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稷洗了手后穿上衣服,这几天休假,他没穿军装,背起媳妇儿来一点没负担。
三人朝传达室走,刘桃问童窈是怎么摔的。
童窈:“昨天去城里,被小偷撞了下,摔的。”
刘桃:“可恶,那小偷抓到了没?”
童窈看了眼徐稷干净利落的后脑:“他后面抓住了。”
“徐哥抓的?厉害啊!”刘桃本就对徐稷有种天然的崇拜,此刻更是满眼星星,“我就知道徐哥最牛了!碰到徐哥算他们倒霉,何况还撞了你!”
童窈其实也没想到,徐稷重新去买糖人,还能帮忙把小偷也给抓住了。
徐稷的脚步很快,几人没多久就到了传达室,正要朝里走的时候,里面一个女人冲了出来,她扎着两股小辫子,清秀的脸上挂着两抹泪痕,眼眶红彤彤的。
女人显然也没想到会看到他们,目光在徐稷背着童窈的身影上顿了顿,随即低着头快速的朝一个方向跑了。
“李梅姐...”刘桃正想叫人,李梅已经跑远了。
这是怎么了,刘桃小声的嘀咕了声,见徐稷要把童窈放下来,他连忙过去殷勤的扶着。
等童窈站稳后,徐稷不动声色的拨开了刘桃扶着她胳膊的手,自己扶着她朝里走。
见到人来了,值班师傅连忙起身,指了指桌上的黑色拨号电话:“徐同志,童同志,电话等半天了,是老家那边打过来的。”
等徐稷回拨过去后,不一会儿那边传来乔云的声音,童窈听到连忙拿起听筒:“妈。”
“哎哟,终于等到了。”电话那头的乔云松了口气。
她连忙问:“窈窈啊,怎样啊?你到那边习惯吗?”
童窈没想让她担心:“习惯的,这边和家里没什么区别,房子还大些,院子里就有地。”
乔云:“那你吃饭怎么样?是女婿去食堂打吗?那里的菜你吃的惯吗?”
“吃得惯,而且后面徐稷也准备自己做饭了,他做的饭挺好吃的。”
“真的啊?女婿这么体贴啊!那衣服呢,家里的活呢,女婿...女婿在你身边吗?”
童窈看了眼徐稷:“在呢。”
“哦...”乔云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女婿对你好不好?会不会要求你干活?你们相处怎么样啊?他,他对你不凶吧?”
她说着话,童窈还听到那边隐隐约约传来童有才的声音:“不是,你先问重要的啊,徐稷到底在外面有没有人,要是真有人了,我就去接她回来。”
乔云压低了声音:“你别急啊,徐稷还在那边呢,万一两人说着吵起来怎么办。”
童有才:“他敢做那种事,还怕被吵?”
乔云:“不是吵不吵的问题,万一他没忍住对窈窈动手,我们这么远,还能飞过去帮她吗?”
那边童有才似乎是被说动了,声音低了下去:“那你问,慢慢问,别担心话费,我带了钱来。”
听着那边的话,童窈眼底有些热,心底暖呼呼的,有点发胀。
她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徐稷,虽然刚来的时候他确实不算体贴,但也能看出来,他是个实诚的人,不像是那种结了婚还会勾搭别的女人的男人。
童窈觉得这中间肯定有误会。
不过她反正都已经来随军了,也想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妈,你和爸都别担心,徐稷对我挺好的,还有之前那人说的,可能也是有什么误会。”为了让他们更加定心,她又道:“徐稷还特意给我买了奶粉补身子,每天都给我冲了两袋喝。”
“真的啊?”奶粉可不便宜呢,一天两袋,一个月奶粉钱都要十几块,难得徐稷还有这份心,乔云的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些:“那就好那就好!”
童有才一只耳朵也一直贴着话筒的,听到童窈的话,总算放心了些。
他们养的这闺女性格他们自己是清楚的,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主儿,要真是徐稷对她不好,她就算不想让他们担心,肯定也说不出好话。
能对他们这样说,说明徐稷应该还不错。
加上一个村子的,其实他们也对徐稷有个固有印象,从小就觉得他是个踏实能干的人。
乔云:“窈窈,之前你走的急,妈妈都来不及给你做棉衣,你带的衣服到了那边肯定冷,这几天妈妈给你重新做了一件,等再过两天,我再做一件后,让你大哥给你送过来,你看看在那边有没有什么缺的,我让他一起带过来。”
童窈没想到乔云都已经做好一件了,一时间喉咙发紧,眼眶瞬间就热了,还有点想她们。
怕她们听出来,童窈先没说话,但没想到越忍越憋不住,她赶紧把话筒给了徐稷,凑过去小声开口:“你先跟他们说,别让他们听到我哭了。”
徐稷瞧着她眼圈发红的眼,点头后先给她擦了擦泪,才拿起电话:“妈,我是徐稷。”
乔云愣了下,连忙回:“哎,徐稷啊,你怎么样,在那边辛苦吧?”
徐稷:“不辛苦。”
乔云:“我听人说,你们每天五点就要起来呢,还要背着很重的东西跑十几公里,怎么可能不辛苦,你,你也多注意身体哈。”
“嗯。”徐稷有点不太习惯,他抿了抿唇:“妈,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窈窈的。”
“行!只要你说了这句话,妈肯定放心的,从小妈就看你是个好孩子,现在又是个军官,说话肯定靠谱!”乔云笑着道:“你也别介意妈刚刚和窈窈说的话,主要是她这孩子在家被宠坏了,也没出这么远的门,所以我跟她爸才难免不放心...”
说到这儿,乔云的话一下顿住,想到了徐稷从小没爹妈的事,她暗自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暗骂了自己一句。
但她本身就是个实诚人,想了想便直接道:“女婿,既然你和窈窈结婚了,也叫了我这声妈,你放心,你以后就也是我和有才的儿子!”
“以后家里有我和你爸呢,你要是在部队受了委屈,或者有啥难处,尽管跟家里说,别自己憋着。” 乔云的声音带着真切的热络,像是怕伤了他的心,又连忙补充。
“妈不是说你照顾不好自己,就是觉得,一家人就得互相惦记着。你从小没享过多少母爱,往后妈给你补回来,以后你的棉衣棉裤,妈都给你做,保准让你穿得暖暖和和的。”
徐稷握着话筒的手猛地收紧,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张了张嘴,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