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为何愁眉不展?”
貂蝉轻声问道。
吕布拎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件事你也知道了吧。”
“嗯。”
吕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咬牙道:“我千叮咛万嘱咐,叫手底下的人不要搞事!”
“结果他们就是管不住手!”
“按道理,烧个村庄也不算大事,上下打点一番就好。”
“怎知那乡老和县令跟吃错药一样,非要联名上告袁术,让袁术制裁我。”
“我们初来乍到,有些人家里的灰尘都还没打扫干净,就干出这种事情来,还闹得这么大。”
“你说这如何是好?”
“袁术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把我们赶走了。”
“这寄人篱下的日子真不是滋味!”
吕布又开始怀念在长安那段短暂又美好的日子。
那时候,虽然王允不带他玩,但没人管他,每天带着貂蝉游山玩水,无忧无虑。
现在他在袁术的地盘,寄人篱下,方方面面都要看袁术的脸色。
刚来人家家里,就把人家后花园烧了,这谁能忍得住。
恐怕这次,他要大出血一次才能平息袁术的怒火了。
甚至他已经想到把那位属下推出来五马分尸,剁成臊子,换取并州军安稳的日子。
“报!!!”
“将军,探子回来了。”
吕布连忙道:“快,带他进来。”
探子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跪拜道:“将军,大事不好了,郝萌被抓了,袁公很愤怒,说要把你抓到寿春审问。”
“他们人就在路上,估计下午就到达了。”
吕布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以为袁术可能会向他索要纵火犯,然后罚没大量钱财,交出部分兵权。
最严重的结果也无非是把他赶出豫州。
只是吕布没想到,袁术竟然想着把他抓起来审问。
那意义就不同了。
一旦落入袁术手中,他就相当于把命交给袁术了,身不由己了。
他可能会坐牢,甚至可能被袁术砍了。
这是吕布绝对不能接受的,他绝对不能被袁术的人带走。
可如果不想被袁术的人带走,难道还能杀了袁术的人不成?
脱离了袁术他还能去哪里?
刘备是个好官,去那里更不自在。
就今天这种事,刘备就得把他剁成臊子。
刘表,刘璋太弱。
并州,长安回不去。
刘虞又太远。
眼下曹操大败,兖州兵力空虚,不如趁机打入兖州,拿下一块地盘,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算了。
想到这里,吕布握紧了拳头。
对!大丈夫在世,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报!!!”
“何事!”
“有人自称是袁绍的人,想和将军谈一谈。”
吕布眼珠子滚了一圈,连忙道:“请他进来。”
逄纪来到吕布的面前,行礼道:
“吕将军,在下逄纪,字元图。”
吕布伸手道:“来人,赐座。”
逄纪拱手道:“多谢将军。”
等逄纪入座,吕布问道:“逄使者前来,所为何事?”
逄纪道:“世人皆知,吕将军天下无双,乃武将榜第一的存在。”
“我主听闻吕将军在长安败逃后投靠了袁术。”
“这让我主感到万分可惜。”
“于是我主派我前来,询问将军,是否愿意到我主麾下做事?”
“如今颜良已死,我主正缺一名猛将接替颜良的位置。”
“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吕布眼睛一亮。
这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他正想着脱离袁术,重新找个地方安家,结果没想到袁绍竟然会主动招揽他。
当初他的第一志愿就是袁绍。
只是怕袁绍拒绝他,这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袁术。
如今第一志愿主动招揽他,还让他接替第一大将的位置,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吕布起身拱手笑道:“能为袁公做事,荣幸至极。”
逄纪微微一笑:“不知将军何时动身?”
吕布不假思索:“今晚就动身。”
逄纪笑道:“那今晚我就在对面兖州等将军了,告辞。”
吕布笑吟吟地把逄纪送到门口。
“将军留步。”
“使者慢走。”
目送逄纪远去后,吕布难掩激动的神色,转身摇晃着貂蝉柔若无骨的身子。
“蝉儿!我们有着落了!”
貂蝉却高兴不起来。
“夫君,我们才投效袁术没有几天,转头又投效袁绍。”
“恐怕......对夫君的名声不太好.....”
吕布道:“难不成乖乖让袁术抓回去?”
“到时候袁术高兴,就放了我们。”
“可要是他不高兴,这一去我可就回不来了。”
“束手就擒那是忠臣才干的事。”
“我和袁术的关系说不上忠臣和君主的关系。”
“顶多算是掌柜和小二的关系。”
“他仗着他是掌柜,要打我骂我,我受不了,走就是了,换一个掌柜照样过活。”
貂蝉道:“可是....”
吕布摆手道:“我意已决。”
见貂蝉郁郁寡欢,吕布牵起貂蝉的玉手,轻声道:
“受苦了,一路跟着我颠沛流离,这是最后一次,反正除了袁绍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去了。”
貂蝉抿了抿嘴:“男人的事,我不该插手,我只是觉得夫君总是换来换去,不太安稳.....”
吕布点点头:“我知道,我何尝不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可是身处乱世,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蝉儿,放心吧,到了袁绍那里,我就再也不走了。”
貂蝉把头靠在吕布厚实的胸膛上,轻声道:“嗯......”
于是吕布派人下令,让高顺,张辽收拾收拾,准备今晚潜逃。
袁术的人如探子所说,下午便过来了。
纪灵骑着自行车,带着两百多个人,将吕布的府邸团团围住。
百姓们纷纷凑了过来看热闹。
“你瞧瞧,昨天谁说吕布家大业大,杀人不用偿命的?这不报应来了吗?”
“没想到袁公会为我们平头百姓伸张正义,苍天有眼呐!”
“别高兴得太早,指不定随便推出一个替死鬼,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我听说不是吕布放的火,是他的手下放的火。”
“这话你也信?没有吕布纵容,他手下敢放火吗?”
“我还是觉得吕布不会被抓。”
“此话怎讲?”
“袁公手下缺一名大将,吕布对袁公很重要,袁公应该不会对吕布怎么样。”
“啧,吕布就是仗着袁公对他的厚望,仗势欺人,何其可恶,必须严惩。”
“别幻想了,吕布不可能被抓,顶多就是抓他手下而已。”
“我看不一定,如果只是抓吕布的手下,就不会派纪灵来了。”
在吃瓜群众热烈的讨论声中,门子缓缓推开门。
纪灵对门子喊道:“把你家主人喊出来!”
门子彬彬有礼道:“主人说很多事情不方便说,请纪将军进去商谈。”
纪灵也理解,毕竟家丑不外扬,吕布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掰扯那些丑事,很正常。
于是纪灵停下自行车,对身后的士兵招了招手:“随我进去控场。”
“是。”
于是纪灵带着一众士兵鱼贯而入。
咿呀。
忽然身后的大门被关了起来。
纪灵警惕地回头道:“你们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