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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我愿做闲人

    以凌晨的功绩,该给他封什么?

    对比一下他的小弟,王臣鹤是齐国公,吕齐新升了易阳郡公,满朝文武都明白,他的郡王头衔只是有意为之的控分,先帝之所以迟迟不给予他该有的待遇和荣耀,实际上是想让新帝来做这件事情。

    文若也没有违背父皇的遗愿,正式完成登基大典之后,立刻就加封了凌晨,顺便封赏了群臣。

    只不过他的封号很特别——

    大郑靠山王。

    王跟王之间亦有差距,靠山王虽然没有以国号封王,但它跟秦王韩登、赵王文初是同一级别的。完全不是西夏王李遗景、镇南王陈瑾那种和国公同等的一品藩王级别。

    总枢兵政,统御百官,可在中书门下和枢密院任意行走,有过问六部公事之能,手令所至,有权调动大郑境内的任何一支部队,包括皇城御林军。

    在群臣看来,这太离谱了。

    殿前都点检时期,他就能统御中央禁军,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皇权统治。现在好了,连四大行营和各地乡军他都能调动了,这跟皇帝有什么区别?

    可在文若看来,以凌晨的身手和声望,有没有这个权利都一样。只要他想,皇宫大内,天下九州,皆如履平地。当初他能带着一百个人搅乱远在千里之外的漠北王庭,更何况近在咫尺的汴京?

    只有他想不想,没有他能不能。

    与其如此,还不如明着把他供起来,明确让他成为大郑宗门的太上长老。这样一来,他只能忠心为国,如果生出反意,必遭众叛亲离、天下人口诛笔伐。

    两代帝王,都对你无限信任,恩宠至极,就差把皇位挪一半给你坐了,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好一招以退为进!

    不过,这招也不算文若用小九九算计凌晨,因为只要凌晨肯一直保着郑室文家,他就永远是皇家认证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最关键的是,凌晨在文训去世后,已经交割了殿帅印信,离开汴京城,回临颍县去了。

    名利,荣辱,对他来说真的已经是身外之物了。

    虽然靠山王的名头非常响亮,权柄空前厚重,可却不能让他提起丝毫的兴趣。还不如有个人跑过来跟他说,发现水烧开了壶盖会动有意思。

    马蹄声声,刀光催人,

    弹指间,十二载浮沉。

    又是一年春,山河已无尘。

    若是万里同风,天地为仁,

    我愿做闲人。

    望云游乐场,重新用水泥修建起来的围观看台,是足以堪比后世大型体育场的存在。

    此刻的看台上围满了呐喊的百姓和激动的看官,男女老幼皆有之。椭圆形的看台连成一片,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上啊!上啊!扫他的腿!防一下背后啊你个笨蛋!老子在你身上压了五十两呢!”

    VIP席上,巨大的白色帆布搭起的凉棚下,韩登站在最前方,对着下方大哄大叫!看他那抬腿翻栏杆的架势,好像恨不得亲自下场去代替人家比赛一样。

    高达两米的看台围墙下,是一片足球场那么大的空旷平整土地,这里既可以举办动物赛跑,又可以进行大型文艺汇演,还可以进行吃鸡比赛。

    此刻场上有六名高矮不一、胖瘦不同的汉子,分别穿着不同颜色衣服,手握木制盾牌和木制短剑,正在互相挥舞着武器劈砍。

    他们有的是监狱里的囚犯,有的是江湖上的游侠,有的是军队里的士兵,还有的是沉迷武道的武痴。

    但不管是何种身份,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两个——名和利。

    利,很好理解,本场比赛的门票,就是对本届冠军的奖励。今天到场了五千多人,普通席200文,贵客席5两,VIP席10两,合计起来就是……

    200×3000=600000文,有文,那就是600两;5×1500=7500两,10×500=5000两,总共是13100两银子。

    给临颖县衙交3000两,游乐场再收3000两,这次的冠军最终可以拿到7000两左右的银子。

    试问谁不心动?

    当然了,也不是每次都能有这么多观众,但自从开办以来已经有过三届,观众数量就没有比三千人少的。

    名也很好理解,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此巨额的奖励,吸引来的那都是武艺高强之辈,要是没两下子,你敢来和他们过招?初赛就给你淘汰掉了。

    所以冠军同样也会名动京城,如果你可以蝉联好几届冠军的话,绝对会名扬天下!

    打遍天下无敌手!

    有这种这种名气傍身,一辈子都不愁吃喝好吧!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奉为座上宾。可以给大官当保镖,也可以去军队训练士兵,还可以自己开武馆教学等等等等~~

    来,让我看看,咱大郑有没有自己的泰森~~

    当然了,为了公平起见,靠山王凌晨和晋国公安容被终身禁赛了。崔赦说,这俩要是下场,以他们的名气和往日的战绩,估计压根不会有人来报名参赛。严重影响县里的GDP,赛场外多少家客栈、酒楼、摊贩都指着这个挣钱呢~

    谁打得过他俩啊!

    另外,为了安全起见,选手们参赛前都会签下生死状,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上场之后就可以随意杀人了。如果你不小心弄死了你的对手,直接取消比赛成绩和参赛资格,奖励也没有,不仅如此,官府还要找你说点悄悄话。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各大赌坊都会把正式比赛的选手信息收录起来,按照赛马的模式押注,每比赛一场,出一次结果,分一次赌注。

    可以重新下注,也可以一直加注。

    当然了,必须是经过崔知县3C认证的赌坊,对押注的人还要进行登记和验资。敢私设赌局或者卖儿卖女、偷抢盗窃赚本钱的话,赌资统统充公,人全部请进县衙大牢!

    如今临颍县各地都在进行如火如荼的基础建设和老旧翻新,到处都缺劳动力,不嫌累、不怕苦的话,你就可劲赌。

    崔知县虽然看着文绉绉的,可折磨人的手段多着呢!不要忘了,京兆尹张承、靠山王凌晨、京城巡察使侯明曾经可都是他的下属。

    大郑第一县的知县老爷,你当跟你开玩笑呢?

    很遗憾,韩登压了五十两的那名汉子没有完成秦王殿下四两拨千斤、撬动杠杆怒赚两千两的宏伟愿望,被另一名短小精悍的汉子以灵活的身法给戏耍了,最终一剑扫在他的腿上,不得已只好认输。

    这种名为“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的比赛结果很好判断,就两条:

    1.倒地上站不起来。

    2.主动认输。

    正常情况下,官府和举办方都会保护参赛选手的人身安全,防止他们被不理智的观众袭击或者殴打泄愤,以免出现小阿giaO被拍脑门或者某些体育团队被观众群体问候的情况。

    当然了,如果你敢一上场就认输,或者装模作样打假赛的话,哼哼~~

    出了赛场,还有一场神庙逃亡等着你。

    不要怀疑大郑人民的武德,包充沛的!

    “哎!这废物!本王的银子啊!”

    韩登一拳拍在栏杆上,怒骂一声后,垂头丧气的回到凉棚里,坐到凌晨身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梨花膏,喝了一口后,越想越气,转过身来对着凌晨问道:

    “你没有暗箱操作提前给他饭里泻药吧?”

    “啧……”

    这话凌晨就不爱听了,我是那样的人么?

    谁知还不等凌晨开口,坐在一旁和青柠逗腰果的申屠忘忧就先忍不住了:“输了就是输了,是你自己看走了眼,怎的平白污蔑人家晓白?”

    呃……就是就是!

    韩登抿了抿嘴,被夫人怼的无话可说,只好从桌子上拿起扇子疯狂扇风,散去一身的火气。

    凌晨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拍着韩登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这不才十六强吗,后面的比赛你看仔细、押对宝就是了~”

    “唉!知道了知道了!”

    凉棚里,凌晨安慰着韩登;吕齐伸出手去,对崔赦说着场上新上场的一批选手;申屠忘忧抱着腰果让她摸自己肚子里的小弟弟;青柠嘴里嚼着蜜饯,月牙弯弯的看着女儿;世容扭过身对着文瑶,不知道再说什么悄悄话;冯俊和文鸯正襟危坐,专注的看着比赛,手却不害臊的握在一起。

    立在他们身后的解二靠着柱子昏昏欲睡,佩儿不知道从哪里揪来一根青草,憋着笑用草尖挠他那黑长的鼻毛;远处的观众席上,青樱和晏诚并肩而立,晏诚脸色认真的对青樱分析场上的输赢,却没有发现青樱看向他的眸子里满是星光。

    贵宾席上,段平和娘子坐在看台上,宠溺的望着坐在他们下一层的看台上,被手里握着糖葫芦的爷爷和怀里抱着橘子罐头的奶奶左右拥簇的儿子;一身乔装打扮的林济远混在人群中,皱着眉将看到的一切快速画到速写本上,旁边的小孩好奇的看着这个在世界上最开心的地方还在工作的奇怪老头。

    游乐场外,是高楼青瓦间接起来的繁华市集。水泥铺就的路面上,黄牛鼻子上套着铁环,伸长脖子拉着木车缓缓前行,与两名轿夫鼓着腮帮子、合力抬起的轻晃轿子擦肩而过。

    胭脂水粉铺子门口,青春洋溢的少女们互相挽着胳膊,说说笑笑的对着玻璃镜子试妆;酒楼门口一声锣响,小二哥手握锣槌,笑着高声喊道——“贵客五位~上等雅间~”

    沿着花明果艳、绿茵红枝的道路一直延伸向京城,两旁的行道树被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远处的田野阡陌一眼望不到头,农人弯腰劳作,黄黑色的土壤被绿草覆盖的田埂分割成整齐的块状。更远处的村庄里,依稀有炊烟升起。

    赵国公府的后花园里,三次辞归终于被批准致仕的杜宣坐在阳光明媚的水榭边上,听着一旁的重孙诵读论语,昏昏欲睡,就连鱼儿上钩了都没有察觉。

    皇城司的衙门小院里,谢荣躺在摇椅上,一动不动,蒲扇遮住面庞,看不清他是熟睡还是假寐。一旁的紫砂茶杯中落入一片青色柳叶,荡起微漾。

    大内禁宫的乾元殿上,文若一身明黄色龙袍,坐在御案上批阅奏折,吹干墨迹合上一本后,目光怔怔的看向窗外的飞鸟。就在这时,一身皇后装束的韩意亲手捧着自己炖的清蓉莲子汤走到了他的身旁,轻轻放在桌子上。

    文若握住韩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素手,笑了笑后,再次看向窗外,那是临颍县的方向。

    “也不知道朕叫人压的那名选手晋级了没有,要是没晋级,就该叫开封府去查查游乐场的卫生状况了,朕听说每次散场后都很乱……”

    韩意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又带着宠溺的笑容走到他的身后,轻轻为丈夫揉去案牍劳形。

    慈明宫中,太后的白发被微风吹起,她眯着的眼睛这才微微一动,佝偻着身子,将水缸中一支被害虫咬坏、花苞腐烂的荷花剪掉,这才满意的“哼哼”两声,十分吃力的拄着凤头拐杖,倔强的推开宫女的搀扶,步履蹒跚的转身登上台阶,回殿里去了。

    游乐场里,王臣鹤一家子在护卫的拥簇下拨开众人,进入了凉棚里。

    钟莺拉着王审琦坐下后,叹着气说起陛下叫儿子去江宁知府手下历练,言语之中尽是儿行千里的母担忧,王臣鹤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复又看向众人,叫大家帮忙宽慰宽慰夫人。

    他这一提,钟莺也想起了还有凌晨,连忙问道:“叔叔,你心思活泛,给嫂子支支招呗,如何才能叫陛下收回成命?他才十九岁,岂能在官衙做事?若是有个差池,或是得罪了什么人……”

    凌晨给王臣鹤倒了一杯酒后,看向钟莺,思忖了一下后,笑着问道:“嫂子真想听我的看法?”

    “还请叔叔赐教。”

    凌晨笑着回答道:“船只停在港口里最安全,可那不是造船的初衷。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钟莺听后,依旧难掩担忧,低下头细细思量去了。

    一旁的韩登不禁问道:“我说老凌啊,你这话怎么说的老气横秋的,你不会真打算不再踏足朝堂了吧?”

    凌晨重新背靠在椅子上,看着下方的赛场,语气轻松的点头说道:“十年树木,一年种谷,都付儿童。老夫唯有,醒来明月,醉后清风。”

    韩登顿时嫌弃的说道:“你才几岁?也敢自称‘老夫’?当心被林公听到,找你茬啊!”

    “那咋啦!三旬老人也该退休享清福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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