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杜三娘吓得往楚邵身后躲。
“哪来那么多蛇?”
十几条花花绿绿的长蛇爬在地上,朝着俩人吐出腥红的蛇信子。
杜三娘的衣服都被扔在地上,恰巧挡在蛇和喜床中间。
不知为何,它们竟然都在离杜三娘衣服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
楚邵披上衣服下床。
“你在里面别动!”
杜三娘看出端倪,拉住楚邵。
“我平时用的香粉能驱虫防蛇,它们一定是被香粉挡住的。这些蛇有毒,你别越过衣服去。”
楚邵点头,下床后抽出墙上佩剑。
那些蛇见楚邵靠近,吐蛇信子的声音越发急促。
它们聚在一起,拱起身子,只等楚邵越过衣服,便要集体向他发起进攻。
楚邵就站在杜三娘衣服的一侧,扬臂挥剑,将所有蛇的七寸齐齐斩断。
蛇身瞬间蜷缩在一起,蛇血四溅。
杜三娘当即下床,拿着自己的香粉到处洒洒洒。
“我刚才看了,这些蛇有毒,一定不是随便出现在这里的。有人想在今晚害死我们。”
楚邵在房间里检查了一遍,又从窗户和门缝里挑出十几条蛇。
好好的喜房,瞬间血腥味弥漫。
楚邵当即让人重新准备房间。
楚夫人听说喜房闹蛇,披着外衣就跑来了。
见人没事,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好好的大喜日子,怎么会有蛇?府上其他地方,可有蛇出没?”
管家道:“查过了,目前只有喜房发现了蛇。”
明摆着就是冲着两位新人来的。
楚夫人立即下令。
“连夜彻查,不许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管家急忙应声。
“是。”
杜三娘看着这些蛇的尸体沉思,突然开口。
“查贺礼。”
楚邵偏头看过去。
杜三娘解释道:“今日宾客来来往往,能明目张胆带进来的东西,只有贺礼。我记得贺礼就放在旁边的院子里,还有我们喜房里的东西,也一样一样都要查。”
楚夫人赞同的点了点头,吩咐管家。
“照少夫人说得办。”
“是。”
管家连夜带着人,将贺礼和喜房里的东西都查了个遍。
这时,婢女走进来。
“启禀侯爷,新的房间准备好了。”
楚夫人瞧着俩人的模样,道:“你们去歇息吧,这里我看着。”
杜三娘还想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呢,刚想说不用,突然一只胳膊伸过来搂住了她。
“那就辛苦娘了。”
楚夫人笑着朝俩人摆手。
“快去,快去。”
跟着楚邵离开的时候,杜三娘还小声嘀咕。
“让娘一个人看着,不好吧?”
楚邵:“娘想让我们走。”
杜三娘:“娘又没说,你怎么知道?”
楚邵:“我是她亲儿子,我当然知道。”
杜三娘:“嘁,大言不惭!”
走到新院子大门口的时候,楚邵突然将杜三娘抱起来。
“想先洗澡还是先回房间?”
刚才的一番惊吓,杜三娘清醒了不少。
眼下再次面对楚邵这张帅气的脸,她喜从心生。
“去洗澡,一起!”
楚邵当即就往耳房奔去。
楚夫人一夜未睡,总算是在天亮之前,将东西查了出来。
那装着纯金头面的妆奁盒被拆开,最底层翘起来的木板下,竟然还藏着一层。
那一层里面,满满的全是药粉。
管家上前闻了闻,回话道:“是鳍凌香。”
“鳍凌香?”
楚夫人困顿的眼眸瞬间清醒。
“有镇静、安神的作用,以前经常用来制作香囊。但和甜米酒的味道相融,却极易招惹蛇虫。所以人们日常用的都格外谨慎。”
一旁的嬷嬷闻言,当即大惊。
“老奴按照咸城风俗,在侯爷和少夫人房中准备的合卺酒,便是甜米酒。”
楚夫人眸光瞬间眯起来。
“这妆奁盒,是谁送来的?”
管家当即查看贺礼名单。
“是李茂。”
楚夫人嗖得站起来。
“李茂没这个胆子。明日一早就去报官,定要揪出这幕后黑手。”
岂料第二日,管家刚出门不久,又急匆匆的跑回来。
楚夫人刚睡下没多久,管家不敢惊动,只能等着楚邵。
所幸楚邵惦记着前一夜的事情,早早就起了床。
管家急忙上前,将前一晚的调查结果禀告给楚邵。
“老奴刚从府衙回来,府衙的人说,丁大人天不亮就出门了。李夫人差人报官,说李茂昨日从咱们府上喝完喜酒回家途中,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了。”
楚邵骤然拧眉。
“死了?”
管家点头。
“老奴刚才也跟去了案发现场,亲眼所见从里面捞出来的人,确实就是李茂。他穿着的,也是昨日从咱们府上离开的时候穿的衣服。”
楚邵思忖着,总感觉李茂的死很蹊跷。
“那妆奁盒呢?”
管家道:“已经交给了丁大人。丁大人让侯爷今日去府衙走一趟。”
楚邵简单吃过早饭,就出了门。
彼时的府衙,丁瑾正在审问陶紫月。
“给侯府的贺礼里,被人撒了鳍凌香。此事,是否是你所为?”
陶紫月红肿着眼睛摇头。
“不是民妇,民妇不知。那日听闻镇远侯大喜,老爷便通知金饰店的伙计,带一些饰品来府上,让民妇挑选做贺礼。伙计来了之后,极力推荐这款纯金打造的头面,民妇见确实华丽,想着侯府夫人定然会喜欢,便依了伙计的意思。民妇拿到妆奁盒后,便收进了柜子里,再也没打开过,直到镇远侯成亲那日,才取出来,交给老爷。除此之外,民妇没有动过这个妆奁盒,更不知鳍凌香是什么东西。”
丁瑾偏头,看向一旁跪着的金饰店掌柜的。
“你店所售妆奁盒里暗藏私货,此事你可知请?”
掌柜的急忙磕头。
“丁大人明鉴,这款妆奁盒和里面的头面,都不是草民店里的东西。”
丁瑾疑惑。
“李府的首饰,都是从你店里买的。而且沈记金楼退出咸城,你的店便是咸城唯一的一家金饰店。造型如此精美的饰品,难道咸城还有第二家能造出来?”
掌柜的答道:“草民刚才仔细看过,确定不曾见过这个妆奁盒,连里面的头面都是陌生的。一个多月前,草民确实收到李府通知,让草民准备一些上乘能当贺礼的金饰入府,供李夫人挑选。只是草民刚走到李府门口,就被门口的小厮拦住了,说是李夫人已经决定用玉器作为贺礼,不需要金饰了。草民当时还懊恼动作慢了,错过了一笔大单。所以草民记忆犹新,本店在两个月内,没有做过李府的生意。”
丁瑾:“若你二人说的都是实话,问题就出在伙计和李茂二人身上。如今李茂已死,那伙计,定然就是在李府门口拦着掌柜的人。你二人可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
掌柜的仔细回忆,道:“那人当时侧着身子站,草民以为他是李府的人,也没敢多问,就是觉得,有点眼熟。”
丁瑾的身子立马前倾。
“你好好想想,眼熟在什么地方?”
掌柜的皱着眉头。
“草民确定好像在哪见过,但当时没想起来,后来也就没细想。大人容草民再好好想想。”
陶紫月见状,立即叩头。
“民妇坦白,那伙计民妇认得,就是沈记金楼的大公子,曾经逃往宁国的沈安。”
闻言,掌柜的也猛地抬头。
“草民想起来了,那个人长得确实像极了沈记金楼的大公子。”
丁瑾和门口的楚邵对视一眼。
没想到,此事还牵扯出了叛国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