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你怎么来这么晚,昨晚上做什么去了。”温辰屿定了定心神,问。
今天的阮瓷显然和以前不一样了,荧幕上的她,不能够展现她的美。
长年累月和她相处,不能明显意识到她一天比一天美,
她私下里很少做这样的打扮,像是工笔仕女图上拓下来的。
眉毛是远山黛,淡淡地扫向鬓角,眼睛生得最好,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含情的,却因瞳孔太黑太静,反而透出些疏离来。
鼻梁窄而挺直,唇上点着玫瑰色,当真美极。
阮瓷看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觉得自己昨天的失态显得很可笑,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昨天玩得晚了些。”
她说话的声音像是竹舀子舀起山泉水,清透,却没什么暖意。
“小阮姐,我终于见到你啦,你真好看~”旁边一直看着的女孩忽地凑上前来,甜甜地打招呼。
真好,真鲜活。
阮瓷对她浅浅一笑:“谢谢夸奖。”
“她喜欢你演的戏,一直期待见到你呢。”温辰屿本来是打算找个好时机跟她解释,但看她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想象中,她会生气,至少会来质问,但她没有。
不知道怎么的,温辰屿觉得有些不舒服。
阮瓷只是点点头,她都没演过什么戏,怎么就喜欢上了,现在让其他人说出她参演过的三部戏,都未必有人能说出来。
不过发现装坚强也不是那么难嘛,装着装着就不难受了。
温辰屿把这个小未婚妻保护的真好,原来是白家的小姑娘,在这之前她一点都不知道。
她和白家的人,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谢谢你的喜欢,老爷子来了,我们快过去吧。”阮瓷不想同他们多说,怕自己忍不住,在这里失态了。
她说完,率先离去。
“哎哟,瞧瞧是谁呀,是我们小阮,今天可真漂亮,我就说你该好好打扮的。”温老爷子虽说年纪大了,但是精神头看着比在场好多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还要好。
阮瓷迎上去,从旁边去扶温老爷子:“就是您的生日,我才好好打扮呢,其他人我可不费心思。”
“哈哈哈哈.......”温老爷子拍拍她的手,一起往餐桌前走去。
其实阮瓷也知道为啥温老爷子那么喜欢她,因为以前温家的生意也遭受过重创。
可偏偏那段时间,阮瓷刚出生没多久,温老爷子抱了抱,她就对着老爷子笑了笑。
这一笑,就把老爷子因为生意的不虞给散去了不少,第二天,温家的生意就好转了不少,并且蒸蒸日上,一直延绵到现在。
老爷子觉得她是个有福气的,是温阮两家的福星。
刚坐下,就有人不停地前来给老爷子敬酒。
但大家都是懂分寸的,哪里就会让老爷子多喝了。
“老爷子,您真是走哪儿都不忘了带着这个小福星。”
“可不是嘛,可恨我没生个这么讨喜的丫头。”
“我本来都等着喝小阮和辰屿的喜酒呢,谁知道......”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刚才热闹的氛围瞬间冷了下来。
温老爷子的眼皮子扫过去,又扫过变了脸色的温辰屿,最后才看向阮瓷。
“叔,您喝醉了,”阮瓷清浅一笑,似乎没听出里面的试探和挑事,顺便给老爷子倒了一杯茶,“可不兴乱点鸳鸯谱,我和辰屿,还有蔚然哥,一起长大,万一我想嫁的是蔚然哥呢?”
成蔚然就是说话的那个人家的儿子,大家多少都有联系,不然也不会坐在一张桌子上。
她话音刚落,温辰屿就猛地抬头看她,
倒是端着酒杯的成蔚然顿时就笑了:“温爷爷,阮叔叔,我是求之不得的哈。”
“哈哈哈哈臭小子,想的倒美。”
阮瓷并不承认和温辰屿的关系,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等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大人们自然有生意要聊,阮瓷喝了一点点,就跑到外面的花园里透气。
“阮阮,你是不是生气了?”她看着眼前打理的很好的花,深吸一口气,身后就传来温辰屿的声音。
温辰屿自然长相是不差的,不然也不会圈内圈外那么多人对他趋之若鹜。
包括阮瓷自己,都喜欢他多年。
“怎么会,你有未婚妻了,我真心为你高兴的。”说出口的话,却是这样,温阮两家不能够因为温辰屿要娶别人,而交恶。
况且,比起阮家,白家显然是更好的姻亲,白家的情况,比起薄家也不差太多的。
温辰屿皱皱眉:“你别这样,其实我们家本来就和白家有婚约,我有我的难处,父母之命,不可违抗,我总是要完成婚约的。”
那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说清楚?
阮瓷忽地有些生气起来,但瞬间泻下气来:“嗯我明白的。”
“你不明白,你别闹脾气,你等我,我能处理好这件事的。”
这还能怎么处理。难道是吊着她,再和白幼笙结婚吗?
把她当成什么了,把白家当成什么了?
阮瓷的脸色就冷了下来:“你别说了,你既然决定和她在一起,我们俩就结束了,我以为这是你给我的信号,现在又在这纠缠算什么?”
这么多年,她很少疾言厉色,这个时候划清界限,温辰屿也不能接受,心里也有气,说道:
“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你该好好对待白小姐。”
“好,”温辰屿失望地看着她,“你总是不理解我,不要后悔。”
“不后悔。”
温辰屿一贯温雅的脸色微变,还准备说什么,阮瓷已经转过了身。
她必须控制住自己不要流眼泪,她也是要尊严的。
可好像不是那么容易控制,她吸了好几口气,眼泪都要包不住了。
“怎么,不欢迎我来?派两个人在这里堵着?”
阮瓷还在想干脆直接走了算了,可头顶就传来熟悉的反问句。
她泪眼朦胧看去,就见薄寅生在一大堆人的簇拥下,缓缓走来,侧着头问旁边的人。
薄寅生个子格外高,外面穿着西装,里面却套了件花衬衫。
看起来很混不吝,但他眉眼锋锐,听着是在开玩笑,但没人笑得出来,都是被吓得。
谁能想到他会来温家的宴会呢。
“怎么会,您里边请,里边请。”
薄寅生就往前走了两步,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在阮瓷面前停下:
“这小福星堵在这里,我怎么敢冲撞她,擅自闯进去。”
“冲撞”两个字,他咬的格外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