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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谯王宇文卬薨

    半个时辰的光景,谯王府内已是乱作一团。

    宇文卬被仆人们小心翼翼地从书房,移至内室的床榻上。

    褪去了沾染黑血与羹汤的锦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素色寝衣。

    他面色青紫如死灰,双目紧闭。

    原本英气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七窍残留的黑血已然凝固,透着一股触目惊心的诡异。

    上官溯晴跪坐在床榻边,鬓发微散,眼眶红肿得如同核桃。

    她手中捏着一方洁白的锦帕,蘸了温热的清水,正轻柔却急切地擦拭着宇文卬脸颊、唇角的黑血。

    指尖触及的肌肤冰冷刺骨,让其心头一阵阵地发紧。

    锦帕很快被染成暗沉的颜色,她便随手丢在一旁,又拿起一方新的,动作不停,口中还在碎碎念着,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满是绝望的祈求:“王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你快醒醒,睁开眼看看妾身,好不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床榻的锦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周围的侍女们站在一旁,皆是满脸惶恐,大气不敢出,只能偷偷抹着眼泪。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仆人的高声通报,带着几分气喘吁吁的急切:“王妃!太医来了!”

    “太医请到了!”

    话音未落,那仆人已掀帘而入,侧身对着身后躬身道:“韩太医,严太医,这边请!”

    上官溯晴猛地从床榻边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她抬眼望去,只见两位身着绯色官袍、须发皆白的老者,各拎着一只沉甸甸的药箱,在仆人的引路下走了进来。

    正是太医院中,经验最为丰富的韩太医与严太医。

    看到二人的身影,上官溯晴仿佛在溺水时,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瞬间迸发出一丝光亮。

    她快步迎上前去,双手紧紧攥住韩太医的衣袖,声音急切得发颤,带着近乎哀求的语气:“两位太医,快!快救治王爷!”

    “只要你们治好了王爷,无论要多少赏赐,金银珠宝、良田美宅,妾身都能做主给你们!”

    韩太医沉声道:“王妃稍安勿躁!”

    “还请容老朽二人先为王爷搭脉诊视,查明病因再说。”

    “好好好!”

    “二位请!”

    “快请!”

    上官溯晴连忙应声,急切地侧身让出位置。

    目光紧紧盯着床榻上的宇文卬,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韩太医与严太医对视一眼,各自放下药箱,走到床榻边坐下。

    两人分别伸出手指,搭在宇文卬的左右手腕上,闭目凝神,神色专注地诊脉。

    书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以及上官溯晴压抑不住的急促心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上官溯晴站在一旁,只觉得每一刻都如同煎熬。

    她紧盯着两位太医的神色,见他们眉头越皱越紧,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心中的不安也愈发强烈。

    忽然,韩太医与严太医同时睁开眼睛,猛地抬起头来,四目相对。

    两人眼中都写满了难以掩饰的震惊与错愕,仿佛诊出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结果,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这.....?!”

    “如何了?两位太医!”上官溯晴再也按捺不住,连忙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哭腔追问,“王爷他到底怎么样了?”

    “是中了毒吗?”

    “还有救对不对?”

    韩太医缓缓收回手,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下一口唾沫,才勉强平复了心绪。

    他与严太医一同站起身,对着上官溯晴躬身行了一礼,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一字一句地说道:“王.....王爷他.....他已经薨了.....”

    “薨了?”上官溯晴愣住了,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两个字的含义。

    严太医补充道,语气同样沉重:“根据脉象与症状来看,王爷大约在半炷香前,便已毒血攻心,气绝身亡了。”

    “老朽二人无能为力,还请王妃节哀!”

    “什么?!”如同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上官溯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大脑一片空白,“不——!”

    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片刻后,猛地扑到床榻边,双手紧紧抱住宇文卬冰冷的身体,将脸颊贴在他毫无温度的胸膛上,放声大哭起来:“王爷!你醒醒啊!你不能死!”

    “你怎么能丢下妾身一个人啊!”

    “睁开眼看看妾身好不好?”

    “求求你了,王爷!”

    她的哭声凄厉婉转,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绝望,听得在场的仆人与侍女们无不心酸。

    众人纷纷跪倒在地,低着头失声痛哭,整个内室被一片悲戚的氛围笼罩。

    上官溯晴哭了许久,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

    她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红肿的双眼死死盯着床榻上,宇文卬那毫无生气的脸庞,声音嘶哑地哀嚎:“王爷,究竟是谁害了你啊?”

    “是谁这么狠心,要对你下此毒手?”

    严太医见王妃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便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地说道:“王妃,老朽二人方才仔细查验了王爷的症状,七窍流黑血,面色青紫,脉象断绝前紊乱如丝,且尸身已有轻微僵硬.....”

    “根据这些特征推断,王爷所中之毒,应是齐国秘制的奇毒‘滴水观音’!”

    “滴水观音?”上官溯晴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满是茫然与恨意。

    韩太医点了点头,附和道:“老朽与严太医的判断一致!”

    “此毒无色无味,极易溶于汤羹酒水之中,不易察觉。”

    “且毒性猛烈,潜伏期却长,至少在半月前便已被人下在王爷的饮食之中,日积月累,今日才突然发作,毒发即毙,无解可寻!”

    ~~~~

    夜色如墨,泼洒在长安的街巷之上。

    谯王府内是一片死寂的悲戚。

    唯有白幡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亡魂的呜咽。

    府中各处都挂上了素白的缟素,廊下的灯笼也换成了白烛。

    昏黄的光线下,每一处角落都透着刺骨的寒凉。

    上至主母下至仆役,人人身着粗麻布孝服,腰间系着白麻带。

    脸上挂着泪痕,行走间步履沉重,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那位骤然离世的王爷。

    府中庭院的中央,早已搭起了临时的灵棚。

    宇文卬的尸体,被安置在铺着白绫的灵床上,身上盖着绣着蟠龙纹的锦被,只露出一张依旧青紫的脸庞。

    七窍的黑血已被擦拭干净,却依旧难掩临死前的痛苦。

    灵床四周点着数盏长明灯,跳跃的火光映得周围人影幢幢,更添了几分阴森。

    四个身着劲装的绣衣使者,围在灵床旁,正小心翼翼地查验着尸体。

    他们动作娴熟而谨慎,时而翻检衣物,时而用银簪试探尸身,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灵棚外,李璮负手而立。

    目光锐利如鹰,扫过灵床上的尸体,又掠过周围的人。

    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公事公办的冷漠。

    陈宴就站在他的边上。

    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灵床上宇文卬的尸体,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他心中却在冷冷地喃喃:“宇文卬,下辈子还是老老实实,做个草包吧!”

    陈某人曾经见过,太多半步化龙的陨落....

    所以不可能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隐患!

    灵棚一侧,上官溯晴被两个侍女搀扶着,一身白衣孝服,更显得肌肤胜雪。

    她鬓发散乱,脸上泪痕未干,一双红肿的眼眸死死盯着灵床上的尸体,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口中不停歇地悲呼:“王爷!王爷啊!”

    “你怎么能就这样丢下妾身.....”

    “你走了,妾身该怎么办啊!”

    上官溯晴的哭声凄婉动人,听得周围的仆役们无不心酸,纷纷低下头抹泪。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几位绣衣使者终于查验完毕。

    他们整理好手中的记录,快步走到陈宴与李璮面前,齐齐躬身行礼,声音恭敬而低沉:“柱国,督主,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

    陈宴微微颔首,淡淡道:“说。”

    为首的绣衣使者直起身,汇报道,“经过我等仔细查验,谯王爷所中之毒,与先前两位太医的判断一致!”

    “确是齐国秘制的奇毒‘滴水观音’无疑!”

    “此毒侵入肌理,早已蔓延全身,毒发时迅猛无匹,确系毒血攻心而亡.....”

    李璮闻言,眸中满是深邃,并未多言。

    陈宴的目光,则不经意地扫过一旁的上官溯晴。

    只见她身着孝服,梨花带雨,原本就清丽的容颜此刻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风韵,当真是应了那句“要想俏,一身孝”。

    他心中微微一动,随即收敛心神,迈步走到上官溯晴面前,双手抱拳,语气沉痛而冠冕堂皇:“王妃,谯王不幸遇害,实属大周之憾!”

    “还请王妃节哀顺变,保重身体才是!”

    顿了顿,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凛然起来,沉声道:“谋害皇族亲王,乃是滔天大罪!”

    “本公定会彻查此事,将幕后真凶绳之以法的!”

    站在一旁的李璮见状,立刻满脸愤慨地附和道:“没错!陈柱国所言极是!”

    他握紧了拳头,振振有词地表示:“我明镜司绝不会让,毒害王爷的凶徒,逍遥法外的!”

    两人一番慷慨陈词,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辞严。

    周围的仆役们无不面露敬佩之色。

    然而,上官溯晴却突然挣脱侍女的搀扶,“噗通”一声跪倒在陈宴面前。

    双膝着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泪水混合着地上的尘土,沾满了她的脸颊。

    “王妃!你这是作甚呀!”陈宴显然没料到她会有此举动,微微一怔,随即故作焦急地俯身想去扶她,“快快请起!有话好好说!”

    上官溯晴却没有起身,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陈宴,眼中满是哀求与绝望,声音嘶哑地哭道:“陈柱国!求求你,一定要为我家王爷做主啊!”

    “王妃放心!”陈宴连忙伸手将她扶起,语气诚恳地安抚道,“此事本公与督主定会一查到底,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他扶着上官溯晴的手臂,故作大义凛然地说道:“无论幕后黑手是谁,有何背景,只要被我等查出,定当处以极刑,让其血债血偿!”

    上官溯晴本还在低声呜咽,闻言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美眸骤然瞪大,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陈柱国!我知晓凶手是谁!”

    “你知晓?”陈宴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目光紧紧锁住她,仿佛在探究这话的真假。

    “是高长敬!”

    “一定是那个齐国的高长敬!”

    上官溯晴几乎是脱口而出,语速快得惊人,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认定了这个答案,随即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声音尖锐而嘶哑:“上次王爷与你联手算计了他,让他损兵折将,狼狈逃窜!”

    “他定是怀恨在心,暗中潜回长安,用这齐国的滴水观音毒杀了我家王爷!”

    “这一定是他的报复!”

    女人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浓浓的恨意,仿佛已经亲眼目睹了高长敬下毒的全过程。

    李璮与陈宴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眸中都飞快地闪过一丝玩味,随即又迅速隐去。

    李璮率先朗声附和,语气中满是“恍然大悟”:“陈柱国,王妃说得不无道理!”

    “这滴水观音本就是齐国秘制的奇毒,寻常人根本无从获取.....”

    “那高长敬身为齐国宗室,定是他的手笔无疑!”

    陈宴顺着他的话头,立刻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狠狠一拍大腿,怒骂道:“这高长敬还真是歹毒啊!”

    “堂堂高氏皇族却输不起,竟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暗害王爷!”

    “当真是小人行径,令人不齿!”

    陈某人咬牙切齿,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将那份“恨意”演绎得淋漓尽致。

    上官溯晴见两人都认同自己的说法,心中的悲痛与愤怒更甚。

    她望着陈宴,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边哭边哀嚎:“陈柱国!我家王爷乃是大周功臣,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以身犯险,却落得这般下场!”

    “你可不能看着他含冤而死,死不瞑目啊!”

    “一定要为他报仇雪恨!”

    陈宴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被无比的严肃取代。

    他举起右手,神色庄重,振振有词地说道:“王妃,本公在此向你保证.....”

    随即,语气铿锵有力,信誓旦旦道:“无论这高长敬逃至天涯海角,也定会将他擒回长安!”

    “届时定要将此贼子千刀万剐,五马分尸,让他受尽世间最残酷的刑罚,以告慰谯王爷的在天之灵!”

    这番话掷地有声,听得周围的仆役们无不敬佩。

    上官溯晴更是泣不成声,对着陈宴连连叩首:“多谢陈柱国!多谢陈柱国!王爷泉下有知,定会感念你的大恩!”

    ......

    【“保定二年,谯王宇文卬薨。王昔曾迷途,既而幡然悔悟,浪子回头,克改前非,为时所称。

    惜遭齐谍高长敬潜伏长安,阴施毒计,猝遭戕害,天不假年。

    朝野震悼,呜呼哀哉!”

    ——《周史》·宇文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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