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姈君垂眸行礼,嘴角噙着浅淡笑意,真挚道:
“回婆母,夫妻本为一体,儿媳闲着也是闲着,总想亲自为七爷做些什么,多一分力,便多一分盼头,再辛苦也甘之如饴。”
听罢,魏老太君眸中微动,神色柔和下来,她轻轻点头,
“你有心了。”
但是霍川却受不了了,
【酸死我了,这些酸话你怎么张口就来?阿媞,你为什么非得亲自给他按摩,现在还不能告诉我?】
商姈君脸上的笑意不减,却在心里回复霍川:
【因为谢宴安是我夫君,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就这么简单。】
她当然不会告诉霍川,自己之所以亲自给谢宴安按摩,是为了以后创造独处的空间。
谢昭青已经‘羞愤自杀’,她也成功换嫁,事情勉强算是已经了结。
那,现在更重要的事情就得提上日程,而且要尽快才行,这可关乎她在谢家的一生。
这才是她要亲自给谢宴安按摩的真正目的。
她话音一转,【不过,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忙。】
【帮你什么?】
霍川稀里糊涂的,猜测道:
【你想让我帮你给他按摩?那也行。】
他跟着看了这么久,也差不多学会了。
不过嘛,自己给自己按摩,这属实是有点奇怪了。
商姈君的眼底微动,
【不,这件事我必须亲力亲为,我想求你帮我做另一件事。】
霍川百无聊赖地叹气,心想商姈君这个女人啊,最爱卖关子了。
“听梁妈妈说,你想去普济寺拜佛祈福?”
魏老太君突然问起,打断了商姈君和霍川的内心对话。
商姈君颔首,
“是,我想去给七爷祈福,而且,在谢昭青死后,我总是心有不安,所以想去拜一拜佛祖,浸染佛光。”
蒙殳大国师那道士不行,商姈君就想试试佛门,看看普济寺的惠恩圣僧能否解了她当前的困惑?
‘惠恩圣僧’之名是先皇亲封,传闻他仅用看面相、问八字,就能解你心头惑,是个通得天机的神僧。
想一掷千金求惠恩圣僧解惑的人太多了,可是惠恩圣僧只见有缘人。
先前魏老太君提过一嘴,说惠恩圣僧建议给谢宴安娶妻冲喜,这句话商姈君听进心里了,
她必须得去见一见惠恩圣僧才行。
希望不是像蒙殳大国师那样,只是传闻中的厉害。
她总不能,和霍川这男鬼一辈子都共用一具身体吧?
最好是能送他入轮回,再去投胎,希望,他能投个好胎吧。
会不会投到她肚子里来?
商姈君被脑中这一闪而过的念头吓了一大跳,这还怪吓人的,最好还是别了……
“佛门圣地,是能祛除杂念,再过两天,你与我一同去吧,正巧,我也该去拜一拜了。”魏老太君道。
商姈君眉头轻挑,原来,魏老太君也要去普济寺,那真是赶巧了。
【喂,到底要我帮你什么忙?】
霍川着急想知道她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回去再说。】
商姈君温柔笑起,“能和婆母一道去,那当然是极好的。”
商姈君在给谢宴安按完之后,就到了晌午饭点了,她陪着魏老太君吃了顿饭,因魏老太君要午睡,她便告辞回了栖霞阁。
在商姈君走后,仇老嬷嬷一边给魏老太君捏着肩,一边说:
“老奴瞧着,七夫人对七爷是上了真心了。以前也不是没让府里的丫头学过按摩。可是她们不是力气太小,就是坚持不下来。
七爷的身体本就硬实,能给他完整的按摩下来,那手疼得就跟废了一样。所以非得是黄大夫那些大男人,才能伺候好七爷按摩的事儿。
刚才老奴瞧见了全程,没想到七夫人这娇滴滴的人儿居然真能坚持下来,可见是下了苦功的。”
魏老太君的指尖缓转,捻着手中佛珠,
“她是用心了。”
仇老嬷嬷敛眸,伤怀道:
“要是没出那场意外该有多好?可怜七爷,如今才娶妻,连个孩子都留不了……”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失言,仇老嬷嬷连声请罪,
“老奴该死,老太君您宽心,如今七爷娶了新妻,身体一定会康复的。”
魏老太君眉峰微蹙,似乎在想刚才仇老嬷嬷的话,
“孩子……”
她又摇摇头,发出一声沉哑叹息,
“晏哥儿怕是没这个命了,以后挑个好的,过继到七房吧。”
仇老嬷嬷悄悄抹了把眼泪,心酸难言。
……
回到栖霞阁,商姈君累得躺到床上,青枝给她端了盏茶,又唤道:
“红烛,绿萤,你们先别忙活,快来给夫人揉揉手。”
“哎,来了。”
红烛和绿萤放下手里的活,来给商姈君轻轻按摩手臂。
青枝在一旁说:
“夫人,您要奴婢怎么说您呢,您的手臂都像是肿了一圈儿,要不还是让黄大夫他们来吧。”
商姈君抽回手,
“不用,多按几次就习惯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午睡一会儿。”
青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憋了回去,她抬手挥了挥,喊上红烛和绿萤一块出去了。
商姈君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顶上的红绸帐,开始向霍川献殷勤:
【川川,你在不在呀?】
【我不在我能去哪?】霍川说。
商姈君甜甜一笑,还挺不好意思的呢,
【就是……那个……我想请你帮我……】
【我帮你哪个?】霍川更糊涂。
商姈君想了想,又问:
【川川,你一定是有家族后辈还活在世上的吧?难道你真的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总找你帮忙,实在不好意思。】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霍川在帮她,她要是还总提出请他帮忙的请求,一次两次的,商姈君真心觉得不好意思。
霍川哼哼两声,懒洋洋道:
【你啊你,有话直说呗!】
又来这一出。
他心道这傻丫头,莫名多出来一个男人跟她共用一个身体,这与续命无异,而且日日夜夜都在一起相处,
她难道就不觉得自己才是被欠恩情的那个吗?
就一点不觉得吃亏?
怎么就不好意思提要求了?
商姈君干笑两声,这才道:
【就是……为了表示真心,我想亲自给谢宴安洗澡沐浴,但是我实在没给男人洗过澡,你能帮我给他洗吗……】
商姈君越说越小声,毕竟让一个男人去给另一个男人洗澡,这要求确实有点过分了。
【你说什么?!】
霍川的声音陡然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