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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小黑屋

    书房里,木质书架摆满了书籍与古玩,处处透着文艺雅致的气息,苏媚的目光却被书桌一角的全家福吸引。

    照片里的商骁和商烨还是个少年,依偎在父母身边,姐姐站在一旁笑得灿烂,严佩兰那时也还是个眉眼温柔的女人,一家人的模样温馨得刺眼。

    严佩兰走到真皮沙发上坐下,抬眼示意苏媚:“坐吧。”

    苏媚落座后,严佩兰便直截了当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审视:“苏媚,我不得不承认,这次的事,是我低估你了。就算舆论风波能平息,我也绝不会因此认为,你是商家儿媳的合适人选。”

    苏媚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她从没想过仅凭一件事,就能让这位强势的夫人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可严佩兰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头猛地一震——这位向来以利益为先的商人,语气里竟裹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

    “安安这孩子,这些年跟着商骁,受了太多委屈,我这个外婆……终究是亏欠了他。不管怎么说,今天也谢谢你让安安走出来。”

    严佩兰的声音依旧冷硬,可眼底掠过的愧疚,却逃不过苏媚的眼睛。

    苏媚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疑问,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许久的质问:“严阿姨,您明明心里清楚家人的情绪,明明在乎安安的委屈,为什么偏偏要对商骁那样苛刻?他难道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吗?在您眼里,他就只是用来掌控商氏、追逐利益的工具吗?”

    这番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向严佩兰。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痛楚,那抹情绪翻涌着,带着明显的挣扎,却又在瞬间被她强行压下,快得如同错觉。

    但苏媚看得真切,那不是冷漠,而是被层层坚硬外壳包裹的、从未宣之于口的柔软。

    严佩兰很快敛去眼中的挣扎,脸上又覆上一层冰冷的寒霜,语气尖锐又疏离:“商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苏媚猛地站起身,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如果您还有一丝作为商骁母亲的良知,但凡了解他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您还能这么冷漠无情地对待他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苏媚又陡然清醒——逼得商骁陷入深渊的,不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吗?

    她若是有良知,又怎会让自己的儿子背负着千斤重担,在抑郁症和幽闭恐惧症的折磨里苦苦挣扎这么多年?

    想到这里,浓烈的心疼瞬间席卷了苏媚,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视线也变得模糊。

    她张了张嘴,无数次想将商骁患抑郁症的事脱口而出,想让这个母亲看看自己儿子承受的痛苦,可转念又想起商骁的骄傲与隐忍。

    他定然不愿让旁人知晓这些伤疤,更遑论是他的母亲。苏媚终究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攥紧的拳头,指节都泛了白。

    严佩兰听到苏媚的话,指尖猛地攥紧了沙发扶手,指节泛出青白。她何尝不知道,当年自己对商骁的教育有多严苛,甚至称得上是不近人情。

    丈夫骤然离世,商氏集团风雨飘摇,她一个女人撑着偌大的家业,只能逼着自己变得冷硬,也逼着才十几岁的商骁快速成长。

    她把所有的期望和压力都压在儿子身上,忘了他也只是个失去父亲的孩子,也需要依靠和温暖。

    可商父的离世,成了她心底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那道伤痛像枷锁一样困住了她,让她始终无法放下对商骁的苛责——

    如果商骁……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这份偏执的执念,让她明明心疼儿子,却始终学不会温柔相待。

    只能用冷漠和严苛,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与愧疚还有恨。当然这些事情她也不会对苏媚说一个字。

    严佩兰扯出一抹冷笑,语气带着几分偏执的强硬:“若不是我当年这么逼他,就不会有如今能独当一面的商骁,商氏早就败落了。”

    苏媚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堵得厉害,却又一时无言以对。严佩兰说的是事实,可这事实的背后,是商骁十几年的压抑与痛苦,是用无数个孤独的日夜换来的成长。

    两人间的气氛再次陷入凝滞,严佩兰不耐地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苏媚点点头,转身走出书房,下楼后却没看到商骁的身影。她向佣人询问,佣人低声回道:“先生去大小姐的房间了。”

    苏媚心头微沉,想来他是想在姐姐的房间里睹物思人,便没让佣人去打扰,只是转头看向商烨,语气认真:“商烨,你能带我去商骁小时候被关过的地下室黑屋吗?”

    商烨愣了一下,面露难色,却还是拗不过苏媚,领着她往别墅负一层走去。地下室的一侧是布置精致的娱乐区,可穿过娱乐区,尽头便是一间狭小的黑屋。

    苏媚打开手门外的灯闸,昏黄的光线下,墙面的斑驳痕迹里藏着密密麻麻的划痕,有的浅淡细碎,像是孩童无力的挣扎。

    有的深刻凌厉,带着少年的愤懑与绝望。苏媚缓缓走近,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刻痕,粗糙的触感硌得指尖发疼。

    仿佛能透过这些痕迹,感受到当年那个被关在黑暗里的小男孩,是如何蜷缩在角落,用指甲一下下划着墙壁,将孤独、恐惧与委屈都刻进了这冰冷的墙里。

    商烨站在黑屋门口,看着苏媚指尖抚过墙面划痕时落寞的背影,心里也堵得慌,低声宽慰:“媚姐,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哥现在也好好的……”

    苏媚转过身,勉强扯出一抹笑,摇了摇头:“我没事,让你跟着跑一趟,麻烦了。”

    可话音刚落,她心头突然一紧,像是察觉到什么,匆匆道了句“我去找商骁”,便转身往楼上跑。

    推开商骁姐姐房间的门时,果然看到商骁正蹲坐在地板上,背对着门口,身形绷得紧紧的。

    苏媚轻轻带上门,放轻脚步走到他身边,才发现他眼尾泛红,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得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窒息的回忆拉扯。

    “商骁。”苏媚轻声唤他,随即伸出手,一把将他揽进怀里,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

    商骁像是找到了支撑的港湾,猛地靠在苏媚的胸前,肩膀微微颤抖,带着浓重的哭腔呢喃:“苏苏……我好难受……”

    滚烫的泪水瞬间从苏媚眼角滑落,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商骁,那么脆弱那么破碎。

    她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哽咽却温柔:“没事的,我在呢。我们回家好不好,离开这里。”

    商骁埋在她怀里,感受着这份安稳的温暖,这个拥抱熟悉又治愈,像极了那次在休息室里,他第一次从苏媚身上感受到的、从未有过的温柔。

    正是这样的温暖与救赎,让他早已对苏媚情根深种,无法自拔,只是这份深埋的心事,苏媚此刻还未曾知晓。

    商骁在苏媚的怀里缓了许久,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肩头的颤抖也慢慢停下。他抬起头,眼尾还带着红意,伸手轻轻擦去苏媚脸颊的泪水,哑声应道:“好,回家。”

    苏媚牵着他的手走出房间,又去院子里叫上正玩着的安安,三人没有再和严佩兰、商烨道别,径直离开了这座压抑的老宅。

    坐上车时,商骁始终紧紧握着苏媚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老宅带来的阴霾。

    回到两人的家,暖意瞬间包裹了周身。苏媚松开商骁的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柔声道:“你快去好好洗漱一下,放松放松。”商骁看着她眼里的温柔,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浴室。

    等他洗漱完毕走出房间时,一眼就看到了厨房的温馨画面:苏媚穿着简约的白色宽松上衣,长发半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侧脸柔和又干净。

    她正站在料理台前忙活,安安踮着脚站在一旁,小手里拿着搅拌器,认真地帮着忙,两人时不时相视一笑,暖黄的灯光洒在身上,勾勒出无比治愈的轮廓。

    “商骁,快来帮忙!”苏媚听到脚步声回头,笑着朝他招手。

    商骁走过去,苏媚递给他一个裱花袋,笑着说:“我们一起给蛋糕挤奶油,看看谁挤得更可爱。”

    安安也举着小裱花袋,奶声奶气地附和:“舅舅快来,我们要做最漂亮的蛋糕!”

    商骁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接过裱花袋,和苏媚、安安一起围在料理台前。奶油在三人的手下,歪歪扭扭地勾勒出小花、星星的形状。

    偶尔奶油蹭到安安的鼻尖,惹得他咯咯直笑,苏媚也被逗得眉眼弯弯,商骁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底的最后一丝阴霾也被这暖意驱散。

    最后,一个造型憨态可掬的奶油蛋糕摆在了桌上,奶油花歪歪扭扭,却透着满满的心意。

    安安拍着手欢呼,苏媚靠在商骁身边,笑得眉眼弯弯:“你看,我们的作品是不是超可爱?”商骁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低声道:“嗯,是最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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