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天空……裂开了?”
一个十三番队的年轻队士仰着头,嗓子发干,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身边的同伴死死盯着天空,手里的斩魄刀在颤抖:
“那、那是什么东西……虚吗?这尺寸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我……我想回去……”
话还没说完,沉重灵压从裂缝中倾泻而下,轰然砸在整片战场上。
下方无论是死神还是虚,动作瞬间迟滞。
灵压弱些的队士直接被压得扑倒在地,脸贴着混着血污的泥土,连抬头都做不到。
那些低级的虚更惨,几只离裂缝近的当场被碾成破碎的灵子,连惨叫都没留下。
还能勉强站稳的,至少也是接近席官级别的死神。
可他们也仅仅是“站着”而已,脖颈上青筋凸起,才能一点点把视线挪向天空。
然后,他们看见了。
那张从小山般的漆黑裂缝中,缓缓探出的惨白色巨大面具。
“完了……”有人喃喃道,声音里透着股冰凉的绝望,“这肯定就是……教材里提到过的‘大虚’。”
“连队长级死神都不一定能对付的那种……”
“看来今天……真要死在这儿了。”
十三番队的队士们脸色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后退,可脚步却被恐惧和灵压双重钉在原地。
与之相反,十一番队的人虽然同样面色凝重,却一个个咬紧牙关,把斩魄刀握得更紧。
他们眼里没有退缩,只剩执拗的凶光,死也要砍那东西一刀。
可绝望是实实在在的。
光是那张探出来的巨脸,恐怕就有几十米高,几乎把整个裂缝塞满。
紧接着,两只同样庞大的手掌从头部两侧伸出,扒住裂缝边缘,猛地向外一撕。
咔嚓!
天空真的被扯开了。
一道横贯天际的漆黑裂口,像道永不愈合的伤疤。
随后,一只巨大的脚掌从裂缝中踏出,光是脚趾甲的高度,就已经超过了普通死神的身长。
当它完全降临现世时,灵压的重量再度暴增。
几只本就奄奄一息的虚,啪地直接被压成了灵子残渣。
……
“呼。”
言寺拉着灵压紊乱,呼吸急促的阿西多,稳稳落在刳屋敷剑八身旁。
这位十一番队队长正歪着头,单手扶着脖子左右转动,颈椎发出咔吧咔吧的轻响,一脸“睡得落枕了刚醒”的随意表情。
言寺心里那块石头咚地落了地。
乌鸦嘴是灵验了,大虚真来了。
但就这种程度,别说砍死刳屋敷剑八,能不能让他认真起来都是个问题。
除非来的是瓦史托德那个级别的顶级大虚,否则眼前这大块头,恐怕只够这位“剑八”热热身。
“刳屋敷队长!”
志波海燕踉跄着冲过来,额头上全是汗,显然在大虚的灵压下行动颇为吃力。
他看到刳屋敷剑八那副轻松热身的样子,明显也松了口气。
可当他目光扫过旁边,阿西多副队长还在喘气调整呼吸,言寺未来这个九番队五席,居然脸色如常,连发型都没乱。
志波海燕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你怎么没事?”
言寺保持着一贯的“尸魂界贵公子”式冷脸,瞥了他一眼,平静吐出:
“因为我帅。”
志波海燕一呆,差点没岔气:“我承认你长得是不错!但帅和能顶住大虚灵压有关系吗?!”
言寺转过脸,用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看着他,又补了四个字:
“帅即是强。”
志波海燕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这毫无逻辑的暴言。
言寺已经不再理他,转向还在扭脖子的刳屋敷剑八:
“队长,赶紧动手吧,再拖下去,真有人要顶不住了。”
“喔?抱歉抱歉,”刳屋敷剑八哈哈一笑,摸了摸后脑勺。
“老毛病了,总想看看对面能掏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他之所以一直没动手,是在等对方先进攻,一如之前在更木区遇见那位青年时。
他顿了顿,望向那只正低头俯视战场,在挑选点心的大虚,笑容里透出无趣。
“不过,让客人等太久也不礼貌。”
他双手握住斩魄刀的刀柄,举过头顶。
没有咏唱,没有蓄力,甚至没有特别夸张的架势。
只是简单地,朝着远处那只山峦般的巨影,一刀挥下。
空气在这一刻凝结。
然后,一道纯粹由灵压构成半月形斩击,撕裂大地,切开空气,朝着大虚的脖颈无声掠去。
所过之处,连光线都仿佛被一并斩断。
刳屋敷剑八挥出的那道紫色刀芒,安静地掠过大虚的脖颈。
紧接着,那股压在所有人肩头的重压灵压,“噗”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多正咬牙苦撑的死神队士,猝不及防下失去了对抗的目标,身体猛地向前一栽,狼狈地跌倒在地,发出哎哟的痛呼。
“嗷!”
直到这时,高空中才传来沉闷的嘶吼。
那山峦般的白色巨影,从脖颈处开始,迅速崩解成漫天飘散的幽蓝色灵子光点,静静消散在硝烟弥漫的天空中。
“啧,果然没意思。”刳屋敷剑八把斩魄刀随手扛在肩上,撇了撇嘴。
刚才那刀下去,手感跟砍那些普通虚没什么本质区别,无非是目标大点。
连让他心跳加速半分都做不到,实在提不起劲。
他之前砍那些普通虚砍得还挺欢,毕竟数量多,活动筋骨也算有趣。
但这事就像踩蚂蚁,踩死一百只和踩死一只,带来的“乐趣”本质上没差别,都无法真正点燃他骨子里对战斗的渴望。
“阿西多,”他头也不回地吩咐,“带人把周围清理掉,差不多就该回去了,这地方味道真难闻。”
“是,队长。”阿西多沉稳应声,开始组织还能动的队士。
劫后余生的死神们,这时才彻底回过神来。
“看……看到了吗!一刀!就一刀!”
“太强了!这就是‘剑八’!最强的死神!”
“什么狗屁大虚,在刳屋敷队长面前就是垃圾!”
“我刚才真的以为要死了……呜呜……”
激动、崇拜、后怕、脱力……种种情绪爆发出来。
不少队士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脸上又是汗又是泥,却也挂着如释重负的傻笑。
志波海燕也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指挥十三番队的人救助倒地的同伴。
然而,言寺没有去看那些欢呼的人群,也没有看收刀归来的刳屋敷剑八。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着天空。
裂缝依然在那里,没有丝毫要闭合的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