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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544章 酒肆夜话

    安丰酒肆。

    幌子有些旧,店面不大,临着一条还算清净的巷子。

    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人,一见贾正义和马三通,脸上立刻堆起笑意。

    二话不说,便将我们引到了里间唯一的雅间。

    “几位大人稍坐,还是老几样?”

    老板躬身问道,目光在我们换过的寻常衣衫上扫过,并未多问。

    马三通大手一挥:“对,老样子!分量足些,多放辣子!我这兄弟,可是地道青州人,尝尝你的手艺正不正宗!”

    老板笑着应下,退出去张罗了。

    我揶揄道:“老马,我记得当初在青州,你可是拍着胸脯说,等我到了京城,要请我去八珍楼摆一桌。这‘安丰酒肆’……似乎与‘最好’二字,有点差距啊?”

    马三通眼睛一瞪,拍了拍桌子:“八珍楼那是吃排场,吃名气!真要论起味道,还得是这种家乡老店!家乡的味道,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我闻言哈哈一笑,端起酒杯:“有理!当浮一大白!”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

    不得不说,此地虽偏僻,客人不多,但菜肴的味道确实醇正,勾起了不少青州旧忆。

    马三通又提起话头:“江老弟,今日在镇武司,真是大快人心!武库司那庞青,平日里鼻孔朝天,没少给我们各司找不自在,今天可算是栽到你手里了!”

    我摇了摇头,给他斟满酒:“你和老贾可是位列十大监正的实权人物,他一个副监正,再嚣张,还敢真骑到你们头上不成?”

    马三通哈哈一笑,“这不是看你初来乍到,怕你心里憋屈,宽慰宽慰你嘛!”

    我顺势叹了口气,脸上故意带上几分愁容:“压力大啊……庞青不过疥癣之疾,真正的难题,还悬在头顶呢。”

    贾正义一直沉默饮酒,此时给马三通递了个眼色。

    马三通会意,关切道:“何故愁眉苦脸?可是百工坊的差事不顺?”

    “唉,”我顺势说出了口,“税虫改造,时间太紧,卡在瓶颈上了。”

    贾正义见状,放下筷子,站起身:“你们先聊着,我去方便一下。”

    说着便推门出去了,显然是有意留出空间。

    雅间内只剩我二人。

    我取出最新的税虫设计图,指着第七环与第九环的结构。

    “改良的关键,在于这两个能量环的共振难以调和,结构极其不稳定,稍有外力或内部能量波动,便会崩塌。”

    马三通凑近,仔细看着两个符文,眉头紧锁。

    他本就是营造大家,对结构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

    “这两个结构……看似相冲,实则底层逻辑相似,有点意思……”

    他喃喃道,随即拿起自己的筷子,蘸了酒,在旁边划出两个更小、更精巧的辅助符文结构。

    “你看,若在这里和这里,嵌入两个微型的‘谐振子’,不追求强行压制,而是引导其波动同频……或许能像太极推手,化冲突为流转?”

    他一边画一边解释道。

    我心中豁然开朗!

    这思路与我从《九章算律》中推演的方向不谋而合!

    但马三通给出的“谐振子”结构更为巧妙具体,一下子打通了关键节点!

    “妙啊!”我忍不住拍案,“老马,你这法子,或许真能解决共振之扰!”

    但兴奋只持续了一瞬。

    我的眉头再次皱起:“可是,这仅仅解决了结构稳定的问题。税虫核心那股源自天道大阵本身的‘戾气’,只是得到压制,并没有消除,终究还是个隐患!”

    我试着问:“如今所有的税虫改造,其源头似乎都来自当年幽州的丙三系列变种。能否绕过这些变种,直接研究天道大阵最初的那批‘初代母虫’?或许能从根源上找到净化戾气的方法?”

    马三通闻言,脸上现出一抹苦笑,缓缓摇了摇头。

    “江老弟,此事,休要再想,更莫要再提。”

    他抬起手,只是用筷子虚虚向上一点,目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皇城所在的方位。

    我瞬间明悟,心头剧震,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初代税虫……

    竟在当今天子体内!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些欠税武者被税虫反噬时的惨状。

    真气逆冲,经脉焚毁,生不如死……

    那税虫中蕴含的、连沐雨无垢体都需费力净化的“戾气”……

    这根本不是什么技术瑕疵或意外产物!

    那所谓的“戾气”,多半是初代税虫被刻意赋予的一种惩罚机制!

    刹那间,许多线索串联起来。

    秦权、乃至朝廷,他们想要的,或许从来都不是一个“纯净无害”的税虫。

    他们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可控的,能确保天道大阵绝对权威,能对天下武者生杀予夺的“枷锁”!所谓的“改良”,只是为了让这副枷锁更坚固,更不易被挣脱,而非将其打开!

    就在我心头翻江倒海之际,雅间的门被推开,贾正义适时地回来了。

    “这巷子拐弯抹角,差点走错。”他若无其事地说着,重新落座。

    桌面上,酒水画出的符文早已干涸,不留痕迹。

    贾正义目光扫过光洁的桌面,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很自然地夹起一筷子菜,问道:“聊什么呢?看江小哥脸色,似乎轻松了些?”

    我顺着他的话道:“和马三哥聊了聊家乡风物,心情开阔不少。”

    马三通也打着哈哈:“可不是嘛,一说起青州的辣子,我这口水都快下来了!”

    我们心照不宣,绝口不提方才涉及的核心机密。

    贾正义的回避恰到好处。

    他故意离开,给了我们私下交流的空间;

    此刻回来,又对明显讨论过什么的痕迹视而不见。

    如此一来,将来即便秦权问起,他也完全可以推说不知我们具体聊了什么,既全了朋友之义,又守住了为官的本分,不落任何口实。

    正说着,雅间的门帘被掀开,老板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小菜和一壶酒走了进来。

    “三位大人,小店的菜色可还合口味?这两道是小人赠送的,一壶薄酒,不成敬意。”

    我点了点头:“味道不错,有劳老板了。”

    说罢,我便从怀中掏出钱袋,“我们三人,我年纪最小,今日这顿,理当我来做东。”

    马三通立刻伸手阻拦,瞪眼道:“哎,江老弟,你这就不对了!说好了是我请客,怎么能让你破费!”

    贾正义却伸手按住了马三通,淡淡道:“老马,让江小哥付吧。他如今不比从前,再者,他一番心意,我们领了便是。”

    那老板见状,连忙摆手陪笑:“哎呀呀,几位大人光临小店,已是蓬荜生辉,是小人的荣幸!这钱是万万不能收的!”

    我将一块约莫五两的银子放在桌上,“生意是生意,情分是情分。你开店不易,我们岂能白吃白喝?细水长流,你把这小店长久经营下去,我们这些在外漂泊的青州人,才能时常尝到家乡味不是?”

    杨老板闻言,脸上露出感激之色,才道:“大人既如此说,小人……小人只收本钱便是。今日酒菜,一共一两二钱银子,这零头定要抹去,您给一两便好!”

    他执意不肯多收,从我递过去的银子上小心剪下一小块,又将剩下的恭敬推回。

    就在这时,酒肆前堂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夹杂着碗碟落地的脆响。

    几个穿着流里流气、满脸横肉的泼皮闯了进来。

    “老杨!滚出来!爷们儿的耐心是有限的!”

    杨老板脸色“唰”地白了,慌忙起身对我们作揖:“几位大人恕罪,小的……小的去去就来,绝不敢惊扰……”

    他掀帘出去后,前堂的对话清晰地传了进来。

    “刘爷,您行行好,这个月生意实在……”

    “少来这套!”一个公鸭嗓打断他,“别人家的份子钱都爽快交了,偏你这里推三阻四?怎么,是觉得攀上了什么高枝,腰杆硬了?”

    这话话里带刺,意有所指。

    马三通眉头一皱,便要起身,却被贾正义用眼神制止。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侧耳,仿佛在分辨着泼皮言语中,是否还藏着别的什么。

    他低声道,“京城地界,天子脚下,寻常地痞敢在这个时辰,如此精准地来这家我们刚到的店里闹事?”

    我心里一凛。

    老贾说得对,这未必是巧合。

    是张玄甲的试探?还是其他对我们行踪感兴趣的人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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