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至德回应过后,魏武和毛骧两人立刻就皱起了眉头,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
同时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他,紧接着魏武开口说道:
“既然你如此没诚意,什么都不愿说,那咱们就没必要浪费时间,请回吧!”
魏武不满的说了一句,随后转身就朝着躺椅走去,一副不想再多说什么的态度。
见状,麦至德顿时就急了,好不容易才让魏武点头帮忙,怎么能现在出差错呢!
于是在魏武转身之际,他立刻就冲上前来挡在魏武面前,语气焦急却诚恳的说道:
“镇国公大人,下官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半句隐瞒,也不敢隐瞒,望大人明鉴!”
“你说你句句属实?”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麦至德,魏武双眼微眯,语气冰冷的反问了一句。
随后不等麦至德开口回应,魏武继续开口质问道:
“你作为钱庄案最重要的环节,对于参与者只知道两个人,麦至德,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没有你,他们就没办法印制银票,这么重要的人,背后那些人不可能不和你密切接触。”
“如你所言,你只知道其他参与者,却不知道背后那人是谁,那你们又是怎么勾结的呢?”
说到这里,魏武故意上前一步贴近麦至德,面对面的凝视着他继续质问:
“伪造银票掏空国库现银,这可是掉脑袋死全家的买卖,最起码也得当面详谈才对吧!”
“你麦至德在官场这么多年,会不懂自保?随便来个阿猫阿狗,甚至连根底都不知道。”
“只是接触过其中两个人,就敢提着脑袋和全家的性命去跟别人赌?呵呵!”
听到这里,麦至德也明白魏武为什么会突然就变脸,不过对他来说这件事是真的冤。
所以在魏武说完后,麦至德立刻就一脸委屈的解释。
“镇国公大人,此事还请您听我解释,听完您就知道我并非胡口乱言,也没欺瞒于您!”
听到麦至德这句话,魏武和毛骧两人就知道接下来要说干货了。
虽然魏武确实开口质疑了麦至德,但这并非是他不相信麦至德刚才说的话。
说实话,能够把钱庄案搞到这个地步,如果没有非常精密的安排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麦至德说他知道的不多是有可能的,而且魏武还知道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那就是钱庄案里面很有可能还有姚广孝的手臂,跟姚广孝扯上关系的事就没有简单的。
之所以表现出刚才那副态度,其实只是故意做给麦至德看,让他焦虑让他急!
人一急就会陷入自证陷阱,然后就会将很多原本不会说出来的话详细说出来。
事实证明魏武的做法确实有效果,在他的逼迫下麦至德刚立刻就迫不及待的坦白。
“当初他们确实派人来和我接触,不过和我接触的这个人,其实只是个死士罢了。”
“一开始我也不想参与这件事,可,可他们直接用我家人威胁我,如果我不配合他们。”
“那么我的家人全都会死于非命,为了证明他们能做到,当晚就将我家的狗毒死了。”
“我夫人爱狗这件事京城皆知,狗死后她专门将其厚葬,想必毛指挥使应该是知道的吧!”
说话的同时,麦至德将目光看向毛骧这边,仿佛是为了让毛骧帮自己作证。
见状,毛骧这次倒是没有不搭理,而是非常配合的点点头看向魏武说道:
“麦至德夫人爱狗京城都知道,家中爱犬前不久突然死了,这件事一度成为街头笑谈。”
听到毛骧开口为自己证明,麦至德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继续说道:
“那条狗在我府上一直都是和我夫妇同吃同住,甚至就连晚上睡觉都和我们睡在一起。”
“可即便如此还是被毒死了,家中所有人包括我夫妇二人在内,没有任何人察觉。”
“若是他们对我出手,恐怕我和我的家人就会跟那只狗一样,我,我是不得不从啊!”
说实话,魏武也没想到因为自己的逼迫,麦至德着急之下居然先解释自己的动机。
问题是魏武想知道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所以在麦至德说完后,他立刻就点头。
“行,既是如此,我便相信你说的话,既然你对后面那些人了解不多,那就说你知道的。”
“你不是说你知道的那两个人,恰好就和印制银票有关系嘛!就从他们说起!”
见魏武相信自己说的话,麦至德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随后赶紧开口说道:
“我知道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印钞局的工匠,另一人虽然……”
麦至德刚说到这里,魏武在旁边突然开口将他打断,问了一句。
“印钞局里面也有人参与其中?”
虽然被魏武打断,但麦至德不敢有丝毫不满,立刻就开口回应。
“是的,这还是因为我这边负责解决变色油墨的问题,否则可能连这个人我都接触不到。”
听到麦至德的回应,魏武缓缓点头。
“难怪你们能将银票伪造出来,而且还印了那么多,手里有变色油墨,又有相关工匠配合!”
在麦至德开口之前,魏武一直以为那些人是在民间找的巧手,一点点将模板复刻出来。
毕竟除了变色油墨之外,花纹,微雕刻篆和暗记这些,只要费心费力去做,还是能做到的。
民间奇人也多,只要有一张真银票在手里,弄出模版只是时间问题,无非就是麻烦一些。
现在听麦至德说完,他才恍然,不过连工部侍郎都沦陷,印钞局的工匠也就不算什么了。
心中默默的想了一会,随后魏武又看向麦至德问道:
“印钞局的那个工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刚才说有两人,除了工匠之外,另一个人是谁?”
既然已经选择坦白,麦至德也就不会再迟疑,魏武刚问完他就立刻开口回答。
“那名工匠的名字叫黄妙官,是印钞局主管工匠的左右手,负责微雕刻篆和暗记。”
“而另外那个人,虽然不是印钞局的人,但他和印钞局也有很深的关系,是工匠家属。”
“他父亲就是那名印钞局的主管工匠,而他也是负责仿造模板,复刻银票花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