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来的正好。”
杨束端着桃酥,脚步轻快的走进敞轩。
“我瞧瞧,这棋谁赢了。”
杨束放下桃酥,扫视棋盘,脸上露出笑容,“还得是韫儿。”
“先生,多练啊。”
杨束语气得瑟。
管策移开眼,这玩意不能瞧多了。
“来一局?”管策淡声开口。
“王岂可轻易出手。”杨束在陆韫身侧坐下,“你要求我的话,也不是不能来一局象棋。”
“那就象棋。”管策微扬声,“取象棋来。”
杨束吹了吹茶水,送到陆韫嘴角,又是个听话只听一半的。
跟方壮不同的是,管策听后半部分。
罢了,就陪他下一局。
让他知道知道溪流跟大海的差距。
“韫儿,管先生到底是你老师,我会收着点,让他输的不那么难看。”
杨束抬起下巴,牛逼哄哄的说道。
管策脸皮子抽了下,“韫儿,你一会别说话,就看着。”
杨束握住陆韫的手,“你也瞧见了,他啊,自信的很。”
“不搓搓他的锐气,到了外面,还不知道怎么的。”
“一会,你千万别心软。”
陆韫看着杨束,忍俊不禁。
“不要大意。”陆韫提醒杨束。
“相信我。”杨束冲陆韫眨眼,他承认,管策悟性极强,但这段时间管策闭关,就没下过象棋。
一个停滞不前,一个飞速进步。
赢管策,不是轻轻松松的?
……
“将军!”
管策掀起眼帘。
杨束脸绿了,这货居然躲屋里精进象棋!
就等着今天吧?
太歹毒了!
长辈欺负小辈,不要脸!
“先生毕竟年纪大了,我肯定要让一让。”
“这局,先生赢了。”杨束哈哈道。
管策看向陆韫,“你觉不觉得他脸皮很厚?”
“先生,你再污蔑我,我可喊人了。”杨束觑管策。
“韫儿,他耍帝王威风。”管策拿起桃酥,悠然吃起来。
“韫儿,他又污蔑我!你要给我做主啊!”杨束一脸的委屈巴巴。
管策翻白眼,这个装货。
“韫儿,你要因为他颠倒黑白,责怪我吗?”管策神情黯然。
谁还不会装可怜了!
杨束眼珠子瞪大了,要不要点脸!
陆韫瞧着两人,哭笑不得。
“你们自己闹,我去春暖院坐会。”
“媳妇,等等我,我也去。”杨束冲管策哼了声,去追陆韫。
没下赢,他还待什么,万一再拉他下一把……
总不能一直说让。
气人啊!
明明是他弄出的象棋,结果一个二个,爬他头上去了。
回头还是飞行棋吧。
那个任管策能耐,场子一定是他的。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管策起了身,他要找杨老爷子说说话。
就他从牌九那了解的,杨老爷子对杨束的管教很严格。
天天抽,就这效果?
皮也太实了。
“你待老师不同了。”陆韫侧了侧头,轻启唇。
“以前他瞧不上我,天天想着带你走,我哪能不生气。”
“他认我为君王后,一心帮扶,我得领情。”
“加上,他待娘子好。”杨束放缓脚步,轻捏陆韫的后腰,“只要他不背刺,帝王宫永远有他的院子。”
“累不累,要不要歇会?”杨束柔声问。
陆韫摇头,往杨束怀里靠了靠。
这样平淡温馨的日子,真好啊。
……
闲王回到永陵,登基的第一天,他就以自身能力不足,对秦表示了臣服。
朝野上下,无人反对。
街市上,更是放起了鞭炮,热闹的好像过年了。
闲王站在城楼上,瞧着这一幕,哭了,他们都不装一下的嘛!
所以,伤怀的就他一个?
“王爷,你是舍不得皇位?”秦王卫歪头问。
闲王吓的跳起来,“别胡说!我没有!”
“我早上还分了你半块饼,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秦王卫指了指闲王的鼻涕,“你哭的很伤心。”
“进沙子不是这样的。”秦王卫说的很认真。
闲王吸了口气,“我祖宗基业没了,我还不能哭一下了!”
“所以,你就是舍不得皇位啊。”
闲王捂住心口,跳起来对着秦王卫的头,就是一个暴扣。
他掘他家祖坟了?
非要送他上死路!
他到底哪点不配合了!
“别拉我,我要打死他!”闲王踢蹬着腿。
“王爷,冷静,你冷静!他不疼啊!”随从抱着闲王劝。
打半天,秦王卫就红点皮,王爷手得肿成包子。
“备车!去备车!”
闲王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不,备马!”
闲王怕了秦王卫的嘴,他再待在永陵,杨束那得到的消息,绝对是他眷恋故国,已决心忍辱负重,待他日,一举灭秦。
……
尚书府,徐嫱站在箱前,手里拿着一件叠好的青色衣裙。
将之放进箱子后,徐嫱目光落在靠床的箱笼上。
微抿唇角,她走了过去。
站了一会,徐嫱才打开箱笼。
箱笼里的东西不多,大都是账册、书籍。
最底下,是一件半新的男子外袍。
徐嫱手放在外袍上,指尖微微蜷缩,这是收拾柳眠遗物时,她偷偷留下的。
深青色,柳眠穿着很是好看。
轻轻抚摸了两下,徐嫱把外袍取了出来,放进了箱子里,然后合上了箱盖。
闲王已对秦表示臣服,永陵将变成秦国的永陵,这里会祥和安定,再无动乱。
她待着已无意义,徐嫱想去会宁。
不只是看看,她准备科考,凭自己的能力,走入朝堂。
以前不被允许做的事,她想试试。
迈过门槛时,徐嫱回了头,最后看了眼屋子,她坚定的往前。
秦国那么大,一定容得下有心人。
徐嫱紧了紧握着箱子提手的手指,不管前路是否平坦,她都会走下去。
此行哪怕艰难,她也不会后悔。
徐尚书站在廊下,没有阻止,目送徐嫱离开。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能总拦着,要让她闯闯。
说不定嫱儿比他年轻时还要优秀。
徐家虽归顺了秦国,功劳却不大,想往前挤,得靠自己。
“安排两个人,暗中跟着嫱儿。”
“不是危急情况,不要露面。”徐尚书缓缓出声。
管家点点头,立马去办。
马车驶出城门的那一刻,徐嫱感觉前所未有的轻快。
“柳眠,我去会宁了,有很长的时间不会回来,你若魂魄未散,就随我一起去看看会宁的繁华。”徐嫱在心里道。
若想我……,便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