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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吧 > 逼我嫁摄政王,我有孕你哭什么 > 第162章 【番外】谢临渊(1)

第162章 【番外】谢临渊(1)

    谢临渊第一次见到江初月,是在少年时期。

    那时江家夫妇战死沙场,留下孤女。萧老夫人念及故人之情,特意派萧戟北上接回那个小姑娘。

    恰逢谢临渊闲来无事,便和萧戟一起北上接人。

    谢临渊对江初月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眼里蓄满泪水,可怜巴巴地缩在小柜子里,看上去真的丑兮兮。

    谢临渊不太喜欢,他最讨厌这种娇气爱哭的女孩子。

    当萧戟问他:【谢临渊,你要把她带回家养吗?】

    谢临渊便立刻摇头:【不】。

    开什么玩笑,他谢临渊的府邸,岂是养这种小哭包的地方?

    于是,江初月被萧戟带回了萧府。

    ...

    ...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谢临渊都没再想起过那个江家的小丫头。谢家风雨飘摇,由于扶持六皇子,谢临渊父母惨死。

    少年谢临渊和萧戟遭到排挤,被派到北境凉州城镇守,抵御北越军队。

    这相当于是一场残酷的流放,目的是想让谢家和萧家的后代战死沙场,后继无人。

    北境凉州城气候古怪,常年风沙侵袭,气候炎热;有时沙漠又突发洪水,淹没小城。

    谢临渊和萧戟并肩作战,联手抵御外敌,艰难地在凉州城生存。

    发霉的粟米混着沙粒,嚼在嘴里咯吱作响;破了洞的靴子灌进滚烫的沙,磨得脚底血泡层层。两个少年哪懂针线活?又不喜丫鬟伺候,所以身上的衣裳总是打满丑兮兮的补丁。

    但好在,萧戟的妹妹经常派人送新衣裳、靴子以及一些生活用品。

    “老谢,也有你一份。”萧戟扛着包裹进屋,打开包裹,取出两件衣裳和一双靴子递过去。

    谢临渊怔然接过。

    怎会有他的一份?

    萧戟解释道:“我家小妹心善,兴许是看你没人做衣裳,特意给你送了些。”

    提起自己的妹妹江初月,萧戟眉眼难掩喜悦。

    谢临渊抚摸着两套崭新的男子衣裳。这衣裳应该不是江初月亲自做的,大概率出自顶尖绣娘之手,但衣裳的尺寸刚刚好,还根据北境凉州城的气候做了些许改造,衣裳透气还能防风沙。

    还有那双牛皮靴子,谢临渊穿上,大小正合适。

    谢临渊拿着衣裳和靴子回屋,心思百转千回。谢家在军中影响力极大,簇拥在谢临渊身边的都是一群糙老爷们,很少有人会有这般细腻的心思,送他衣裳鞋袜。

    “萧戟的妹妹。”谢临渊擦着手里的长剑,眼前浮现出多年前那张哭花的小脸。

    脏兮兮的,丑得很。

    也不知如今长得多高了。

    接下来,几乎每隔两个月,萧戟都会收到从京城寄来的包裹。萧戟有的,谢临渊必定也有一份。

    萧戟穿新衣裳,谢临渊也能穿上新衣裳。

    萧戟拥有新护臂,谢临渊也能有一副新护臂。

    谢临渊日常穿着江初月送给他的衣裳,想不记住她都难。江初月就这么悄无声息钻进他心里。

    时间悄然流转,寒冬降临凉州城。

    北越退兵,北境暂时安定。谢临渊这几日郁郁寡欢,父母的忌日将至。

    谢临渊怅然,父母离奇死亡,尸骨至今没找到。

    “来,喝点酒。”萧戟递来一个酒坛子。

    谢临渊拎着酒坛子,问萧戟:“凉州城何处能找到细薄绵纸?”

    萧戟纳闷:“粗糙的绵纸倒是有,可细薄的绵纸可没有。那东西工序繁琐,边关百姓哪有闲心做这个?对了,你要那玩意儿作甚?”

    谢临渊没有回答,仰头灌了口酒,喉头火辣辣的疼。

    父母没有尸骨,没有坟冢,他连祭奠时该朝哪个方向跪拜都不知道。

    祭奠下落不明的故人,唯有燃放明灯,为亡灵指引回家的路,将哀思愿望上达天听。

    可凉州城没有适合做明灯的绵纸,谢临渊满腹心酸。

    “萧将军!京城来包裹了!”士兵来报。

    萧戟揽着谢临渊的肩:“走,看看小月又捎了什么好东西来。”

    这次的包裹比往日厚重。

    萧戟拆开油布,里面整齐码着羊皮手套、加绒靴子,还有个用灰布仔细包裹的方正布包。

    萧戟翻阅江初月的书信,扬了扬眉。他把那灰布包递给谢临渊:“送你的。”

    谢临渊默默收下。

    萧戟打趣道:“真是无巧不成书。你刚还念叨着想要细薄绵纸,我小妹就给你送来了,你俩可真是心有灵犀。”

    谢临渊指尖微颤。

    他迅速打开灰布包,发现里面居然是制作明灯的材料:两张细薄的绵纸、浸蜡棉布、细麻绳、细铁丝。

    一瞬间,谢临渊眼眶悄然发热。

    天寒地冻,夜深人静,月光如水洒满凉州城。

    谢临渊深夜独自登上城墙,夜风吹拂,吹得他头发散乱。谢临渊用江初月送来的材料,连夜做了一盏明灯。

    浸蜡棉布燃起,一点昏黄的微光慢慢亮起来,橘红色的暖光穿透绵纸灯罩。

    明灯颤颤巍巍升起。

    轻轻摇晃,飞向遥远天河。

    谢临渊抬头,目光追随着那渐渐隐匿的灯火,仿佛听见远方父母的呼唤,陈年往事如潮水侵蚀。

    “江初月,江初月。”

    谢临渊细细念叨着这个名字,心口烫得厉害。

    失去父母后,他的人生黯淡无光,他一度打算死在偏远的凉州城。可这个叫江初月的小姑娘,就像是黑夜里的明灯,带给他继续前进的动力。

    那个爱哭的小丫头,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了?

    谢临渊望着升空的明灯,他想,总会见到她的。

    ...

    ...

    与此同时,京城小雪霏霏。

    江初月向来怕冷,冬日里成天窝在暖阁里读书写字,连门儿也不想出。她捂着热乎乎的汤婆子,望着窗外飘飞的雪花,嘀咕道:“东西应该送到了吧。”

    宝珠端来热茶:“小姐放心,东西肯定会送到萧将军手里。不过奴婢不明白,您为何还给谢将军送同样的东西呢?”

    江初月喝口热茶,舒服地眯起眼睛。

    她眯起眼睛,像只狡黠的猫:“我这是在收买人心。”

    宝珠纳闷:“啊?”

    江初月捧着茶盏,说得头头是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兴许看在这些小恩小惠上,谢临渊能在战场稍微帮帮兄长呢。”

    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在外行军打仗危险重重。

    自从萧戟奉命前往凉州城,江初月就安安担心他出事。她打听到,那谢临渊武艺高强,是京城子弟中的翘楚,武艺比兄长还高。

    江初月每次给兄长送东西时,顺便也送谢临渊一份。

    也算套近乎。

    宝珠似懂非懂点头,又疑惑:“可是这回小姐您准备了细薄绵纸给谢将军,又是为何?”

    江初月道:“我听说谢临渊父母是在冬日离世的。他远在凉州城,怕是没有祭祀父母的物件儿。我送他制作祈福明灯的材料,让他能祭祀。”

    都是没有父母的可怜人,江初月还挺同情谢临渊的。

    窗外雪还在下。

    江初月捧着热茶,盼着萧戟早日归来。

    ...

    又过了一年。

    谢临渊屡遭刺杀,他终于查清楚,自己父母居然是死在六皇子刘弗昀手里。

    谢临渊终于认清刘弗昀的真面目,他彻底寒心。他发誓,绝不会能让刘弗昀好过。

    恰逢北境战事停歇,谢临渊和萧戟奉命回京。回京城的路上,萧戟显得很兴奋,他一路都在说他的妹妹,说江初月如何聪明、如何可爱、还有记性不太好的小毛病。

    谢临渊:“记性不好?”

    萧戟耸耸肩:“也不是记性不好。兴许是她小时候父母离世收到刺激,所以只要她受到惊吓,就很容易忘记一些事。”

    谢临渊默默记在心里。

    两人率兵回到京城。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京城门口桃花灼灼,芳草丰茂。谢临渊骑在马上,心里隐隐升起期待。

    他想见见传闻中的江初月,想知道这个送他衣裳鞋袜、送他明灯材料的小姑娘,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城门口停着一辆萧府马车。车内是萧老夫人和江初月,两人在城门口等候萧戟归来。

    谢临渊策马来到城门口,视线落到萧府马车上。

    车帘掀开,探出一只细腻白皙的手,接着是翠绿色的罗裙衣摆,发梢的珍珠簪微晃动,一张小脸露出来。

    那是个极其漂亮的小姑娘,如玉如月。

    她一露面,京城门口灿烂的春光仿佛都暗淡了几分。

    她笑起来眼睛很亮,眼睛里装满星星,她欢快地招手:“兄长!”

    萧戟翻身下马,同样笑道:“小月。”

    少女提着裙摆奔来,绿裙摆如花盛开。

    萧戟道:“让我看看长高了没。”

    江初月转了个圈儿:“长高啦。”

    兄妹相逢,喜上眉梢。

    谢临渊黑眸不着痕迹落在江初月身上,看了很久。直到萧戟走过来,把谢临渊介绍给江初月:“小月,这是我兄弟谢临渊。”

    谢临渊下马,站在江初月面前。

    他知道今日要和江初月见面,所以特意换了一身黑金锦袍,墨发高束,眉目英俊。

    他自诩自己这副相貌,比萧戟俊得多。

    但江初月对他的容貌并不在意,她只疏离地行了个礼:“见过谢将军。”

    谢临渊心里忽然不太舒服。送他衣裳鞋袜、送他护臂明灯的姑娘,居然和他这般疏离。

    谢临渊沉声:“多谢江小姐历年所赠。”

    江初月客套地笑笑:“举手之劳,谢将军喜欢就好。”

    谢临渊暗暗磨牙,胸口发闷。

    他视若珍宝的衣裳鞋袜,在江初月看来只是“举手之劳”?

    谢临渊想要和她多说一会话,给她留下个好印象。谢临渊正要开口,忽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过来。

    那老头衣衫简朴陈旧,眼睛似乎还瞎了一只。他拄着拐杖,像是误打误撞闯进了士兵队伍,走到谢临渊身边。

    “老人家,这条路外人不得迈入。”旁边的士兵呵斥。

    老爷子耳朵似乎也聋了,他伸长脖子:“你们说啥?你们要卖鱼?我不买鱼,我没钱。”

    谢临渊黑眸半眯。

    他敏锐察觉到老头有问题,看起来走路颤巍巍,实则每一步都很稳。老头拄着拐杖靠近谢临渊和江初月,谢临渊看到他藏在袖子里的刀。

    是刺客!

    谢临渊冷笑,直接手起刀落。

    噗嗤——

    长剑刺穿老头的胸腔,老头发出惨痛,眼珠子瞪大。谢临渊拔剑,血线飙溅,老头凄凄惨惨倒地身亡。

    谢临渊回头,才惊觉江初月就站在三步之内,她瓷白小脸沾了几滴鲜红的血水。

    江初月自小养在闺阁里,哪里见过这般血腥恐怖的画面,温热的鲜血还飞溅到她白皙的脸上,地上尸体死不瞑目。

    江初月身子一软,直接被吓晕了。

    萧戟忙扶住晕倒的江初月,回头呵斥:“谢临渊,看你干的好事!把我小妹吓出病来,我饶不了你。”

    谢临渊攥着手里的剑。

    心道:完了。

    本打算给江初月留个好印象,谁知竟给小姑娘吓出心理阴影了。

    ...

    江初月被吓晕,当晚发起高烧,病了半个月才勉强养好身子。

    谢临渊心里愧疚,派人送了不少补品过去,却被恼怒的萧老夫人统统拒收。

    谢临渊有心上门赔罪,可他实在太忙了。

    他开始夺权,开始联合谢家旧部一点点蚕食朝中的势力,新帝昏庸懦弱,谢临渊上位的速度极快。

    权力更迭的血雨腥风中,他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再遇江初月,是在一个荷香浮动的午后。

    谢临渊途经湖畔,瞧见水边画舫船里有张熟悉的面孔。

    江初月闷闷不乐趴在木栏杆上,忧伤笼罩,眼角噙着泪。谢临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船头恩爱相拥的萧戟和侍妾。

    谢临渊顿时明白了,原来江初月居然喜欢萧戟。

    他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小姑娘人美心善,可惜眼光太差。那萧戟有何好的?不如他谢临渊一根手指头。

    湖风拂过,吹起少女鬓边碎发。谢临渊望着眼角含泪的江初月,心头滚过万千思绪。

    以前他讨厌这个掉眼泪的小姑娘。

    现在他想把掉眼泪的小姑娘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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