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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561章 修炼海神戟法

    手持海神戟,叶寒身形如风,在山林间快速穿梭。永生岛的灵雾浓郁得近乎实质,每一步踏出都仿佛穿过层层水幕,耳边是远处传来的隐约兽吼与奇异鸣叫,空气中弥漫着古老而危险的气息。

    方才与冥王殿一战虽胜,却也消耗不小。叶寒收敛气息,运转《炼星诀》,将周身波动压至最低,星源之力在体内缓缓循环,恢复着损耗。海神戟握在手中,那股血脉相连的温润感始终未散,反而随着时间推移愈发清晰。

    约莫疾行半炷香时间,前方景象陡然一变。一片被淡金色雾气笼罩的山谷出现在眼前。那雾气与岛上的普通灵雾不同,色泽更浓郁,流动间隐隐有金色光点闪烁,如同无数微小的星辰在其中沉浮。

    谷口处,几株通体碧玉般的古树静静矗立,叶片上凝结着露珠般的水滴,每一滴都蕴含着精纯的水属性源力。

    更奇异的是,谷内传来潺潺水声,却不见溪流,那水声仿佛直接响在神魂深处,带着一种安抚心神、净化杂念的奇妙韵律。

    “好一处天然福地。”叶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金色雾气不仅能隔绝探查,其中蕴含的温和能量还有助于疗伤与悟道,正是静修参悟的绝佳场所。

    他身形一晃,悄无声息地掠入谷中。

    谷内景象比外界所见更加玄妙。金色雾气并非均匀分布,而是在空中形成一道道缓慢旋转的旋涡,旋涡中心有细碎的金色光雨洒落,落在地面盛开的奇异花草上,那些花草便轻轻摇曳,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

    地面铺着一层淡蓝色的晶石,踩上去温润如玉,隐约能感受到下方有浩荡的水脉之力在缓缓流动。

    叶寒环视一周,选定山谷中央一块凸起的青色巨石作为落脚点。巨石表面光滑如镜,泛着淡淡玉泽,显然是常年受这特殊雾气浸润所至。

    他轻轻跃上巨石,盘膝坐下,终于有机会仔细端详这柄刚入手的神兵。

    海神戟横于膝上,长约丈二,通体呈现一种深邃的暗蓝色,并非金属的冷硬光泽,而是如同最深沉的海水凝结而成,触手温润中带着一丝清凉。

    戟杆之上,那些古老的海洋符文此刻已隐去大半光华,只余下浅浅的纹路,手指抚过,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的浩瀚道韵。

    戟刃部分更是神异。主刃形似新月,弧度优美却锋芒内敛,两侧各有一道细小的副刃向后弯曲,如同海兽的利齿。刃身并非光滑一片,而是布满了极其细微、肉眼几乎难以辨别的波纹状纹理——那是亿万年来水流自然冲刷形成的道纹,蕴含着“水”之法则最本真的痕迹。

    戟尖处一点寒芒凝而不发,即便静止不动,周遭的空气也隐隐呈现细微的扭曲,那是其锋锐已触及空间的表现。

    “好一柄海神戟……”叶寒轻声赞叹,手指缓缓抚过戟身,“比起九阳枪,确实高出了不止一个层次。”

    提及九阳枪,他心中难免泛起一丝复杂情绪。

    那柄伴随他从苍穹大陆崛起,历经无数血战的长枪,融入了自身精血与道韵,早已心意相通。在下界,九阳枪是足以令大帝动心的帝兵,枪出如龙,九阳真火焚尽八荒,曾助他斩杀强敌,护卫苍生。

    可飞升至北苍星域后,世界的法则层级截然不同。星域源力远比下界灵力高等,相应的,能够承载并发挥源力威能的兵器,其材质、炼制手法、内蕴道纹都需匹配。

    九阳枪虽强,终究是下界之物,其本质上限已难以承载叶寒如今准帝六重的星源之力全力爆发,更无法与《炼星诀》引动的星辰之力完美共鸣。

    之前面对冥王殿三位准帝七重长老联手,若持九阳枪,绝无可能那般轻易破去“三绝幽冥阵”。海神戟却能做到——这不是叶寒修为的差距,而是兵器本质的碾压。

    “老伙计,暂且休息吧。”叶寒心念一动,九阳枪自储物空间浮现,静静悬浮在身前。枪身依旧赤红,隐有九阳真火的纹路闪烁,却已不复往日那般炽烈霸道的灵性,仿佛也知晓自己已难跟上主人的步伐。

    他轻轻抚摸枪身,随即将其郑重收起。兵器是武者手足的延伸,是道的载体,但武道之途,终究需不断向前。感怀可以有,却不可成为束缚。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新的伙伴。”叶寒目光转回海神戟,眼神坚定,“与我一同,在这星域之中,闯出一条主宰之路!”

    话音未落,异变突生!

    嗡!

    当他掌心星源之力无意间流转至戟身某处古老符文时,海神戟轻轻一震,戟身那些原本隐去的符文骤然亮起!

    并非战斗时的湛蓝强光,而是一种温和的、如深海夜明珠般的淡蓝色光华,缓缓从戟杆向上蔓延,直至戟刃。

    光华流淌处,一行行古老而玄奥的字迹,如同水波书写般,在戟身表面浮现!

    那些字迹非金非石,是由纯粹的水元道韵凝聚而成,笔画流转间,仿佛能看到潮起潮落、碧波万顷的景象,更有一股浩瀚缥缈的意志蕴含其中。

    叶寒瞳孔微缩,立刻凝神观瞧。

    字迹并非连贯文章,而是一式式戟法的纲要、行气路线、意境描述,以及对应的古老篆文名称。它们按照某种顺序排列,恰好环绕戟身一周。

    “这是……戟法传承?”叶寒心中震动,逐字阅读。

    开篇便是四个蕴含无边海韵的古篆大字,深深烙印在戟杆根部:

    《海神戟法》

    紧接着,下方分列四行小字,分别阐述四式戟法的精髓:

    第一式:定海潮生。取“潮汐初起,波澜暗生”之意,戟出如潮涌,圆融绵长,攻防一体,擅破合围,化解群攻。此式叶寒在山谷中已本能施展,此刻见其纲要,方知其中还有诸多精微变化未曾领悟。

    第二式:大海无量。取“海纳百川,其势无量”之真谛,将浩瀚水元之力凝于一击,磅礴无尽,重若万钧,是纯粹的力量碾压之招,擅破坚盾,镇压强敌。

    第三式:怒海惊涛。取“风暴骤临,怒涛拍岸”之暴烈,戟势迅疾狂猛,如海上风暴,惊涛裂空,蕴含极致的穿透与爆发,攻势连绵不绝,令人防不胜防。

    第四式:海纳百川。取“万流归海,容纳一切”之包容,此式为纯粹防御之式,戟势展开如深海漩涡,可吸纳、偏转、化解诸般攻击,化外力为己用,寓守于攻,深得水之至柔至韧精髓。

    四式戟法,三攻一守,自成体系,由浅入深,将“水”之道的浩荡、磅礴、暴烈、柔韧诠释得淋漓尽致。

    更让叶寒惊喜的是,这些戟法运转的核心,正是对水元法则的运用,而他的星源之力经由《炼星诀》炼化,本就蕴含星辰万物之道意,其中自然包含“水”之星辰之力,与这戟法堪称绝配!

    “天助我也!”叶寒眼中精光大盛。刚觉得需要一门匹配神兵的戟法,传承便自行显现。

    这海神戟的前任主人,定是一位将水之大道修炼至化境的绝世强者,竟能将自身绝学以道韵形式铭刻于兵器之中,非得到神兵认可者不可见。

    机不可失。叶寒当即沉下心神,将《海神戟法》的四式纲要、行气图谱、意境心诀牢牢记忆。确认毫无遗漏后,戟身上的淡蓝字迹缓缓淡去,重新隐没于符文之中,仿佛从未出现。

    “先从第一式‘定海潮生’开始。”

    叶寒长身而起,手持海神戟,跃下巨石,来到谷中一片较为开阔的平地。

    他闭目凝神,脑海中回放方才字迹中描述的运戟轨迹、源力流转节点以及那股“潮生不息,绵绵不绝”的意境。同时,身体本能地回忆之前战斗时施展此式的感觉。

    半晌,他骤然睁眼,手中海神戟动了。

    没有注入太多力量,只是纯粹的招式演练。戟刃划破空气,带起低沉的水流之声,湛蓝的轨迹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圆融的弧线。

    初始还有些生涩,某些转折处略显滞碍,但叶寒的悟性何等惊人,加之有实际使用的基础,不过数十遍后,招式已流畅自然。

    “形似了,但神韵不足。”

    叶寒停下,微微蹙眉。“定海潮生”的精髓在于那股生生不息、后劲无穷的“潮意”,而他目前的演练,更像是在画固定的圆圈。

    他不再急于挥戟,而是持戟静立,放开神识,仔细感受谷中无处不在的水汽,感受脚下大地深处隐隐流动的水脉,感受空气中那些金色雾气里蕴含的温和水元。甚至,他将一丝心神沉入海神戟内部,去触碰那浩瀚如海的戟灵本源。

    渐渐地,他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手中戟不再是冰冷的兵器,而是化作了身体的一部分,化作了延伸出去的“触角”,与周遭的水元环境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不知过了多久,叶寒再次动了起来。

    这一次,戟法截然不同!

    海神戟挥动间,不再有清晰的起始与终结,每一式结束便是下一式的开端,圆弧轨迹层层叠叠,如同真正的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戟刃划过的空中,竟隐隐有淡蓝色的水汽残留,形成短暂的水痕,空气中响起哗哗的潮汐之声。

    “成了!”

    叶寒心中一喜,却不停顿,顺势转入“大海无量”的修炼。这一式重“势”重“力”。叶寒站稳脚跟,星源之力自丹田升起,循着特定经脉轰然涌入双臂,灌入海神戟。他沉腰坐马,双手持戟,由下而上,缓缓提起。

    动作极慢,却重如山岳!戟刃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地面淡蓝晶石微微下陷,以他双脚为中心,一圈圈无形的气浪向外扩散。

    “嗨!”

    吐气开声,戟身猛然向前方虚空劈落!

    轰!

    没有耀眼光芒,只有一道凝实到极致的暗蓝色戟影劈出,所过之处,金色雾气被强行排开,形成一道长达十丈的真空通道,通道边缘气流剧烈翻滚,发出闷雷般的巨响。一击之威,竟引得谷中水脉之力隐隐呼应,远处传来更大的潺潺水声!

    “力量凝聚已入门,但‘无量’之意,还需更多感悟。”叶寒收戟调息,对这一式的威力已有初步认识。若是全力施为,足以让准帝七重高手不敢硬接。

    休息片刻,他开始尝试第三式怒海惊涛。

    这一式重速重变,叶寒身形倏忽而动,海神戟化作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蓝色光幕,刺、扫、挑、劈、勾……基础戟招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和诡异角度连环爆发,戟风呼啸,如同海上风暴降临,密集的破空声连成一片,仿佛真的有万千惊涛在同时怒吼。

    谷中平地被他戟风波及,地面晶石上出现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

    这一式对肉身强度、反应速度、招式衔接要求极高。叶寒将《炼星诀》淬炼的肉身之力发挥到极致,身影与戟光几乎融为一体,时而如灵鱼穿梭,时而如巨鲸摆尾,狂猛中不失灵动。

    最后,是防御之式“海纳百川”。

    叶寒站立不动,海神戟在身前缓缓划动,轨迹玄奥复杂,形成一个个或大或小、正反交替的漩涡状气劲。

    星源之力以一种独特的频率震荡输出,与戟法配合,竟在周身三尺内形成了一片模糊的、不断旋转的淡蓝色力场。力场之中,隐约可见细小的水流漩涡生灭,散发出一种包容、化解、牵引的奇异气息。

    他尝试将一块石头掷入力场,石头并未被弹开,而是速度骤减,轨迹偏转,绕着他旋转数圈后,轻轻落在地上,其上附着的劲力已被化去大半。

    “妙!”叶寒忍不住赞叹。这一式若能练至大成,恐怕同阶修士的远程攻击很难近身,即便是近战,也能极大干扰对方招式劲力。

    四式基础演练完毕,叶寒已浑身热气蒸腾,额角见汗,但精神却愈发亢奋。他不再一式一式分开练习,而是尝试将四式串联,循环往复。

    谷中空地,只见一道蓝色身影纵横腾挪,戟光时如潮汐环护,时如巨浪拍天,时如风暴肆虐,时如漩涡流转。

    金色雾气被搅动得翻滚不休,水元之气不断汇聚而来,甚至在地面凝结出细小的水珠,随着戟风飞舞。

    叶寒完全沉浸在了戟法的世界中。过往用枪的经验、对战斗的理解、《炼星诀》带来的星辰道韵感悟,与这《海神戟法》不断碰撞、融合。

    每一次挥戟,都有新的体会;每一次运转,星源之力与戟灵的共鸣就加深一分。

    时间在专注的修炼中飞速流逝。永生岛异常的时间流速,使得谷中仿佛过去了数日之久。

    终于,在某一个时刻——

    叶寒身形陡然定住,海神戟斜指地面,周身激荡的源力与戟芒瞬间收敛,谷中翻腾的雾气缓缓平复。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息绵长悠远,竟在空中凝成一道淡蓝色的气箭,射出三丈之外才缓缓消散。

    睁开双眼,眸中湛蓝神光一闪而逝,深邃如海。

    四式《海神戟法》,已然初窥门径,掌握于心!虽离大成圆满尚有距离,但已能运用于实战,威力绝非昔日可比!

    “有此戟法,海神戟才算真正为我所用。”叶寒抚摸着温润的戟身,感受到其中传来的愉悦共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实力,又增进了一步!

    他抬头望向山谷上方被金色雾气遮蔽的天空,目光仿佛能穿透雾霭,看到永生岛更深处那未知的机缘与危险。

    “该继续探索了。”

    手提海神戟,叶寒一步踏出,身影没入金色雾海,朝着山谷另一端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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