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小:“姐!我们来看看你!”
王斤一回头,看到王小小一行人站在门口,脸上立刻绽开真心的笑容,刚才那点疲惫一扫而空:“小小!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哎哟,漫哥、小瑾、小旭、军军!都来了!快进屋暖和!”
冯家老两口也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声招呼。
王小小把篮子递过去:“姐,我们自己做的斜仁柱饼,还有点糖果饼干,给爷奶和你尝尝。新年好,身体健康。”
她没提刚才看到的事,仿佛只是恰好到来。
王斤接过篮子,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妹妹这是给自己撑场子来了,心头更暖。
她拉着王小小的手往屋里让,一边对冯奶奶说:“娘,你看小小他们多有心!还带了这么多好东西!”
屋里重新热闹起来,刚才的剑拔弩张被温馨的年节气氛取代。王斤麻利地给大家倒上热水,拿出瓜子花生。
王小小环视了一下冯家
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虽然简朴,但透着过年的喜气。
墙上贴着冯志刚和王斤的结婚照,还有冯志刚的军功奖状。
能看出来,王斤在这里,是真的把这个家经营起来了,也得到了公婆真心的爱护和尊重。
“姐,你刚才……挺厉害的。”丁旭忍不住小声对王斤说,脸上带着敬佩。
他刚才在门口,把王斤舌战群“儒”的场面看了个大概。
王斤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小得意:“厉害啥,就是烦这些人。总想着不劳而获,走歪门邪道。咱们老王家和老冯家,可没这传统!”
军军则是完全被冯奶奶拿出来的零食吸引了注意力,小嘴塞得鼓鼓囊囊。
王小小陪着说了会儿话,看王斤情绪已经完全恢复,冯家气氛也很好,便起身告辞:“姐,我们还得去我爹那边看看,就不多坐了。你这边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王斤知道他们还有安排,也不多留,只是硬塞给王小小一大包自己做的粘豆包和冻梨:“带着路上吃!替我给我叔带好!”
从冯家出来,一行人重新坐上八嘎车。丁旭感慨:“斤姐真行,一个人能镇住那么多人。”
王小小看着车窗外掠过的积雪街道,淡淡道:“不是她一个人。是冯爷爷冯奶奶明事理,站在她这边。”
她顿了顿,看向丁旭和军军,直接讲明:“丁旭和军军你们俩个对于不合理,一定要有拒绝和切割的勇气,绝对不能勉强维持一团和气,你们也要更干净,因为你们俩个代表着不止你们俩个,代表着家里长辈的权力。”
丁旭自嘲道:“以前我以为是我的本事,现在才知道是因为我爷爷奶奶的高位。”
所有人看着军军,军军数着钱,反应慢了一步说:“不帮。”
贺瑾:“你哪里来的钱?”
军军乐呵呵说:“丁爷爷和斤姑姑给的红包。”说完,他斜着眼看了一圈,这里全部是长辈,过年也不给红包。
王小小、贺瑾、丁旭忘记了军军是小辈。
贺瑾拿出五元钱递给军军:“省点花。”
王小小拿出五元递给军军,
丁旭开着车,突然停下,拿出钱也给了五元钱。
军军盯着王漫。
王漫:“根据传统习俗与亲属关系模型,我作为你的叔叔,确实有给予你‘压岁钱’以表达祝福、并参与构建年节仪式感的义务。”
“但是,军军同志,我必须指出,你刚才接收红包的行为,存在两个潜在风险点。”
“第一,红包金额未进行有效登记与来源备注。第二,你展示并索取红包的行为,形成了一种隐性的索取压力。”
车里一片安静。
丁旭嘴角抽搐,贺瑾低头掩饰笑意,王小小则面不改色,显然早已习惯。
军军的小脸皱成了包子,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完全懂,但风险和索取这两个词他捕捉到了,顿时觉得手里的红包有点烫手。
王漫看着他困惑又有点紧张的样子,话锋一转:“不过,考虑到今天是新年,你的年龄,以及维持节日和谐氛围的必要性,我决定履行义务。”
他打开小笔记本,从里面一张崭新的十元钱纸币,显然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但他没有直接递给军军,而是又从笔记本里撕下半页空白纸,拿出钢笔,飞快地写下几行工整的小字:
【赠与记录】
时间:1966年农历正月初一
赠与人:王漫(叔叔)
受赠人:王继军(侄子)
事由:传统年节压岁钱,寓意健康平安,勉励进步。
金额:人民币拾圆整
备注:此赠与系长辈对晚辈之祝福,不附带任何其他条件或期望。建议受赠人合理使用,优先用于学习或必要生活开支。
写完,他将这张赠与证明和十元钱一起,郑重地递给军军。
军军愣愣地接过钱和那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感觉这好像不是压岁钱,更像是签了个合同?
丁旭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着大腿:“漫哥!不愧是你!给个压岁钱都能整出个项目说明书来!”
贺瑾也忍俊不禁,摇头道:“军军,你这可能是史上手续最齐全的压岁钱了。”
王小小看着军军手里那张与众不同的压岁钱套装,再看看王漫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面瘫脸上也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她伸手揉了揉军军的脑袋,对王漫说:“哥,你这份压岁钱,军军能记一辈子。”
王漫重新坐好,合上笔记本,平静地回应:“准确、清晰、可追溯,是避免未来纠纷和误解的最佳方式。情感表达与程序规范并不矛盾。”
军军看看手里的钱,又看看那张证明,把证明收好。
“谢谢漫叔!”他响亮的道谢,心里却打定主意,这张“证明”可得藏好了,不然以后小伙伴问起压岁钱,他难道要掏出张纸来读吗?
王小小坐在边斗上,这车被加了车厢,又加了一个暖警卫员炉,最起码有十度左右。
王漫看着窗外的路线,脑中浮现地图:“小小,这条路到牡江是军线路?”
王小小点头:“嗯,不绕行吉城的军事公路,我们在二科,往沈城350公里到400公里,往哈城,往春城也差不多,小瑾把这辆八嘎车改装了,发动机和控制器修改了,还有减震全部换过,不然是跑不了这么远的。”
丁旭不解:“但是二科到沈城距离不是150公里吗?”
王小小嘴角抽抽:“直线距离,外加我们二科在山区,民用地图是不标记的,绕山路,不到400公里也差不多这个距离,只不过到哈城,春城,吉城有一段路。是军用路,速度会快很多。”
丁旭:“小小,地图给我一份。”
王小小呵呵两声:“三不原则,这是军事路线,不行。”
丁旭不解道:“你怎么知道?”
王小小得瑟说:“我也不知道呀!只不过我是二科学员,丁爸的司机他们不防我,我问他们就告诉我,只不过禁止我外传平民,旭哥,你现在是平民不是兵。”
丁旭看着军军:“你为什么不防他?”
贺瑾嘴角抽抽,怼道:“旭哥,你就一直四九城,军军从小就在军营里,军军不在这个军长大,但是他依旧是北方军区的,他不说而已,不然就他敢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拿着我的军官证去我们市里浪?我们现在吃的,用得现在都是军军在张罗,不然就靠食堂供应,我们哪有骨油、冬日随便吃的萝卜白菜土豆。”
丁旭:“……”
到了牡江,在这感受了这里军队城市的底色,
到了门卫处被拦了下来,王小小下车。
警卫员看到是王小小,敬礼:“王小小同志,车上的人要下来出示证明登记。”
所有人下来登记,贺瑾要拿出证件,被王小小阻止,贺瑾不解姐姐的意思,但是也没有问。
王小小拿出一张证明老家生产队的证明,把贺瑾变成了王瑾。
走在路上,王小小让贺瑾戴上口罩。
王小小才慢慢解释:“小瑾,我知道你来过这里,但是你在执行秘密任务,休假出来,不要节外生枝,在这里外面戴上口罩,就当你从来没有出现过。”
贺瑾恍然大悟:“姐,所以出门你没有让我穿上军装,让我穿毛茸茸的熊装???”
王小小点点头。
到了家里,王小小吓了一大跳,爹和亲爹都在家,不是边防一到过年,属于戒备状况吗?
贺瑾也大喊:“爹,亲爹,你们这么在家?”
贺建民白了他们一眼:“过年了,给士兵休息一下,不用常规训练,那就上思想政治教育课,我的政委在呢!我们离部队多远??自行车10分钟就到,轮休。王漫你去接王敏她回来过年。”
王小小看着她亲爹的脸,额头砸伤了,没有破皮但是肿了青了。
“亲爹,你在一线不是最高指挥官,你怎么受伤了”
王德胜摸了摸她的头:“护了一个新兵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