了敬意和感谢。
他们被直接安排到了县里条件最好的招待所,不仅准备好了干净舒适的房间,还为他们贴心准备了换洗衣物。另外,还给每人发了几张县国营饭店的早餐票,让他们先洗漱休整,再去吃早饭填饱肚子。
温热的水流冲刷掉发丝间指甲缝里沾染的灰烬、血腥与泥土,也仿佛将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下来。
邱意浓洗澡比两位男同志要慢,出来后将长发随意擦拭了下,随意披散在脑后,任由着凉爽的自然风吹干,然后拿着早餐票,叫上两位男同志:“走,带你们去尝尝我们古县的特色早饭。”
清晨的山区小县城,此时已然苏醒。
街道上行人渐多,自行车铃铛声、小贩的吆喝声、以及沿街店铺卸下门板的声响,交织成一曲充满生活气息的乐章。
这与昨晚深山密林中的巫苗寨落的死寂和血腥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他们三人有种从地狱重返人间的恍惚感。
“山区早上的空气是真舒服啊。”
程元掣从小闻着咸腥海味长大,这里清新的空气在他闻来是香甜的,吸一口仿佛能净化肺腑里的浊气,也能驱散身躯里的疲惫与沉疴。
“掣哥,是不是舍不得回去了?”邱意浓笑问。
“是舍不得走了,难得来一趟,我们多住一些日子。”
程元掣今天腿能行动自如,正想四处走走,好好看看这苗族山区的美丽风景,也体验下这里的完全不同的人文风情。
“好,我也正想多住些日子。”
邱意浓轻车熟路地将他们带到国营饭店,此时正是吃早饭的高峰期,别看这是山区小县城,经济并不是很发达,但早上在饭店里吃米粉的人特别多,早餐供应的窗口排着小长队呢。
饭店服务员会说汉语和苗语两种话,利索的给顾客点单开票,对方也认识邱意浓,见到她就笑:“邱医生,好久不见了。”
“梅姨,好久不见。”
“我要三碗粉,两碗四两红烧牛肉的,一碗三两羊肉的,加辣。再来三份糯米饭,三个加糖的烤糍粑,三碗甜豆花。”
昨晚干了一夜体力活,三个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急需补充食物安抚,她点的全都是能填饱肚子的主食。
“好咧,要加鸡蛋吗?”梅姨问她。
“加,三个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