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谢宝儿的卧房。
林婳坐在窗前的贵妃榻上,目光复杂地看向漆黑的窗外。
谢舟寒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枣姜茶坐在她身侧,“他刚说了什么?”
他没听清。
不过她如此魂不守舍,那疯子肯定威胁她了。
林婳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老生常谈。”
谢舟寒:“我们回去?”
见到秦戈后,她的状态越发不对劲。
他很担心,况且秦戈可是个疯子,今晚赴宴绝不可能只是面对面试探挑衅。
林婳扯了扯红唇,“好。那你跟宝儿说一声,我们先回去。”
她答应了,谢舟寒反而放心了点儿。
他给谢宝儿打了个电话,然后带着林婳从后门离开。
谢舟寒坐在前面开车,林婳则是坐在后面吃谢宝儿特别准备的点心。
一时无话。
回到住处后,林婳接到了皇甫师燃的电话,刚刚人多嘴杂,师徒俩只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Ander Rhys是直接没现身。
皇甫师燃说,Ander Rhys已经制定了两个方案,一个长期一个短期,让林婳有时间登录一下从前的邮箱好好斟酌一下选哪个方案。
“婳儿,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希望你赶紧离开燕都!”
皇甫师燃语气凝重,林婳反而越发不安。
“老师……”
“他会疯的。”皇甫师燃提高了嗓音,理智道,“我希望你尽快离开,别再刺激他了,否则他发起疯来,就算是谢舟寒也得喝一壶。”
“我会尽快离开的,但是谢舟寒的治疗……”
“我说服Ander Rhys前往江北。方案你先选,早点离开OK?”
林婳得到皇甫师燃这话,也算是安了心:“好。”
……
砰的一声,皇甫师燃的手机被人粗暴地拍飞,再砸在地面上。
皇甫师燃见到来人,脸上的嘲讽没有丝毫掩饰,“怎么,你也想纵着你儿子发疯?伤了谢舟寒,怎么跟那些人交代?”
秦放容貌阴柔又俊美。
尽管已经是不惑之年,依旧保养得当,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
秦戈的眉眼遗传了他,连看向爱人的眼神,都是野心勃勃又偏执阴沉的。
“燃燃,这是秦戈的选择!我们曾忽略他,放弃他,如今他要做什么,我们也没资格阻止!”
“他的爱,是错的!是执念!”
“凭什么我们父子的爱就是错的?我们身在高位,想要得到一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难?凭什么你来定义对错?”
秦放一时失控,竟然扼住了皇甫师燃的脖子。
皇甫师燃眼底,满是嘲讽和鄙夷,“你也只会做个对女人动手的懦夫。”
秦放怒极:“懦夫?那一心爱恋你,终生不肯结婚的秦肆才是!当年我既然赢了秦肆,就会一直赢下去!”
皇甫师燃冷笑,“碍于很多原因,我不会与你离婚,但是秦放你别放了,我们俩早就是貌合神离的夫妻了,连做戏都不需要,你还装什么深情?”
装深情?
这三个字,疯狂的在秦放的底线上跳动着。
他还要再说什么,皇甫师燃的眼神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秦戈就站在两人不远处。
凉薄又放肆的,嘲讽两人:“貌合神离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为我这么个多余的人吵起来?”
皇甫师燃咬着唇。
儿子变成这个样子,她有很大的责任。
她刚要说话,就听秦戈淡淡说道:“当初你出面保她,不是我看在你的面子放了她,你那么聪明,怎么会傻傻地认为,我真把你当妈了?”
秦放蹙眉:“你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
“母亲?你们俩提供给我一套不算完美的DNA,就想做我的主?笑话!”
秦戈的傲慢和冷漠,刻在了骨子里。
秦放和皇甫师燃对视一眼。
同时看出对方的无力和愧疚。
秦放道:“你要是想留下那林婳,父亲可以帮你!甚至可以帮你杀了谢舟寒!”
皇甫师燃抬手就要打秦放的耳光,被秦放掐住手腕,“燃燃,别忘了,秦戈才是你唯一的血脉!”
林婳那个外人,只会讨巧卖乖,欺骗她的信任。
皇甫师燃一字一句道:“只要有我在,你们父子俩就别想胡来!”
秦戈闻言,放声笑了出来:
“可笑。这世上,唯一可以威胁我的,只有她!”
当年他肯答应放人。
不是因为皇甫师燃用母亲的身份施压,也不是因为姓顾的不惜代价,而是因为……
他心疼她刺伤她自己细嫩白皙的肌肤。
惊诧她宁愿自杀也不愿留下的决绝。
更想,赌一把!
赌她,遇终生。
最终,也只能是他的一生。
“我来,是想提醒两位,陆氏既然要与谢氏联手,秦氏和皇甫家族,都该选个对的靠山了。”
皇甫师燃眯起眼:“你果真投靠王室了。”
秦放并不在乎这些权柄争斗。
他这一生,以为追求的是无尽的财富和掌控力。
最后才发现,大半辈子都活在自欺欺人的自负牢笼。
他看向皇甫师燃,语气莫名的柔和了许多:“你母亲选谁,我就选谁。戈儿,对你母亲恭敬些,我的就是你的。”
皇甫师燃嫌恶秦放突如其来的“深情”。
挣脱他的手,后退几步,冷冰冰道:“皇甫家族不会成为任何人手中的武器,包括王室。”
底蕴深厚,堪比王室的皇甫家族。
怎么可能甘心被人利用驱策?
她虽然不是家主,却依旧是皇甫家族的明珠,绝不可能暗投。
秦戈冷笑。
话,已经带到。
不识趣的,早晚都会被清除出局。
他转身。
听到那身为自己母亲的人大声喊他:
“秦戈!她不爱你,你强求有什么用?”
秦戈抬手,尾指摩挲着曾绑了五年发带的腕处,狂傲又阴邪地说了那句全天下小三都要钦佩的无耻之言:
“我都不嫌弃她有老公,她有什么资格嫌弃我爱得疯?强求?老子偏要强求一次!”
眼看儿子一意孤行,皇甫师燃的手微微颤抖着,不知是气急,还是无力了。
秦放趁势,搂住她的肩。
“我说过,他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从来都不是!”
“放开我!”
“怎么,不让我这个正经丈夫碰,难不成还想让你的小叔子碰?”
秦放这话,为自己招来一记响亮耳光。
“秦放,你无耻!”
皇甫师燃的声音有些哭音藏着,秦放还是听出来了。
他重重道:“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不是双性lian!那都是外界胡说八道的!”
皇甫师燃听到那三个字。
心头狠狠震动,本以为麻木的心头,却产生了巨大的痛意。
她别开眼,“与我无关了。”
亲眼看到他带着gay吧的头牌走进酒店。
推开门的时候,亲眼看到他沉迷在那禁忌的情感中……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