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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族王子他棋逢冤家29

    青黛悄无声息地潜入河中。

    昆月河底果然散落着大把含毒的药材,被水流冲得东一堆西一簇,有的还能勉强辨出前身,有的软烂不成形,黑黢黢一团,与腐草无异。

    她伸手拨开淤泥,其中还有尚未化开的药丸,赤橙黄绿青蓝紫,毒上加毒。

    布袋里的蛊虫大概嗅到了盛宴气味,亦开始躁动,青黛捻起一把凑到眼前,辨认片刻,冷静塞进腰间布袋。

    饶是在河水中,剧毒的味道依旧刺鼻难闻,刺得青黛脑袋鼓胀,连动作都迟缓了些,但她不急不缓,顺着水流的方向,一寸寸摸索过去。

    岸上,有人更快按捺不住。

    “怕是情况不好。”

    “她潜得太久了,甚至都不曾浮上来换气!”兰若娜说着,往口中塞了几片干药材,也要往河里探。

    “再等等。”兰云昭伸手一拦,他多少了解一点那位阿依青身上稀奇古怪的本事,故这会儿也不算着急,“小王妃既敢下去,就一定有分寸。”

    他望向蹲坐在岸边的拓跋奎,“况且……九王子如今安然无恙,想必她也没事。”

    “什么?”兰若娜不解。

    “与九王子又有什么关系?”

    她吐掉口中药材,“二哥,过去就算了。如今艮山和乾天皆是我们盟友,我等不可再作壁上观看那位小王妃出事。”

    兰云昭摇摇头:“你且安心。”

    说着,他慢步走至拓跋奎身侧:“殿下,容我为您请个脉?”

    “不必了。”拓跋奎双目紧紧盯着河面,分不出半点心神,“我没事。”

    兰云昭却忽然伸手扣住了拓跋奎手腕,指尖不过停留片刻,他心中了然,嘴角浮现饶有兴味的笑,“胸闷气短,头脑昏沉……”

    “殿下此刻可觉得周身发冷?”

    拓跋奎猛然抽回手,略有急躁地摁住额角,“阿依青怎么还不上来?河底那么多乱石枯枝,万一划伤了……她手上留下的勒伤都还没好全。真是……她来此后就没睡过一回好觉。”

    “……我不该任她一人下河。”他忍耐着起身,抬手解开外袍系扣,要拆去那碍事的绷带,“兰少主,这里有劳你挂心。我下去陪她捞那些东西。”

    “拓跋奎九王子。”兰云昭声音不高,温和道,“你若死了,小王妃也活不了。”

    拓跋奎看也不看他,道:“兰少主,我知你是好心,但不用说这话吓唬我。”

    他盯着粼粼水面,兀自轻笑,“若她有事,我自然是要依长生天誓约随她而去的。”

    “那我换句话问,”兰云昭走近半步,轻叹,“殿下此刻胸口窒闷,四肢发冷,是不是与亲身下水无异?”

    外袍落地,拓跋奎拆绷带的动作骤然僵住,他扭过头:“你说……什么?”

    “同生共死不止是一句嘴上誓言。”兰云昭颔首,“看来阿依青小王妃比殿下更早做到了。”

    他顿了顿,“我猜她用了某种蛊,将你们的性命系在了一起。”

    “你重伤之际,我把过她的脉,分明与你的脉象别无二致。你昏迷时,她面色瞧着也不太好,我让她去歇息,她却趴在你床边就睡着了。”

    “这样稀奇的事,原先我不敢妄言。如今她下了水,你好好坐在岸边却胸闷气短,手脚发冷。”

    “看来此事是真。”

    拓跋奎怔住。

    “同生……共死……”他反复念这四个字,这会儿才终于迟钝地感受到了胸闷气短,宛若蒙头沉入水中一般的片刻窒息,“怎么会……”

    阿依青把他们二人的性命系在了一起?

    什么时候?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拓跋奎茫然抚上右肩。那些在战场上硬扛下的箭伤、刀伤……她都感同身受吗?

    那些他自己都不以为意,甚至笑着说不疼的伤,会一刀刀刻在阿依青身上吗?

    不敢深想,心口已是排山倒海地抽疼,拓跋奎闷哼一声,猛地揪住胸前衣襟,膝盖一软,重重跪倒。

    他忽然就疼得直不起身,将额头抵在潮湿的草地上,虚汗淋漓。

    曾经所受的痛楚卷土重来,千百倍压在他胸口,震惊、自责,后怕还有汹涌的疼惜。

    他差一点……就带着阿依青一起死了。

    “她怎么敢……”拓跋奎急促地低声喘气,“怎么敢……把性命绑在我这种不知死活的混账身上。”

    “叮——任务达成进度95%”

    “殿下?”兰云昭一惊,不自觉提高声量,“你怎么了?是……是小王妃在水下受伤了?”

    他匆匆看了眼河面,“殿下伤重,不可再劳神了。我去找人下河。”

    “……她撑不了太久了。”拓跋奎撑着膝盖起身,嗓音更哑,“昆月河我更熟,我亲自去。”

    兰云昭伸手拦:“拓跋奎,你……”

    河面哗啦一声,一道黑影双臂一撑利落翻上岸边。

    她仰面望天,急促呼吸了好几口,待缓过劲,她抬手拧干布袋,最后侧过身要坐起时,与众人对上了视线。

    “……”青黛微微一怔,目光落到“凄惨可怜”的拓跋奎身上。

    她蹙眉:“你怎么了?”

    “阿依青。”拓跋奎直直望她,傻傻重复,“阿依青。”

    青黛看向兰云昭。

    兰云昭移开视线。

    “……”青黛从布袋里掏出一点碎渣,“目之所及,我都分辨出来了。若你们信,不会有错。”

    “至于何解,还得从长计议。”

    “有劳了!”兰若娜目露惊喜,她摊开布巾接过,仔细看青黛神情,“小王妃沾了这毒水,身上可有不适?”

    青黛摇头。

    兰若娜:“好。我们先回营,把所有毒的种类记下,再商讨解法。”

    青黛刚一点头,一件干燥外袍便兜头罩了下来,将她湿透的身子裹紧。

    “阿依青。”拓跋奎站在她面前,低低地唤她姓名,他不敢轻易碰青黛,故动作越显笨拙,“你双眼疼不疼?右肩呢?胸口呢?右臂?还有左后腿?”

    他一一细数自己的伤处。

    “你在说什么?”青黛在河底憋了太久的气,此刻脑袋也不太灵光,她神色莫名,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味。

    他们二人之间,横看竖看,受了重伤疼得快死了的人都该是他拓跋奎才对……

    河中应该是没有能令人神智不清胡言乱语的毒吧?还是她漏辨了一种毒?

    她越发用力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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