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焦急冲出,推开产房,冲着外面的一群人扯开嗓门喊:“产妇大出血需要紧急输血,血库现在没A型血了,你们有没有谁是A型血愿意献血救一下产妇的?O型血也可以的。”
大伙面面相觑,说:“我不知道我是啥血型啊。”
“对,我也不知道。”
护士急道:“不知道什么血型的没关系,可以去验一下。”
有人问:“咱们献血,给钱不?”
“给!”护士肯定的回答。
可是大家的积极性还是不高。
“哎我可是听说,这献血了,身体可受不了,得虚上个大半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干啥活都不行,吃好几只老母鸡也难补回来呢。
虽然我很想救人,可是我身体不好,不能献,不能献。”
大伙一听,赶紧点头:“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卖血那点钱还不够我买老母鸡补身体的。”
大伙纷纷摇头表示有心无力。
那被众人压在屁股底下的老妇人探出脑袋焦急询问:“护士护士,大出血的那人是我闺女吗?是不是叫杨秀丽啊?”
“不是,大出血的那个女同志叫沈子渝,就是你刚刚抢走的娃子的妈。
要不是你抢人娃,人家也不会再次出血。
你得负全责啊。”护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我闺女咋样了啊,她大出血止住了吗。”
护士眼神不悦,说:“咱医院血库的A型血和0型血全用到你闺女身上,你闺女已经没事了,还要再观察一下,等情况稳定了会出来的。”
老妇人听到这话后,松了口气。
可耳边却传来大伙的骂声。
“哼,你个死老太婆,坏事做多了,报应到你闺女和外孙身上了吧。
真是人在做天在看,报应啊!”
“可不是嘛。要是刚刚那个女同志真出了什么事,就是你和你闺女给害的!”
“对对对,你个死老太婆把人家娃给偷了,害得人家就这么跑出来,大出血了。
你闺女把医院的血都用完了,一点都不给人家女同志留。
你们母女俩真的是丧尽天良啊,存心让那女同志去死啊!”
“太恶毒了!你们母女咋不去死啊。”
“就是,呸!”
老妇人被骂得一个字都没反驳,大家说得没错,她的确是做错了事,该骂!
她心里也是悔啊,她刚刚就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那种事。
如今她也想挽回,她说:“护士,我是A型血,我可以给那女同志献血。”
护士眼睛一亮,然后露出失望的表情:“你现在这身体情况恐怕不适合献血,这样吧,你先等着,我去广播一下,若是实在找不到人献血,你再献。”
老妇人赶紧点头:“好!你快去!”
小护士撒腿就跑,产房里边还等着救命呢。
门诊那边,医生看了看手中的检查单子,对着坐在对面的李桂娟几人说:“从李桂娟同志的检查报告来看,没什么大碍,我开点药拿回去按时吃就行,平时注意多休息,不要动怒。”
“好,谢谢医生。”
几人走出来,李桂娟就忍不住骂了起来,“儿子你听到了吧,医生都说了,不要动怒,意思就是我这病是被沈子渝那个婆娘给气的。”
周进树手里抱着张荷花的女儿大丫,点头:“妈,等回去我就让沈子渝给你好好的道歉。”
“哼,儿子你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那个沈子渝整天欺负我和你爸,”
“放心吧妈,我回来了,一定不会让她再欺负你们的。”
李桂娟这才满意的点头,准备回去了。
可她四处看看,却没看到张荷花,好奇的问:“咦,荷花呢,去哪儿了?”
周大强说:“刚刚荷花拿着单子去缴费了。”
周进树眉头皱了皱,说:“她好像去了很久了,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去找找,爸妈,你们先看着孩子,就在这里等我。”
说完,周进树把大丫往李桂娟怀里一扔,就跑了。
大丫很乖,不哭不闹的,李桂娟夫妇也乐意带着。
周进树先是跑到一楼大厅,这会儿医院里没几个人,大厅里一眼看得到头。
张荷花没在这里,周进树又往楼上挨着挨着找。
到三楼妇产科的时候,周进树就看到走廊尽头围着许多人。
他心里咯噔一下,有预感觉得张荷花肯定在那儿。
他快步跑过去,挨个扫过每个人的脸,没看到张荷花。
他有些失望。
这会儿突然听到了张荷花的喊声:“周大哥周大哥!救我啊!”
周进树低头一看,张荷花竟然在人群最底下压着,她不喊一嗓子,根本就看不到她。
“荷花,你怎么了。”周进树赶紧过去,“你们干什么呢,快让开啊。”
婶子们见周进树穿着军装,态度也蛮好的,说:“你是谁呀?我们可不敢起来,万一这个偷娃贼跑了呢,你负责啊?”
周进树已经退伍了,今天刚把战友的妻女张荷花和大丫带回家,想要照顾她们以此报答战友的是舍身救命之恩。
没想到家里竟然发生了这事儿,他根本来不及换衣服就来了医院。
“什么偷娃贼啊。”周进树有些懵。
张荷花赶紧解释:“不是的,就是误会,周大哥你相信我,我不是偷娃贼啊,你快救救我,我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周进树也见张荷花脸色不好,赶紧说:“大家先起来,这样吧,我做担保,我保证她不会跑,行吗。”
大伙相互对望了一下,秉着对他那身衣服的信任终于起来了。
地上的张荷花看起来十分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非常凌乱。
周进树弯腰把她扶了起来,递上一块手帕,让她擦擦脸。
张荷花站起了身子,一头扎进周进树的怀里,哇哇哇的哭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委屈。
大伙就这么看着两人,猜测两人的关系,小声议论:“哎这两人是夫妻吧,抱这么紧。
就算是夫妻也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啊,有伤风化。
不是吧,我刚刚听到那女同志喊男同志周大哥呀,不像是夫妻。”
这会儿,医院广播响了起来,是急需A型血救产妇的广播。
周进树抬头听了听,可是张荷花哭声太吵了,他没听太清楚,只听到个A型血,他小声嘀咕:“A型血咋地了?我好像就是A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