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笑声的，正是之前如同雕塑般僵立、脸上写满惊骇与茫然的凯尔萨斯！
只见他猛地抬起头，苍白脸上那空洞的表情被一种近乎癫狂的、混合着恍然大悟与极度兴奋的神色所取代。
他那双猩红的眼眸死死盯住林天身侧那道正在缓缓变淡、趋于透明的幽影分身，仿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凯尔萨斯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走调，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尖锐与得意，
“你的分身！它在消散！它在变淡！持续时间到了，对不对？！”
他的目光如同最贪婪的秃鹫，死死锁住分身每一丝细微的变化，看着那凝实的身躯逐渐透明，看着那磅礴的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衰落。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如此强大的分身技能，怎么可能没有限制？！怎么可能长久存在？！”
凯尔萨斯越说越激动，挥舞着手臂，仿佛要将刚才所有的恐惧和屈辱都随着这笑声发泄出去，
“能够完美复刻本体属性，甚至施展出那种......那种恐怖的禁咒！这样的技能，冷却时间必定长得惊人！一天？三天？还是更久？！在你下一次能召唤出它之前，你本体的实力，已经暴露在我面前了！”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张扬，越来越肆无忌惮，那是一种从绝望深渊被拉回、重新看到胜利曙光后的亢奋：
“人类！我承认，你的分身，还有那条该死的冰蜥蜴，确实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惊喜’！萨索瓦尔他们死得不冤，能死在那种级别的火焰之下，也算是他们的‘荣耀’了！”
他话锋一转，猩红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了冰冷而残忍的算计光芒，语气也变得慢条斯理起来，仿佛重新掌握了对话的主动权：
“但是，那又如何？分身再强，终究是外力！现在，它没了！而你的本体......”
凯尔萨斯上下打量着林天，目光如同在评估一件物品，
“从始至终，你都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手下的将领们一个个送命，看着你的分身大展神威......你甚至没有亲自出手过一次！
为什么？是谨慎？还是......你本体的实力，其实远没有你的分身那么具有压迫力？
或者说，施展那种程度的分身技能，对你本体的消耗，也远超想象？”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合理，心中的底气也愈发充足：
“是了！一定是这样！强大的技能必然伴随着巨大的代价！你那分身施展的禁咒，威力确实恐怖，连【四极深渊缚灵阵】都能强行破开……但那等力量，恐怕也加速了分身存在的消耗吧？甚至可能对你本体的精神或魔力储备造成了相当的负担！”
凯尔萨斯仿佛已经完全说服了自己，他挺直了腰板，先前因阵法被破、部下全灭而几乎崩溃的气势，竟然又一点点重新凝聚起来。虽然不如最初那般浑厚磅礴，却多了一种破釜沉舟般的狠厉与……重拾的信心。
“现在，你的底牌用完了，最大的依仗消失了。”
凯尔萨斯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而充满压迫感，他缓缓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沉寂的暗影能量再次开始涌动，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专注，全部锁定在林天本尊与西莉亚身上，
“而我，凯尔萨斯，暗蚀城之主，依旧站在这里！我的力量完好无损！这座城堡，这座【千魂之壁】，依然是我的领域！”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将整个暗蚀城拥入怀中，声音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傲慢：
“你以为，靠着一次性的爆发，干掉了我几个手下，毁掉了一个阵法，就能战胜我了？就能在我凯尔萨斯的家门口，带走我的人，拿走我的东西？”
凯尔萨斯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讥诮与怜悯，摇了摇头：
“天真！太天真了，人类！你根本不明白，领主与领主之间，真正的差距在哪里！也不明白，一座经营了数百年的深渊城堡，意味着怎样的防御与底蕴！”
他指向身后那巍峨狰狞、被暗红色【千魂之壁】笼罩的暗蚀城：
“看到了吗？那才是真正的力量！只要【千魂之壁】还在，只要暗蚀城的核心能量源还在运转，我就拥有近乎无穷的魔力补给，我的力量在这片土地上将得到最大程度的增幅！而你们......”
他的目光扫过林天和西莉亚，如同在看两只闯入狮穴的羚羊：
“你们是入侵者，是无根之萍！在这里，你们的每一分力量消耗都无法得到有效补充！
刚才的战斗，你的分身和宠物看似碾压，但消耗必定巨大！而你本体一直未动，或许就是在竭力恢复，或许......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
凯尔萨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尖锐：
“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人类！也是看在你那惊艳的分身技能份上！”
他死死盯着林天，一字一顿地说道：
“交出西莉亚，交出【深渊血核】，然后，以灵魂起誓，效忠于我！献上你那分身技能的奥秘！
如此，我可以饶你不死，甚至赐予你暗蚀城一人之下的尊荣！否则......”
无边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潮水般从他身上奔涌而出，混合着暗蚀城传来的磅礴威压，狠狠向着林天和西莉亚压迫过去！
“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和这条小母龙的忌日！我会把你们的灵魂抽出来，永远禁锢在城堡最底层的魂灯之中，日夜灼烧，让你们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利用完整的【深渊血核】，踏足更高的境界，统御更广阔的深渊领土！”
狂风吹过焦黑的环形坑，卷起缕缕灰烬。
凯尔萨斯独立于战场一端，暗影能量在他身后升腾，如同张开的恶魔之翼。
他的脸上重新充满了属于深渊领主的傲慢与残忍，那副“我又行了”的姿态，与片刻前如丧考妣的惊骇模样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