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两位国公，魏国公世子回到魏国公这里。
“是不是不太明白，我为何要答应他们与女真人合作？”魏国公扭头看向一旁的世子。
世子点了点头，嘴里说道：“北伐成功给咱们魏国公府带不来太多的好处，反而因为太上皇还在，父亲的辅政大臣之位会丢掉，而咱们魏国公府的主要利益都在江南，没必要北上。”
“你说的都对。”魏国公嘴里赞同道。
然而他的话却令世子一愣。
世子道：“父亲既然都明白这些，为何还要答应两位国公与女真人合作，而那女真人的利益在北方，甚至在更北面的辽东，父亲真的没必要答应他们。”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父亲为何要做这种有利于别人的事情，完全与他们魏国公府的行事准则相违背。
“这一次你就说错了，我不仅要答应与女真人合作，还要在朝堂上公然支持这种合作。”魏国公笑着摇了摇头。
世子一脸诧异的望着魏国公。
有些搞不懂自己父亲的想法，一边承认自己这个世子说的对，一边又坚持要与女真人合作，甚至支持北伐。
心中甚至猜测，莫非是中了哪种巫术才会变成这样。
坐在座位上的魏国公自然明白世子的不解，为其解释道：“女真人早就不是过去的女真人了，大明与他们合作，女真人依旧没有多少机会重新夺回辽东，而我大明想要北伐依旧困难重重。”
“父亲是认为与女真人合作也不可能北伐成功？”世子问道。
魏国公说道：“虎贼没那么好对付，全盛时期的女真人都不行，现在剩下的女真残部，最多也就是在辽东吸引虎贼的一部分注意力，拖延虎贼南下的脚步，其他的事情就别想了。”
“所以父亲才会支持与女真人合作？”世子看向魏国公。
然而魏国公却摇了摇头。
见状，世子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自己又说错了！
就听魏国公开口说道：“女真人没办法帮助大明北伐，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的原因是咱们家不能与另外两位国公生出嫌隙，只有团结的勋贵，才能占据朝堂重要的力量，一旦咱们自己人之间有了嫌隙，就会给别人分裂咱们的机会。”
世子有些懂了，却又有些不懂。
另外两位国公的势力远不如他们魏国公府，哪怕对方二人是辅政大臣，要没有这层身份，他们和已经衰落下来的张家没什么不同。
都是北面逃来的勋爵，在江南没有什么根基。
南京城有些偏僻的一座小院里，史可法和几个年轻的士子坐在书房内。
这些年轻的士子都是复社的成员，其中二张也在。
“听说女真人来南京城了？”开口说话之人是张溥。
他可以说过是复社的创始人和重要人物之一。
“南京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消息还是从鸿胪寺传出来的，人都住进了会同馆。”屋中的另一名年轻士子开口说道。
这时张溥看向坐在主人坐席上的史可法，说道：“总宪，女真人这趟来肯定和之前两次一样，是为了与大明结盟而来。”
“嗯。”史可法嘴里嗯了一声。
大明与女真人的关系算不上多好，自打老奴弄出来七大恨，并开始对明军出手，双方就已经成为了敌对。
只不过后来虎字旗崛起，成为了大明和女真人共同的敌人，加之虎字旗势大，这才让女真人和大明有了一定的合作基础。
而且中间隔着一个虎字旗，并不接壤，除了在对付虎字旗的这件事情上，双方并没有什么往来。
“总宪是怎么打算的？”张溥问道。
史可法喝了一口茶水，抬头说道：“我也在犹豫，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些女真人，甚至还讨厌这些女真人，若是换做以前，为了大明江山，或许我就捏鼻子认了，可现在女真人被虎字旗歼灭在辽东，剩下的残部也被虎字旗赶回了赫图阿拉城，对大明来说已经没有多少用处，这种合作不平等，大明反倒成了吃亏的一方。”
“总宪你怎么会这么想？”张溥诧异的望着史可法。
史可法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是事实不假，但为了大明江山，我认为还是要和女真人合作，哪怕他们实力大不如前，但对大明来说也是一股可以牵制虎字旗的力量，要是能够多出几支这样的力量，虎字旗败亡将会是迟早的事情。”张溥说道。
史可法看着他说道：“这么说，干度你是支持大明与女真人合作？”
“对，不仅是我，总宪也应该在朝堂上支持大明与女真人合作。”张溥说道，“别看女真人现如今实力弱小，但正因为他们弱小才应该合作，等解决了虎字旗，顺势一巴掌连他们一块拍死。”
“干度兄说的没错。”
“女真人弱小对咱们不是坏事。”
“虎贼才是大明当前的隐患。”
在场的士子们纷纷开口。
史可法目光扫视了一圈，看出来眼前这些人都是支持与女真人合作。
或者说，这些人想要借助女真人的力量对付虎字旗，好让大明可以收复失去的疆域。
“总宪，眼下虎贼才是大明最大的敌人。”张溥对史可法说道。
史可法面露沉思。
他又何尝不知道夺得了半壁江山的虎字旗是大明最大的敌人，可在朝堂上的他更知道，朝堂上有不少人并不希望北伐。
尤其在北方官员较少的情况下，更多江浙官员并不愿意北伐。
就在这时，有史可法家中的老奴来到了书房。
“老爷，鸿胪寺的官员在外求见，一块来的还有几个光头的和尚。”老奴说道。
“和尚？”
史可法一愣。
他不记得自己与和尚有什么交情。
“会不会是女真人？”张溥突然开口。
受到提醒的史可法反应过来。
女真人光秃秃的脑袋，只留下后脑勺一块铜钱大小的发髻，可不和和尚差不多。
“告诉鸿胪寺的人，有事去公事房说。”史可法不打算见鸿胪寺官员带来的女真人。
骨折脸上缝针了，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唉，这两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倒霉事一件接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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