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了。”姜大柱接过,将其中一套递给岳灵儿。
两人寻了个无人角落,各自激发幻容纱与隐气佩。姜大柱化作一个面色蜡黄、容貌普通的中年汉子,气息也压到了炼气六七层的样子。岳灵儿则变成一位容貌清秀但略显怯懦的年轻女修,气息同样伪装在炼气中期。
互相对视一眼,确认无误后,两人离开茶楼,朝着西街方向行去。
越靠近西街,氛围越发显得奢靡与混乱。脂粉香、酒气、各种喧哗笑闹声扑面而来。道路两旁,赌坊门口吆五喝六,勾栏楼阁上纱幔飘拂,隐约可见曼妙身影。
醉仙楼是西街最气派的建筑之一,朱漆大门,鎏金匾额,门口站着两名孔武有力、修为在炼气后期的护卫,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进出之人。
姜大柱与岳灵儿随着人流走入楼内。大堂极为宽敞,装饰华丽,丝竹悦耳,觥筹交错。浓烈的酒气与脂粉香气混合在一起,令人微醺。
一名浓妆艳抹、风韵犹存的妇人立刻扭着腰肢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哎哟,两位客官看着面生,是头一次来咱们醉仙楼吧?是吃酒,还是听曲?咱们这儿可都有最好的.......”
“听曲。”
来了勾栏,不听曲不少可惜了。
他姜大柱在地球还没见识过这种场所,现在不享受一番,说不过去。
旁边的岳灵儿一听,顿时急了,不由暗中传音给姜大柱,“姜道友,你......没想到你还好这一口?”
姜大柱神色不动,传音回道,“岳姑娘,稍安勿躁,既是伪装,便要装得像些。引人注意反而不美。”
他转向那老鸨,摸出几块下品灵石塞过去,“找个清净些的包间,上一壶好酒,几样精致小菜,再请位清倌人唱唱曲便好。”
老鸨接过灵石,眼睛一亮,笑容更盛,“好嘞!客官楼上请,三楼‘竹韵间’正空着,临街清静,最适合听曲赏景!”
说罢,亲自引着二人上了三楼。
雅间不大,但布置雅致,推开窗便能看见楼下街景。
姜大柱与岳灵儿相对坐下,不多时,酒菜上齐,一位怀抱琵琶、面带轻纱的绿衣女子袅袅婷婷走了进来。
老鸨满脸堆笑介绍道,“这位是绿漪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一手琵琶,堪称绝技。绿漪啊,好好伺候两位贵客。”
说罢,便掩门退了出去。
绿漪姑娘屈身一礼,声音柔婉,“绿漪见过两位客官。”
她虽看不清容貌,但身段窈窕,举止端庄,与楼下的喧嚣浮华颇有不同。
姜大柱不由想到,这样的女人,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吧。
就在姜大柱给绿漪添加滤镜的时候,对方又开口了。
她眼波在两人身上一转,“两位客官,听荤的还是素的?”
“啊?”岳灵儿一怔,更加茫然,“啊,还有吃的吗?.......给我们来荤的吧,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的,营养不够。”
姜大柱不由老脸一黑,这岳灵儿真是没见识,这都听不懂。
刚才还以为绿漪是个清倌人,没想到跟外面那些卖的差不多啊。
要是他一个人,点个荤的也没什么。
可岳灵儿是个女人,点个屁的荤。
但此时,岳灵儿是女扮男装,姜大柱也不好直接说,只能提醒,“岳道友,咱们还有正事儿要办,不如来点素的吧?”
岳灵儿不满看向姜大柱,“姜道友说笑了,不影响办正事儿,这钱我来出。”
绿漪闻言,掩口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了然与促狭,“既如此,那绿漪便为两位客官助助兴。稍等一下。”
说完,绿漪就走到一扇屏风后。
接着,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显然是在换衣服。
岳灵儿不由好奇,“弹个琵琶,还换衣服啊?”
姜大柱一脸无语,这什么换衣服,恐怕是脱衣服还差不多。
他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可不知道绿漪所说的荤,到底有多荤。
“岳道友。”姜大柱传音提醒,“此地鱼龙混杂,莫要节外生枝。听曲便是听曲,莫要多问。”
岳灵儿这才回过味来,脸颊微烫,赶紧低头抿茶,不敢再乱说话。
片刻,绿漪从屏风后转出,岳灵儿抬眼一瞥,顿时“啊”地低呼一声,手中茶杯差点脱手。
只见那绿漪姑娘,身上只披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内里肚兜亵裤若隐若现,雪白肌肤与曼妙曲线几乎一览无余。她怀抱的琵琶也换了一把,样式更小巧,漆面暗红,透着股暧昧的光泽。
姜大柱眼角也跳了跳,这“荤曲”的架势,果然够直接。
绿漪却神色自若,仿佛只是换了件寻常衣裳,款款走到琴凳前坐下,柔声道,“两位客官,奴家这便开始了。”
素手拨弦,并未弹出预想中的淫词艳曲,反而是一段清越婉转的调子,如山间溪流,泠泠淙淙,竟有几分脱俗之意。
只是她这身装扮与琴音对比太过强烈,反而形成一种奇异的诱惑。
岳灵儿看得面红耳赤,坐立不安,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强迫自己不去看。
“姜道友,这这这......她......她也太不知廉耻了吧,怎么能这样.......”岳灵儿终是忍不住,传音给姜大柱。
姜大柱没好气回传,“岳道友,刚才我就说听素的,是你非要听荤的......”
岳灵儿羞恼交加,差点咬到舌头,“你,你怎么不早说清楚.......这荤的是指这种.......哎呀!”
她慌乱之下,连传音都忘了遮掩,竟小声嘀咕了出来。
绿漪琴音微顿,抬眼瞥来,眼波流转间似笑非笑,“客官,可是绿漪弹得不好?”
“没有没有!很好,你继续!”姜大柱连忙摆手,又暗中瞪了岳灵儿一眼。
两人来听曲是假,打探石冲的消息是真,当然不会让绿漪察觉出什么不对了。
岳灵儿恨不得把脸埋进茶杯里,耳根都红透了。
好在绿漪并未深究,垂眸继续拨弦。琴音渐渐转急,如珠落玉盘,虽无艳词,但那靡靡之音配上她这身若隐若现的装束,已足够撩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