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温梨初略显无力的坐在书案前,看着那连位置都没移过的书册。
“小姐,您这突然要让二爷读书,到底是为什么啊?”
翠夏只知道这段时间,小姐从在书架上找书,到想着各种法子让二爷进书房简直跟魔怔了。
“二爷一惯闲散惯了,这突然之间的……”
翠夏没把话说完,但温梨初怎么会听不懂呢。
是啊,爹闲散惯了,让他读书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那还能怎么样才能让他爹踏上仕途,从军?不不不,这是嫌爹死的太慢了。
她苦恼不已。
“小姐,大小姐去我们院子里了。”
翠夏听到下面下丫环的通报,对自家小姐说道。
“呵,打秋风的又来了。”
温梨初说的一点不客气,翠夏这几天倒是习惯了她这般模样。
只不过听了还是想笑。
从前自家小姐一心跟府里的各个小姐少爷交好,什么好东西都一股脑的往外送。
现如今,也不知道大小姐这趟会不会被小姐气死。
“走,去看看,她又看上我屋里什么东西了。”
说完,起身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穿过回廊,来到自己的院子里。
刚抬脚进门就看到温棠妤正拿起一根纯金穿花戏珠步摇往自己头上簪。
她不疾不徐,两三步便来到温棠妤身侧,抬手。
刚簪上的步摇就被温梨初拿在手里。
在温棠妤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步摇稳稳的簪在了温梨初的头上。
“刚觉得头上少了些什么,大姐姐选的正合我心意。”
说完,微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伯府大小姐。
温棠妤手还悬在发髻旁,瞧着那支簪在温梨初头上的步摇,嘴角快要挂不住了,轻轻抽搐了一下,面色不悦。
温梨初看着她的表情,到底是谁的东西?还不高兴上了?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气她,还微微侧手,扶了扶那刚戴上的步摇。
“大姐姐来我这儿可是有什么事?”她就这么看着她问。
温棠妤清了清嗓子,“三妹妹前几日不是病了吗?今日我特意来瞧瞧你。”
“谢过大姐姐关爱了,我那病啊,半个月前便好了,大姐姐若是不提,我都快忘了。”她大大方方的笑说。
温棠妤嘴角又抽了抽。
温梨初发什么神经?今日怎么哪哪都不对劲?
“大姐姐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看我了吗?”
她睁着一双圆圆的杏眼,满脸的期待。
温棠妤一时语塞。
她哪里会带什么东西。
“呀,大姐姐这七色宝珠赤金镯子真好看。”
她一双眼滴溜溜的看着温棠妤手上的镯子。
温棠妤一双美眸瞪大,见了鬼了,死死的把镯子往腕上推。
尴尬的笑,“这镯子口子小了些,一时取不下来送妹妹,要不下次妹妹看中什么,同姐姐说,姐姐定送你。”
“当真?”温梨初真真的问。
温棠妤尴尬的应,“当然。”
“那阿初便先谢过大姐姐了。”她说着。
随后打量着温棠妤身上的首饰。
“大姐姐既然来看我,那坐下喝盏茶吧。”
“翠夏……”
“不用了三妹妹,我还有些事,见你没事儿那便放心了,我就先走了。”
说着,生怕温梨初硬留,连忙朝着屋子外面走去。
看着忙不迭往外走的温棠妤,温梨初一脸可惜的模样。
一样都没扒拉下来。
见走远了的温棠妤,翠夏噗嗤笑了出来。
“小姐,大小姐今日的表情,可真精彩。”
温梨初在桌前坐下,取下刚才簪上的步摇。
“从今日起,她休想在我这儿拿走一样东西。”
翠夏双手接过步摇,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奴婢这就收好。”
她拿了一块绿豆糕,“走,咱们出府去逛一圈。”
翠夏也高兴。
主仆俩就这么朝着外面走去。
马车慢慢的走在街上。
“去千帆阁。”
温梨初话落。
翠夏看向自家小姐,这是要去抓二爷啊。
“小姐,您这是要去把二爷带回来吗?”
“我又不是我娘,哪有去千帆阁抓爹的女儿,我就是想去看看,那千帆阁到底有什么好东西,我爹天天往那儿跑。”
她坐在马车上,撑着下巴。
她是真没去过千帆阁,倒是听过。
听说,里面什么珍奇宝贝都有,今天就去见识见识。
马车停在千帆阁门口。
温梨初戴上围帽,让翠夏戴上了面纱,防止被她爹认出来。
门口的小厮见温梨初的打扮就认定了,这定是哪家小姐想要掏什么稀罕物来了,恭敬的请了进去。
进了里面,温梨初才发现,千帆阁可说是聚宝阁了,死物活物都有,还分楼层。
里面的人,无不是绫罗绸缎打扮,贵气非凡。
此刻,阁中央的高台上,正在竞买。
“波斯七彩莺歌,起卖价一千两,一百两一次加价,现在,开始!”
听到价钱,温梨初脚步停下,侧首看去,什么鸟,这么贵,冤大头才买吧?
“一千五百两!”
底下一出价,竟是直接加了五百两。
温梨初寻着视线看去,差点没站稳。
这不是她爹吗???
“小姐,好像,是二爷。”
翠夏看着台上的鸟,小心的说着。
“我娘到底每月给他多少银子使……”
她喃喃着。
“二爷每月在夫人那儿领三千两银子,公中应是领二百两。”
翠夏一五一十的答了出来。
此时,温梨初才第一次直视她娘有多富。
“一千六百两!”
温梨初顺着声音看去,居然有比她爹还冤的人……
“一千八百两!”
温梨初捂着额头,好家伙,她爹是真喊的出口。
“还有加价的吗?一千八百两!”
“没有的话,一千八百两一次!”
“一千八百两两次!”
“一千八百两三次!”
“成交!”
温徵明别提有多高兴了,若是再有人加价,这莺歌他就无缘了!
他兴冲冲的就朝着后台走去领鸟。
温梨初的一脸恨铁不成钢。
比起她,她爹才是真正的娇养的吧。
简直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幼时有父母疼爱,祖荫庇护,成婚后有妻子打点一切,使不完的银子。
若不是她重生知道之后的事,她也会觉得她爹就这样过一辈子真真是美满万分。
但现在有多恣意,一年后便有多绝望伤痛。
恰恰是看到了这一幕,让她更坚定,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一定要想办法改变那一切。
此时,一道玄色身影站在二楼雅座开阔的雕花窗台前。
男子宽肩长腿,面容如玉,眉眼间透着清冷孤傲难掩通身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