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安乐窝,一路上纠结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年前几天都是约谭慈、刘晨辉一起玩。
还参加了初中时的同学聚会,老同学见面分外亲切,很多初中时的美好回忆涌上心头。
因为我舅舅的事,我爸不太愿意去我姥姥家。
又因为老家宅基地和分地打官司的事,和大伯三叔家现在也不来往了。
今年过年倒真的是一家三口团团圆圆了。
我爸现在跳槽去了另一家洗化用品公司上班,还当了个小领导,工资也涨了不少。
他和我妈商量想买辆二手小汽车,出行也方便点。
我妈觉得还是再等等,现在攒钱是打算以后还给金主夫妇的,我爸沉默半晌,只得作罢。
趁此机会,我又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妈到底是我亲妈,对于我内心深处的细腻想法感同身受。
原先徐嘉若没来,我住在金主夫妇家还好点。
现在徐嘉若来了,家里拥挤不说,还有点尴尬。
“你再上一个学期,起码把高一读完。”我爸对我说。
“是啊,再将就一下吧,现在突然提出来,你乔阿姨该以为你闹意见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就是和你们商量一下,我本来还想说住校呢,怕乔阿姨误会。”
我妈听了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嘉若是你乔阿姨闺蜜的女儿,现在她家里遇到这样的事,你作为姐姐要多谦让照顾些,知道吗?”
“嗯,我晓得。”
年前的年货准备的也差不多了,一家三口去超市,农贸市场就跑了好几回,大包小包的提回家,把原本空荡荡的家里塞得满满当当。
大年三十,去乡下老宅子贴了对联,放了鞭炮,又回家里把对联窗花贴上,这个年总算是像模像样的开始了。
年轻人总是按捺不住热情的,我的微信朋友圈就没闲着,群里也是热闹的很,大家分享心事和趣事。
连潘欣妍都分享了不少照片视频给我看,比如做面糊贴对联,准备供奉祖先的贡品,包饺子、蒸馒头、炸圆子。
别说,这小妮子还挺能干。
只是这些天沈彧都没有联系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国外是去哪个国家玩了。
是不是因为去了欧美,因为时差的问题,所以没有理我呢?
大年三十的晚上,外面的烟花爆竹声不绝于耳。
我在阳台录了视频发给了潘欣妍,又发给了三剑客的群里。
吃完年夜饭,三口子坐在沙发上一起看春晚。
我爸还在三口之家群里发了个大红包,三人抢红包,我居然是手气最差的,只抢了几块钱,我妈和我爸瓜分了两百块红包。
我口是心非的祝福了他们两口子手气爆棚,过年打麻将一定把把赢。
随后开始编辑新年祝福短信,准备发给亲朋好友。
这时候手机界面跳出来电话来电提示,我一看,是沈彧。
心里没来由的落了一拍。
呵,这小子还知道他有个恩师姐姐啊。
我气的索性没接,走的那天没理我就算了,我回来也有四五天了,依然不见人影。
现在打电话过来是干嘛?
在国外玩的忘乎所以,突然良心发现想起我来了?
我把铃声按了,手机放在腿边,抱着胳膊,专注的看着春晚。
等过了会,我把手机拿起来看看,没有新的电话,也没有短信。
啧,就这点诚意?
说实话,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突然房门被敲响了,这个点谁会来串门啊。
我们一家三口面面相觑,我妈站起身说:“来了,来了。”
她小跑着过去开门,结果大惊失色嚷道:“哎呀,小彧,你,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听了也赶紧站起身,和我爸一起到玄关。
只见沈彧带着鸭舌帽,口罩已经拿下来了,身上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还有黑色运动裤,踏着严寒,就这么站在我们家门口。
我爸赶紧招呼他:“快进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啊,这么晚了,多冷啊。”
我站在门口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刚刚给我打电话,我假装没看见。
“叔叔阿姨好,祝你们新年快乐,这么晚打扰了。”说着他背着包就进来了。
我妈看他鼻头冻得通红,心疼坏了,连忙拉着他胳膊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你不是和你爸妈去国外玩了吗?怎么突然跑来了,他们知道吗?”
说着又给他倒了杯热水塞到他手里。
沈彧笑着接过杯子,放在手里捂着,“没去国外,去了澳门,没什么意思,我提前自己回来了。”
我妈听了皱了皱眉,“那我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不然找不到你人不是急坏了。”
“不用,我给她发过消息了。”
“真的?”
沈彧肯定的说:“真的,不信您打个电话问问。”
我妈还是不放心,于是我妈跑去房间打电话去了。
我爸怕他没吃饭,又去厨房忙活起来。
客厅里只有我站着,沈彧坐着,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竟都没有说话。
还是他先开了口:“姐,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我漫不经心的说:“哦,可能手机静音了,看春晚呢,没听见。”
说着,我还若无其事的把手机拿起来看了眼屏幕。“呦,还真是。”
他笑笑没说话,像是不忍拆穿我,端起水杯仰头喝了口。
这时候我妈出来了,“这孩子,你妈妈听上去挺生气的,你是不是跑了才告诉她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这又是飞机,又是高铁的,你一个半大的孩子,胆子也太大了。”
我走过去坐他旁边小声问:“这时候能坐到高铁?”
他也抬手掩面,靠近我低声道:“包车过来的。”
我勒个去!
我身体往后一仰,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这还是初二的学生吗?
大年三十包车,那得多少钱啊!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疯啦!那么晚包车,不怕被人抢劫啊!”我压着声音,脱口而出。
“小彧,快来吃点饺子,缓和缓和。”我爸端着盘子走了出来。
沈彧站起身,应了声:“谢谢叔叔。”
我则继续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一动不动,其实脑子里已经在飞快运转了。
不是,大过年的,他横穿大半个中国跑来我家过年是几个意思。
我妈像是感知到了我的想法,过来坐到我身边说:“这孩子,估计是在我们身边待惯了,你乔阿姨说的挺无奈的,说麻烦我们照顾几天。”
我沉吟了片刻,说:“妈,要不你认沈彧做干儿子吧,我看他已经快成我们家孩子了,甩不掉了。”
我妈敲了下我的头,小声道:“你以为干儿子那么好认的,首先不说咱们家配不配,就是将来他结婚了,得包一笔巨额红包,我们家掏得起吗?”
说的也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