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仪式大概花了两个小时。
大部分时间，都是期间姜清黎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因为，视线往左，秦牧野虎视眈眈，生怕她被拐跑。
而往右，又会对上秦雨的假笑亲热，恨不得马上就拐走她。
姜清黎：“……”
总算熬到结束，姜清黎走下台，拿起终端找角度拍了几张，发给姜弈，然后发了个等待的表情包，等着妈妈的夸赞。
今天拍的授勋照片已经同步发到帝国官网公示，姜清黎知道，姜弈不管多忙，一定会抽时间看。
果然，没过一会，姜弈便发了消息来：【有空和妈妈通话吗？】
当然有。
姜清黎扬起唇，走到后台拨号过去。
电话接通，姜弈笑着夸赞：“我就知道，我们小黎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妈妈为你骄傲。”
“爸爸也是！”谢启臻的话从另一边传来，“小黎，爸爸已经把上次你说好看的——”
话说到一半，像是被眼神警告过，谢启臻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心虚的低咳：“那个，小黎，你什么都没听见，爸爸是说我们给你准备了惊喜，等咱们都回第一城区的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
姜弈叹了口气：“你走开。”
脚步声响起，姜弈似乎走到另一片区域，温声关心姜清黎最近的身体，事无巨细地把自己曾经历的经验传授给她。
但最重要的，还是问姜清黎现在的心情。
从小到大，姜弈都把姜清黎的健康和快乐放在第一位。
这样的爱，姜清黎从小到大习以为常。
但经历过离别再回归，她时常因为这样寻常又伟大的爱感到幸福。
她弯了弯唇：“妈妈，我现在在做我想做的事情，我觉得很开心。”
“开心就好。”姜弈也笑，“妈妈会永远是小黎的头号支持者。”
姜清黎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幕布在这时被掀起，雌性抬眼看向这个方向。
背着光，看不清秦雨的神色，但姜清黎能感觉到她的眼神和平常不太一样，似乎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疑惑。
姜清黎：“……”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儿和妈妈撒娇吗！
但这么大了还跟妈妈撒娇被撞见确实有点尴尬，姜清黎和姜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看向秦雨：“三殿下找我有事吗？”
秦雨笑笑：“袁元帅在A区最大的饭店包场，要给我们举办庆功宴，就差你了。”
姜清黎犹豫了一下。
夜临渊警告过自己，没事别去A区。
“怎么了，清黎，不想去吗？需要我帮你说一声吗？”秦雨体贴地笑笑，“不过，身为最大的功臣，你缺席的话，应该也不大热闹了。”
030翻了个白眼：【哇塞塞，好久没见这么土的威胁了。】
【去，必须去！我给你上道具！强力保护仪！敢刺杀就通通给反杀了！】
030慷慨激昂，火柴人小手都快挥出残影了。
姜清黎点头应下。
她不想多生事端，但对方冲着她来，也不会怂。
……
华灯初上。
袁良打了申请，开车载着一众获奖者，加上秦牧野和雀绯翎以及其他三个队员，一起往A区开。
车内，几个队员坐在秦牧野旁边。
气氛相当不错。
和姜清黎的担心相反。
实际上，秦牧野在军区还是很受欢迎的。
雄性一向实力至上，在军区更是如此，秦牧野的实力足够服众。
另一方面，皇子殿下虽然暴躁，说话不太好听，但从底层做起，在正经事上服从纪律，从不推卸偷懒，相反还很讲义气，遇到危险不会抛弃同伴，队员犯错顶多骂几句就算了，和他共事过的人对他都是赞不绝口。
所以在秦牧野没察觉到的时候，他的人气就强大到可怕了。
下午去礼堂的路上，秦牧野不喜欢有人看自己的雌主，一路上严防死守，没注意到那些雄性的震惊属于“我的天皇子殿下对雌主还真是言听计从啊！传闻是真的！”的范畴。
他不关注，但这一结论很快就传遍了军区。
因此几个队员，在和秦牧野讲话的时候，悄悄看姜清黎。
满满的都是对驯服了秦牧野的敬佩。
进入A区，车丝滑地拐了个弯，朝着A区最高的那栋楼驶去。
这栋楼在高楼林立的A区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建筑外形也和其他的不同，楼身有轻微弯曲，表面泛着波纹。
袁良听说姜清黎上次没来这里，热情跟她介绍：“姜小姐，你看它像不像蛇直起身？又因为很宽，白天在阳光下看着波光粼粼的，很多人都管它叫‘蛇桶’，好玩吧？”
秦牧野不喜欢蛇，一字锐评：“土。”
雀绯翎持相反意见：“我还挺喜欢。”
因为蛇类算朱雀的食物之一，这地方好吃的也很多。
秦牧野瞥他：“所以说你没品。”
雀绯翎：“……”
就非要在姜小姐面前损他是吧？！
雀绯翎动了动嘴巴，忽然想起上午看的帖子。
回怼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看秦牧野的眼神甚至染上了几分同情……
如果不是帖子，雀绯翎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死对头，竟然……不行。
一个雄性，不行。
那和残疾有什么区别？
身为雄性最大的用处先天不足，而其他的兽夫又那么花样百出，还有诸如他这种优秀的雄性虎视眈眈想做小七小八的……
也难怪秦牧野一天到晚的情绪这么暴躁了。
这换谁也遭不住啊！
哎！
雀绯翎拼命压下上翘的嘴角。叹了口气，拍拍秦牧野的肩膀，给了个安抚同情的眼神。
秦牧野：？
……
一路说笑中，车停在“蛇桶”的地下车库。
秦雨先下了车，朝姜清黎摊开手：“来，最大的功臣，我扶你。”
姜清黎笑笑，自己跳下了车：“谢谢，不用了。”
收回手，秦雨轻声说：“清黎，倒也不必对我这么避之不及。”
“一路上你也心不在焉的，是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姜清黎也压低声音回复：“没有那个意思，你想多了。”
姜清黎说的是实话。
她想的其实是……
这栋楼形状似蛇，会不会是夜临渊建造的？
今天晚上，会不会遇见夜临渊？
会不会遇见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