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时已经快半夜了。
陶渱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出片场。
夜风吹过来,有点凉。
她抱了抱胳膊。
“陶渱。”陈浩从后面追上来,“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陶渱说。
“这么晚了,不安全。”陈浩很坚持,“我开车送你,很快。”
陶渱想了想,点点头。
陈浩的车是辆黑色轿车,保养得很好。
他打开副驾驶的门,陶渱坐进去。
车里很干净,有淡淡的皮革味。
车子发动,驶出影视城。
陈浩打开收音机,调了调频道。
一首老歌飘出来,是邓丽君的《甜蜜蜜》。
“你也喜欢邓丽君?”陶渱问。
“嗯。”陈浩说,“她的歌很温柔,听着舒服。”
陶渱靠在椅背上,听着歌。
一天的疲惫慢慢涌上来,她有点昏昏欲睡。
“今天演得很好。”陈浩忽然说。
陶渱睁开眼睛,“是你导得好。”
“不是我导的,是许导导的。”陈浩笑了,“我是说,你对于北蓓的理解越来越深了。
她现在不是剧本里的一个名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陶渱心里一暖。
“其实我挺感谢你的。”她说,“要不是你让我演这个角色,我可能还在剧团里演小配角呢。”
“你有天赋,迟早会被看见的。”陈浩说,“我只是提前了一点时间。”
车子开进陈园。
路灯一盏盏后退,在车窗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陶渱看着陈浩的侧脸。
他开车很专注,眼睛看着前方,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
路灯的光掠过他的脸,明明暗暗。
她忽然觉得,这一刻很温馨。
密闭的车厢,温柔的老歌,还有身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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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陶渱的别墅前。
陶渱解开安全带,却不想马上下车。
她犹豫了一下,说:“要进来喝杯茶吗?我那儿有铁观音。”
陈浩看看表,“太晚了吧?”
“才十一点。”陶渱说,“反正明天上午没戏,可以睡懒觉。”
陈浩想了想,“好。”
两人下了车,走进屋里。
陶渱开灯,烧水,泡茶。
陈浩在沙发上坐下,很自然地拿起茶几上的剧本翻看。
“你这里做了好多笔记。”陈浩说。
“嗯。”陶渱把茶端过来,“每场戏我都琢磨很久,怕演不好。”
陈浩接过茶杯,看了看陶渱在剧本上的标注。
字迹工整,写得密密麻麻,有对角色的分析,有对台词的揣摩,还有对自己的提醒。
“你真认真。”陈浩说。
“应该的。”陶渱在他旁边坐下,“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浪费。”
两人喝着茶,又聊起了戏。
陈浩给陶渱讲于北蓓后来的发展,讲她离开大院后的生活,讲她多年后回想这段往事的心情。
“于北蓓会后悔吗?”陶渱问,“后悔当初没跟马小军说清楚?”
“不会。”陈浩摇头,“于北蓓不是那种后悔的人。
她做了选择,就会承担后果。
而且那段时光对她来说,本来就是青春的一部分。
青春就是有遗憾的,没有遗憾的青春不完整。”
陶渱若有所思。
“那你呢?”她问,“你有遗憾吗?”
陈浩喝了口茶,沉默了一会儿。
“有啊。”他说,“谁没遗憾呢。
但遗憾也是人生的一部分,你得接受它。”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走着,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茶喝完了,话也说完了,但两人都没动。
屋里很安静,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我该走了。”陈浩终于站起来。
陶渱也站起来,“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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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门口,陈浩停下脚步。
“就到这儿吧。”他说,“你早点休息。”
“好。”陶渞站在门口,看着他。
月光很好,照得院子里一片银白。
陈浩的身影在月光下很清晰,轮廓分明。
“陶渱。”陈浩忽然叫她的名字。
“嗯?”
“谢谢你请我喝茶。”陈浩说,“也谢谢你这么用心演于北蓓。”
“该我谢你。”陶渱说。
陈浩笑了笑,转身要走。
走了两步,又回头。
“对了,明天下午那场戏,你再琢磨琢磨。
于北蓓跟米兰吵架那场,她的情绪很复杂。
不是单纯的嫉妒,还有委屈,有不甘心,还有一种‘为什么你看不到我’的失落。”
陶渱认真记在心里,“好,我明天再想想。”
“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陈浩走了。
陶渱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小路的尽头。
陶渱低头看,自己的影子也被拉得很长,两个影子在远处几乎要碰到一起。
她忽然想起刚才在车里,邓丽君的那首歌。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她轻轻哼了两句,笑了。
夜很深了,风有点凉。
但陶渱心里暖洋洋的。
她关上门,回到屋里。
茶几上还放着两个空茶杯,空气里还有茶香。
陶渱收拾了茶杯,走到窗前。
她看见陈浩那栋别墅的灯亮着,在夜色里很温暖。
她站了很久,直到那盏灯熄灭,才拉上窗帘。
躺在床上,陶渱回想今天的一切。
夜戏的紧张,排练时的近距离,车里温馨的氛围,还有深夜的茶谈。
每一个细节都很清晰。
她翻了个身,抱着枕头,闭上眼睛。
明天还要拍戏呢,得好好休息。
但脑海里全是陈浩的脸--演戏时的脸,开车时的脸,喝茶时的脸,还有最后在月光下说“路上小心”时的脸。
陶渱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枕头里。
这一夜,她睡得不太安稳。
梦里全是戏里的场景,还有戏外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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