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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章 过年夜袭

    朱温站在城楼上,看着陈从进又送了一副棺材来,此刻的他,忽然连生气都有些气不起来了。

    他当然知道陈从进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扰乱军心罢了,霍存兵败,固然可惜,可陈从进在大过年的时候还要送棺材来,这就是纯粹的恶心人了。

    当然,陈从进送棺材来,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相反,陈从进说的都是好听的话,什么霍将军勇冠三军,沙场殒命,然忠魂不灭,今具厚棺以葬,聊表敬悼之意云云。

    朱温还能怎么办,只能是咬碎牙齿往肚里咽,派人接回尸体,对于这些吹着哀乐的乐工,也只是赶走了事。

    其实朱温心中,是恨不得砍了这些乐工,但是他知道,他不能砍,这一砍,那他就露怯了。

    在诸多坏消息中,只要自己提着一口气,那军中的心气就不会跌落谷底,那这城还能守。

    而就在景福元年的最后一天里,陈从进又收到了一个好消息,曹州冤句守将贺瑰,畏惧朱瑾,于是,带着亲信和家眷,仓皇出走,主动归降陈从进。

    贺瑰,字光远,濮州濮阳人,贺瑰此人,长相俊朗,且武艺不凡,早年参军入伍,便跟随濮州刺史朱瑄。

    其人深得朱瑄喜爱,一步一步的登上高位,甚至还曾担任郓州马步军都指挥使。

    只是在郓州之战中,朱瑄大败而走,贺瑰归降了朱温,而这一次,曹州失守,眼看自己陷入了两难之地,贺瑰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冤句的。

    至于说为何不复降朱瑾,反而是来投靠陈从进,那只能说是人性了。

    他本就是朱瑄旧部,又叛了朱瑄,如果这时候再降朱瑾,这里头的别扭,可想而知,况且,在贺瑰看来,陈从进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反正是要降,那还不如选个势力更大的降。

    对此,陈从进欣然接受,愿降者,多多益善,人心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大部分人都喜欢趋利避害,忠心的人自然是有的,但是能在持续不断的消耗下,还能保持忠心的人,那样的人,并不多。

    …………

    而在年节这一天,陈从进的长子陈韬,也在大批卫队的保护下,来到了军中。

    陈韬作为长子,几乎是明面上的继承人,他在这个年纪的资源,比之陈从进,那强的实在是太多,甚至完全没有可比性。

    便是待人接物,人情世故,看起来也是无懈可击。

    这一天,陈从进下令,杀牛宰羊,甚至还有从后方输送来的兔肉,鹿肉,冻鱼等物资。

    从军征战,日子过的自然没那么好,但是今天是过年,陈从进还是尽力给军卒最好的待遇,肉类管够,甚至每人还发了一壶酒,打打牙祭。

    腊月三十,汴州城下一片喜气洋洋,喧嚣热闹和城中寂静之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热闹总是一时的,随着夜幕降临,喧嚣归于宁静,汴州城内外,此时大部分人都已陷入了梦乡。

    便连陈从进自己,此时也沉沉入睡中。

    而在另一面,也就是无大营驻守的南门外,汴州城门,被轻轻的拉开一条缝,仅容两三人通行的过道,此时犹如鱼贯般,蜂蛹而出如林的甲士。

    一支千余人的精卒,在汴军勇将牛存节的带领下,沿着城墙根,一路急行。

    朱温在和陈从进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对陈从进有时如乌龟一般的性子,其很是无奈。

    特别是在北,东两个方向,那真是斥候遍地,营盘环绕,一寨连着一寨,每一寨中,都各设寨门,防的就是哪一寨出了问题,不会出现波及全军的大乱。

    因此,朱温此次在过年之时,袭营的目标,他就没想往陈从进那主力大营去,他的目标就是高文集。

    如果说能够接连破寨,彻底击溃高文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当然,接连吃瘪了那么多回,朱温的目标已经放的很低了。

    这次夜袭,只要有收获,就不算失败,他就能在城中,大肆鼓吹,声言破贼逾万。

    夜色如墨,可大地却是一片雪白,过年这一天,虽未下雪,可天气还是十分寒冷。

    牛存节当先而行,军士皆披白袍,衔枚疾走,高文集设的寨子,和陈从进有些相似,只是规模没那么大而已。

    丑时,正是睡意正浓时,忽闻帐外金戈交击之声骤起,外围哨探只来的及示警,汴军便已逾栅而入。

    俗话说,久守必失,长久的戒备,时日一久,难免有疏漏之处,当然,这次哨探还算是尽责的,只是天寒地冻,满地白雪,汴军又披白袍,直到极近之时,方有所察觉。

    短刃破帐,睡梦中的卒伍惊呼不已,未来的及披甲,便已身首异处。

    此处被袭营的军伍,正是选锐军使符习所在大营。

    营中惊变,亲卫急忙掀帘入帐,而这么大动静,符习也一下子就惊醒了。

    “军使!汴军袭营!”

    符习气的大骂道:“贼厮!过年都不让老子好好过!”

    符习起身,一边在亲卫帮忙披甲下,一边对赶来的副将,都将,营将等人下令:“速速集合亲兵,结成阵列,不许乱跑!”

    在这等情况下,敌趁夜入营,营中顿时大乱,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混作一团。

    武艺,在这等乱战中,还是很有用的,当然,在大溃,大乱之下,再好的武艺,最多也就助自己逃离险地,想要挽回战局,已是不可能了。

    符习麾下一营将,仓促提枪出帐,刚好与牛存节撞个正着,两人都不知道对面是谁,但就在错锋之间,这名营将一刀被牛存节枭首。

    汴军如虎入羊群,逢人便砍,遇帐便扔火把。

    符习的命令很正确,但就是再正确的命令,在牛存节入营后,能不能执行下去,那都是个问题。

    仅仅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选锐军营寨,已经被牛存节搅的乱七八糟,不过,这个时候符习已经收拢部分军卒,在营寨西侧聚集起近千军士。

    而牛存节眼看捞不到什么好处,于是见好就收,喝令鸣金,牛存节毫不迟疑的率部而走,循着城墙根疾撤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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