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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1章 不过得等这小祖宗酒醒之后再说了。

    王煤拉着贺瑾去做凳子,不要另外两人,嫌弃他们败家。

    贺建民蹲在灶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往里添煤。

    他看看灶前的闺女,又看看老战友,忽然压低声音对王德胜说:“老王,老李这事儿……有几分把握?”

    王德胜吸了口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老李那人,我打过交道。重情分,讲规矩,但也最烦麻烦。小小出手处理家事,还处理得让他没话说,没来找我麻烦,我想这里头的水份,不浅。”

    贺建民用烧火棍拨了拨柴,“关键是怎么开这个口?总不能直接说‘老李,搞点废铁给我们’。那可是跨军的手,伸长了犯忌讳。”

    王德胜冷笑:“老贺,要脸吗?我们认识将近二十年了,你不就是想叫闺女去说,你做好爹,又要老子做坏爹?”

    贺建立马否认:“老王,我怎么可以利用你受伤?让闺女去当敲门砖?”

    王德胜怼道:“我家闺女说得真没错,你和老丁不要脸。”

    贺建民笑骂:“滚~闺女说我们三人不要脸?先吃饭,我看到闺女拿来了茅子,喝完茅子,再说。”

    王德胜笑呵呵点点头。

    正说着,院门被推开,一阵寒气裹着笑声卷进来。

    王敏、王漫、军军和丁旭回来了,就被叫去做板凳。

    王敏手里拎着个小布包,脸上带着久违的、放松的笑意。

    她一进门就看见灶台边忙碌的王小小,眼圈微微一红,快步走过去。

    “姐。”王小小抬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暖了。

    “嗯。”王敏应着,把布包放在一边,很自然地接过王小小手里的勺子,“我来看着锅,你去歇会儿。”

    王小小来到她爹和亲爹身边。

    王小小挑眉:“两位爹,想叫我去沈城找李干事要人情??”

    贺建民和王德胜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王小小继续说:“打算喝完酒后,一个白脸一个红脸?”

    王小小故意停顿一下,看着爹要讲话,立马说:“我去也不是不行~,有钱能使鬼推磨~~”

    开玩笑!

    爹说出来什么大义啦!说什么为了边防巡逻的兵啦!说什么为了大家牺牲小家,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搞不好还会拿亲爹头上的伤做文章!

    她和他们是同一种人,她为了达到目的,也会这么做!

    她的好处就飞了~

    贺建民低笑:“闺女,条件?”

    王小小无奈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开着八嘎摩托车,我把八嘎摩托车用铁皮包了起来做成车厢形式,油耗高了,我的油票不够,爹,你半年小瑾娘的津贴中有油票的,全部给我。”

    贺建民眨眨眼,立马说:“成交,等下我就全部把油票给你。”傻闺女,你开口,爹难道不给你吗?

    王德胜看着闺女的头发:“闺女呀!你的头发怎么和小时候一样,两个月了,才长了2厘米。”

    王小小摸着自己的脑袋,皱眉:“亲爹,我的头发长得慢吗?”

    王德胜摸了摸她头发:“老子的种,老子也一样。”

    王小小一掌把她亲爹的手拍下,有什么骄傲的!两个月了,她依旧被人叫小光头。

    贺瑾搬来十块块柴火砖,直接给王小小:“姐,我们坐在柴火砖上吧!我觉得别指望他们做出凳子了,等他们做凳子,我们要饿死了。”

    王小小问道:“柴火砖还有吗?”

    贺瑾摇头没有了。

    王小小转头看着她姐:“姐煮了什么?”

    王敏:“甘草罗汉果茶。”

    王德胜没辙,走了出去,看着那群小傻子,在钉木板,一个个不知道收住力气,几块木板变成木条了。

    王德胜叫王煤去隔壁他的房间,拿两块木板过来。

    他拿着几个木条,搭了一个简易的架子,再把木板铺在上面:“不用钉,今天将就过”

    王煤一看这法子,一拍脑门:“对啊!我咋就光想着钉死呢!”

    他立刻跑去隔壁,这回小心收着力气,和王漫、军军几个一起,搬了几块大小合适的木板过来。

    王德胜把刚才弄散的木条归置到墙角,指着地上的架子:“就照这个,多做几个。不结实不要紧,就坐一晚,吃完饭拆了还能当柴烧,不浪费。”

    几个小的这下明白了,七手八脚开始搭。

    王漫负责规划和测量,确保架子稳定;丁旭和军军负责传递木条和木板;王煤这次终于没再把木板掰断,小心翼翼地铺上去。

    不一会儿,几个歪歪扭扭但还算稳当的“临时板凳”就摆在了屋里。

    虽然简陋,但足够一人一个坐下来。

    “行了!吃饭!”贺建民大手一挥,揭开火锅盖子。

    浓郁的香气伴随着蒸腾的热气瞬间弥漫开来。

    王德胜拿起那瓶茅子,给贺建民和自己满上,想了想,又拿过一个空杯子,倒了小半杯,推到王小小面前:“闺女,今天过年,也破例喝一口,暖和。”

    王小小看着那小半杯透明的液体,没动,她爹真小气,从小她酒喝着酒~。

    贺建民端起酒杯,朗声道:“来!第一杯,敬咱们这个家!老的没死,小的没丢,都全须全尾地坐在这儿了!干!”

    “干!”几个声音参差不齐地应和着。

    王德胜和贺建民一饮而尽。

    王小小端起那半杯,抿了一小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随即是暖意扩散开来,怎么会比老家和文盲熊熊给的酒烈呢!

    贺瑾偷偷把自己杯子里的罗汉果茶倒掉一点,眼巴巴地看着王小小:“姐……”

    “想都别想。”王小小头也没抬,夹了一筷子烫得刚好的鹿肉放到他碗里,“吃你的肉。”

    丁旭看着锅里翻滚的肉片,又看看自己碗里王敏夹过来的白菜,忍不住小声说:“小小,肉……肉是不是下得有点慢?”

    王小小面瘫脸说:“我不是把肉每人一份放在你们面前,自己下。”

    王小小面瘫着脸,用漏勺捞起一大勺煮好的肉,她和贺瑾平分。

    “吃。”她言简意赅。

    大家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美味。

    冻豆腐吸饱了鲜辣的汤汁,咬一口汁水四溢;白菜清甜,正好解腻;鹿肉鲜嫩,鸡肉香滑。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咀嚼声、碗筷碰撞声,和满足的叹息。

    王德胜又给自己和贺建民倒上酒,这次,他没再给王小小倒。

    他看着烟雾缭绕中女儿平静的侧脸,额头上冰敷过的位置似乎还残留着凉意,心里那处最柔软的地方,又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王小小红着脸,笑眯眯说:“小瑾、爹,亲爹,姐,漫哥,煤哥,旭哥,军军,新年快乐!今年也要为了国家努力奋斗,各位加油!”

    说完后,就直接倒下,王德胜赶紧把闺女抱在怀里,王小小闭着眼睛。

    王德胜手颤抖摸着闺女的大动脉,还有跳~

    王漫看了看窝在八叔怀里、脸颊绯红、呼吸均匀的王小小,平静地陈述道:“八叔,族里自酿的高粱酒,通常在38至42度之间,口感醇和,刺激性较低。

    而茅子,作为国家级名酒,其标准酒精度为53度。根据酒精对中枢神经系统抑制作用的剂量-效应关系曲线,在摄入总量相近的情况下,摄入更高浓度的乙醇溶液,会导致血液乙醇浓度更快达到峰值,对未经适应性训练的中枢神经抑制效应更为显著。”

    王敏第一次听到王漫的话一头雾水。

    军军翻译:“族里的酒度数低,大概三十度。茅台五十三度,高了一大截。小小姑姑喝惯了低的,突然喝高的,身体反应不过来,醉得快。正常现象,睡醒就好。”

    王敏听完,恍然点头,忍不住也笑了,轻轻戳了戳妹妹红扑扑的脸蛋。

    丁旭挠着头:“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小小酒量退步了呢。”

    贺瑾心都提起来,好险姐姐是喝醉酒,下次姐姐不能喝度数这么高的酒,他夹着肉到姐姐的碗里,等下姐起来会饿的

    屋子里一片安静,只有火锅余温带来的轻微咕嘟声。

    贺建民憋着笑,肩膀抖动。

    王德胜低头看看怀里睡得无知无觉的闺女,又看看度数超标的茅子酒瓶,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搞了半天,不是闺女酒量浅,是自己这当爹的,一不小心用高级货把自家酒蒙子给放倒了?

    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把酒杯轻轻放下,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王小小睡得更舒服些,还用自己军大衣的衣角给她裹了裹。

    得,这下好,废铁的事儿,沈城的事儿,是真得等“喝完酒再说”

    不过得等这小祖宗酒醒之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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