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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嘈杂得声音中，江南听到了张科智熟悉得声音——他的气息起伏不定有些微喘，好像刚从行动中撤出来。
“江负责人吗？我是张科智。”
他一口气汇报：“行动一切顺利。我们成功突袭了劳伦斯位于边境的隐蔽制毒工厂，现场缴获成品及半成品毒品总计三百零三公斤，逮捕武装分子十七人，解救被迫参与毒品合成的科学家五十六个。”
话说得轻松，但从张科智急促得呼吸，从现场嘈杂得声音，还有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痛呼声。
脑海里突然出现一道曾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江南得喉头微微发紧，下意识攥住手机。
“那……人员伤亡情况呢？”
张科智顿了顿，立刻会意这位年轻的基地负责人的意思——他已经知晓，江南与汪铎二人是亲生父子，只不过因为二十年分隔两国，这对父子连关心都说得有些别扭。
他轻笑一声，索性直接托盘而出。
“我方有三人轻伤，一人重伤但已脱离生命危险。”
“汪铎同志是第一个冲进去的，虽然是我们中间年龄最大的，但是行动非常灵敏，对毒品合成需要的场地也很熟悉，是他第一个准确找到总控室并且切断了所有电源，还阻拦了厂区的自动防御系统，为我们争取了宝贵时间。这一战里，汪铎同志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样啊……”
江南下意识回了句，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
他几乎能想象那个场景——一群身穿迷彩服的年轻作战队员中，突兀得出现了一道略显佝偻得身影，他的身躯不似别人强健有力，脸上岁月的痕迹也比别人多了些许，甚至双腿也不是那么灵活矫健。
但是他的眼中翻涌着一往无前的决心，闪烁着发誓要为师弟讨回公道得毅力，包括劳伦斯屡次陷害自己燃起得火焰，他年龄最大，但是冲的最猛做的最多，他是当之无愧得战士。
汪铎分明是个文弱书生，本该一辈子在研究所里发光发热，但因为时代和国家需要，在缺席自己生活的二十多年，他不知有多少次像这样在枪林弹雨中冲锋。
拥有这样惊人毅力与勇气得战士——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江负责人，汪铎同志就在我旁边，需要要和他说话吗？”
张科智听到电话那头的沉默，善解人意地问道。
“啊……”江南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不用，谢谢你——”
但不等他回答，这位热心得缉毒大队长已经率先付诸行动，江南都能听到他朝后大喊一句。
“汪教授，江负责人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稳脚步声，随后是汪铎沉稳中隐含激动的声音：“喂。”
虽然已经适应了自己有父亲的生活，心里对关心这个亲人也并不抵触。
但现在就这么在听筒里面对面，想说出自己的关怀却没那么容易。江南喉结微动，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没事吗？”
最终，江南只沉沉得问了这三个字。
但即便是这样，汪铎也能从平静得问候下，感受到那孩子小心翼翼向自己这个父亲靠近得心。
“没事。”
他尽量简洁得回答，声音却因为江南的“关心”带着一丝压不住得颤动。
那个在外漂泊了多年的心，因为必须独立面对狂风暴雨早就变得坚硬似铁，但现在只因为江南这三个字，就转瞬间像是注入一股暖流，软得不可思议。
短暂的沉默在电话两端蔓延，话筒里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但不管是汪铎还是江南都不觉得尴尬，有一种深层的互相理解与心照不宣顺着无线电缓缓流转。
“受伤的同志情况怎么样？”江南又问了句。
“只有一位年轻战士不慎中了枪伤，不过医务兵来的很及时，已经在现场帮他简单处理过了，现在我们在等救护车去医院。”
汪铎的声音低沉了些，“哪怕布鲁斯已经带走了大部分火力，但劳伦斯留下的武装力量比我们想象中更多，当然，毒品和科学家也很多。”
“那些被解救的科学家呢？”江南顿了顿又问了句。
“大部分精神状态很差，有不同程度的创伤应激后遗症。劳伦斯用他们的家人和性命威胁，强迫他们制造毒品。”
汪铎的声音低得过分，带着压抑放愤怒，“我们已经保留下了充足的证据，正在登记逐一联系他们的家属和国际红十字会，后续会安排心理干预和回国事宜。”
“辛苦了。”
江南低声说了句。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不过这次汪铎主动开了口，笨拙得‘关心’起了江南得情况：“现在你那边……情况如何？交流会成功了？”
“交流会很成功，劳伦斯窃取数据和商业诈骗行为被当场揭露，我已经当场宣布会启动对他的法律追责程序，目前劳伦斯似乎已经认命了，不过不敢保证一定能把人拽下马。”
江南平静地陈述，在最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不过这是五分钟前我的考量，现在接到了这通电话，我们应该能完成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