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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闭嘴(求月票)

    徐增嗯春风满面地走进审讯室:

    “怎么样?”

    说着,他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浑身发抖却瞪着一双死鱼眼的毛钟新。

    毛钟新死死瞪着他,目光里满是担忧和愤怒。

    “油盐不进。”郑锐将从毛钟新身上拿到的书信递给徐增嗯。

    徐增嗯扫了一眼,眼睛眯了起来,他转向毛钟新:

    “说说吧。”

    毛钟新眼珠子一顿乱转,却缄默不言。他知道受不了酷刑,可那是军统的任务,他要是供出去,那就是泄露团体机密,是叛徒,军统再无他的立锥之地,即使他是江山人也不行。戴春风虽对江山籍特工另眼相看,但也要分什么事。

    就比如那位毛烈,山城稽查处看守所所长。在张蔚林电台暗中,收受张蔚林50元,帮忙为其送信。他本以为是一封简单的家书,谁知竟然是给红党地下组织的示警信,结果致使红党地下组织及时转移,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事后,戴春风得知是毛烈放跑了红党“要犯”,勃然大怒,立即下令将他扣押。

    毛烈除了江山人的身份,还是行动处长何志远的小舅子,虽经何志远和他老婆多次求情,亦未能如愿,第二天,就被戴春风下令枪毙。

    所以,毛钟新此刻只能保持沉默,寄希望于军统能将他捞出来。

    “色厉内荏!”徐增嗯冷哼一声,懒得再看他一眼,“用刑吧!”

    “是。”郑锐一挥手,立刻有两个提着铁鞭的凶恶大汉上前,扒开毛钟新的衣服,就抽了上去。

    “啪!”

    “啊!”

    从审讯室出来,徐增嗯都在想一个问题,“红党卧底要和他的交通员交接情报”,毛钟新是红党卧底?交通员呢?为什么没出现在接头地点?

    还有,信上为什么要要写王新亨的名字呢?

    他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

    办公室主任濮孟九说:“接到郑组长的电话,我马上让人查了下那个时间段打给茶楼的电话,发现是码头打来的,是个公用电话。”

    “码头?意思是又找不到人了是吧?”徐增嗯感叹,转而又问郑锐:

    “你刚才说毛钟新手提箱子里放的是假金条?这又是为什么呢?”

    “是。”郑锐也是一头雾水,想了想说,“对了,局座,我们在现场还发了记者的身影,有个人我有点印象,供职于军统控制的报纸。”

    “记者?”徐增嗯微微勾起嘴角,“怎么听着有阴谋的味道呢?”

    濮孟九沉思着,他想了想说:“局座,会不会是这样,这个毛钟新并非是红党卧底,他去那里是找红党或者说他的线人接头,想设法弄清楚那个潜伏在军统内的红党卧底。”

    郑锐恍然:“这样一来就解释得通了,这么说来,那个潜伏在军统内部的卧底是王新亨?”说着,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

    王新亨,那可是处长级别的啊!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濮孟九不无嘲讽地说,话到一半,他突然注意到徐增嗯脸色有些阴沉,怕戳中老板的忌讳,连忙改口,“马上就能知道答案了。”

    话音刚落,审讯室内的惨叫声停止了。

    一个便衣走出来:“局座,他愿意招了。”

    几人再次走进审讯室,此刻的毛钟新已经浑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头发耷拉在额前,坐在椅子上虚弱地喘着气,之前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荡然无存。

    “看来你有点高估自己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徐增嗯哀其不幸地嘲讽了一句,接着问:

    “谁给你打的电话?”

    接下来就进入了问答环节。

    军统局,戴春风办公室。

    气氛凝重。

    见没人说话,张义适时打破沉默,一边宽慰毛齐五,一边向戴春风建议:

    “现在最要紧的是将毛钟新救出来。既然他原本就是在执行毛主任的命令,师出有名,无不可对人言。毛主任本来计划很周密,只是一不小心中了红党的圈套,一场误会而已,解释清楚就行了。”

    由于个中原因不好解释,戴春风也懒得解释,无奈又恼火地说:

    “也只能这样了。早知道还不如不去理会那个什么朱华呢!什么将计就计,还邀请了媒体记者,搞得花里胡哨的,结果被人家当猴耍。毛齐五,你马上去一趟,将那个饭桶领回来。”

    “是。”毛齐五的脸色很不好看,凛然应下刚想转身出去,就见贾副官推门进来,看了屋内的几人一眼,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戴春风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说:

    “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是。”贾副官瞥了毛齐五一眼,才说:“刚刚图钉来电,毛钟新已经招了。”

    戴春风的眼神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他表情平静地看着贾副官:

    “都招了什么?”

    贾副官摇头:“具体不知,还在讯问中,他是从施刑人员那里得到的消息。”

    “那就是事实了。”戴春风阴沉着一张脸,冷冷地说:

    “既然如此,就让他闭嘴吧!”

    毛齐五的一张脸变得惨白。

    中统审讯室。

    对毛钟新的审讯很顺利,问得差不多了,徐增嗯让预审员继续审讯,自己则和濮孟九、郑锐去了自己办公室。

    “和我料想的差不多,这是一个圈套,红党精心设计的圈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他们蠢呢,还是勇气可嘉呢?”徐增嗯一脸揶揄,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哎,咱们不如他们啊。”

    听他这么说,濮孟九笑了:“局座明察秋毫,料事如神。”恭维了一句,他话锋一转,“如今看来,给我们打电话的那个人应该也是朱华的同党,否则这个局做不到这么周密。”

    徐增嗯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郑锐附和说:“应该是,这是想借我们的手来对付军统啊,一石二鸟,太歹毒了!”

    徐增嗯意犹未尽地等着他们说重点,但都说不到正题上,他憋火地吧唧了两下嘴: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问题的时候,对这个王新亨你们怎么看?”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严峻,面对今天发生的一切,他如坠迷雾。现在已经清楚地知道今天的事是红党的阴谋,是毛齐五针收买朱华的后续,既然是陷阱,那么王新亨这个名字很可能是对方故意抛出来的烟雾弹,为的就是将水搅浑,掩护其他卧底的存在。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卧底会是谁呢?

    军统机要室报务员郭馨雅已经跑了,不可能是她。

    难道是毛钟新口中所说的张义?

    证据呢?

    还有,戴春风煞有其事地搞聚会都说了些什么呢?毛钟新说“连锁反应”,那初始触发该事件的由头又是什么呢?

    军统又在密谋什么计划呢?

    濮孟九干咳一声,建议说:“局座,是不是先将这个张义和王新亨秘密监视起来。”

    郑锐马上附和说:“局座,这项任务可以交给我。”

    徐增嗯不置可否,监视是肯定的。中统、军统之间相互咬斗由来已久,到了如今,更是势同水火。可仅凭怀疑,没有证据,是给不了军统致命一击的。再者,料敌从先,总要先摸清军统在谋划什么吧?

    这么想着,他望向办公室主任濮孟九:

    “延安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听他问起机密,郑锐装作要回避:

    “局座,我先回去了。”

    徐增嗯摆摆手,示意郑锐坐下:“不必,你正好了解一下,后续的监视任务也好切入。”他又对濮孟九说,“马耀江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马耀江原是红党党员,叛变后投靠中统。今年被徐增嗯推荐肤施(即延安)县长,还带了十几名特务一同进驻。这个职位有名无实,老百姓也不认,所以马耀江名义上是县长,核心任务却是窥视红党内部情报、散播谣言制造混乱并发展特工。

    不过其特务活动因边区严密的安保体系毫无进展,只能在外围打圈圈。

    “我正好想向您汇报呢,据马耀江来电说,最近红党那边抓了不少军统汉中班的潜伏特务。”

    徐增嗯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用一种近乎抱怨的口气说:

    “听听,二处的特工都打入核心了,而我们的人还在外围打转转,再这样下去,二处抢着把我们的活都干了,我们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濮孟九、郑锐苦笑一声,尴尬的不知如何接话。

    中统可谓高开低走,尤其是抗战爆发、两党合作以后,国民政府对军事情报、敌后破袭的需求徒增,中统的党务情报体系难以适配,反观军统因聚集对日谍战、敌后行动,作用愈发凸显,中统逐渐被边缘化。

    当然,中统也在根据形势变化调整自己的工作性质。以前,因工作对象一致,都是为了对付红党,在这个大前提下,不外是区分情报、行动、训练等各个专业,如今民族战争上升为国内主要矛盾,过去完全不被中统重视的反奸防谍活动,不得不提上重要议程。

    据此,徐增嗯专门在局里新增了一个组,叫敌伪组,以日伪为主要工作对象,开展反奸防谍活动。

    奈何,成立这么久以来,一个正儿八经的日本间谍都没抓到。

    反被戴春风笑话成“东施效颦”!

    见两人不吭声,徐增嗯冷哼一声,在两人的目光中起身,走到墙角的保险柜前,转动键盘打开柜门。

    他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份写着绝密字样的文件袋,谨慎地对濮孟九和郑锐说:

    “这是我早些年埋在那边的一颗钉子,现在也该派上用场了,唤醒他,让他设法打听清楚红党抓捕军统潜伏特务的始末,看看军统的人究竟在谋划些什么,适当的时候,可以借势谋利,坐收渔翁之利。”

    “是。”濮孟九、郑锐凛然领命。

    濮孟九小心接过文件袋,将它打开,看了几眼后,表情逐渐精彩起来。

    这是一个叫代号“秦淮河”的特务,除此之外,身份履历一无所知,只有唤醒密语。

    徐增嗯思忖着说:“告诉老马,这个人由他亲自唤醒,切勿假手他人。”

    顿了顿,他继续说:

    “特别提醒一下老马,这个人是顺毛驴,吃惯了软的,一口硬的都不嚼。让老马多捋捋他脖子后面的毛,哄着点儿。要钱、要物,都先答应下来。告诉他,只要能在那边弄出点动静,就可以回总部。除了嘉奖外,升职加薪、汽车洋房都不在话下。”

    “是!”濮孟九、郑锐对视一眼,心说有了局座这番许诺,就不怕“秦淮河”不动心、不尽心。

    两人嘴角纷纷扬起一个踌躇满志的笑。

    两人走后,徐增嗯往沙发上一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就在这时,就见刚刚离开的濮孟九、郑锐去而复返。濮孟九一脸惶恐地说:

    “局座,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审讯室”

    徐增嗯脸色一变,顾不上细问,一把拨开两人,飞快地向审讯室走去。

    只见两个看守昏迷不醒地瘫在地上,旁边几个人惶恐不安地看着。

    徐增嗯瞪着眼睛问:“怎么回事?”

    “好像刚才刘专员来过。”

    中统内部专员多似狗,科长遍地走。徐增嗯一时根本想不起来他说的是谁:

    “哪个刘专员?”

    “二组的刘大力。”

    “犯人呢?”

    便衣脸色一沉,低头不语。

    徐增嗯等不及了,一步冲进审讯室,刚才留在审讯室内的两名预审员都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毛钟新安安静静地靠在审讯椅上,七窍流血,脖颈上插着一个注射针头--

    他已经死了。

    匆匆赶来的濮孟九、郑锐也震惊不已,但大家谁都不敢言语,因为此刻徐增嗯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血了。

    偏偏这个时候,局本部秘书刘次啸小跑过来:

    “濮主任,我有事要见副局长。”

    刘次啸是正牌朱局长安排在局本部的秘书。由于局长和徐增嗯交恶,徐增嗯对他极不待见。

    因此,濮孟九一脸不耐烦:

    “什么事?”

    刘次啸一脸悻悻:“刚才副局长办公室电话响了,我路过,见门没关,就接了,对面那人问副局长还需要情报不?”

    徐增嗯在里面听见,一个激灵:

    “电话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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