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豁出去了。
今天就算砍不下她的脑袋,也得撕开她那层画皮!
“你胡说八道!初夏,当母亲的心疼孩子,舍不得分开,我懂!咱们可以慢慢谈!可你为达目的,啥脏水都敢泼我头上?你讲不讲理?有没有证据?空口白牙就能定人死罪?”
江芸娘立即站起身来,脸上写满愤怒。
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许初夏不会一直沉默。
但她不怕,因为她早已准备好应对之策。
就算查到头破血流,也追不到她身上。
春晓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娘,药渣埋在后院那棵歪脖子树旁边!做香囊的布料就藏在林嬷嬷的抽屉里头!你让人去翻,准能翻出来!】
小欢欢急得在肚子里直蹬腿。
她清楚地记得每次闻到那股奇怪香味时,都是从林嬷嬷房里飘出来的。
“求将军替我们娘俩讨个公道!”
心里有了靠山,许初夏扑通一下就要跪下。
可还没等她膝盖碰地,南宫冥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你现在可是怀着身孕的,哪儿能随便下跪?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们母子饿着!”
南宫冥声音沉稳。
他眼神坚定,又朝身后一挥手,示意亲兵守在外围。
“我不要别的,只要一个清白!夫人不是总说要证据吗?我现在就给她证据!”
许初夏侧过身,望着南宫冥认真道:“能不能派几个得力的人,把海棠院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查一遍?”
林嬷嬷一听,心猛地一沉,脑门差点冒汗。
她记得那块料子。
好端端的一匹绸,被她扯了老大一块去做香囊,剩下的还压在柜底舍不得扔。
那天夜里她偷偷缝制,连灯都不敢点得太亮。
这要是被人挖出来,可不就全穿帮了?
她赶紧朝江芸娘递眼色,满脸都是求救的劲儿。
“一个姨娘,竟要搜主母的院子,这规矩怕是乱了吧?”
江芸娘冷笑一声,指甲掐进掌心。
“光明磊落还怕搜?夫人要是心里没鬼,干嘛这么紧张?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孩子!我这条命不重要,可我肚里的骨肉不能受委屈!”
女人一旦当了娘,骨头都硬三分。
此刻的许初夏,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任打任骂的小丫头了。
她知道这一查,要么真相大白,要么自己再无翻身之日。
【娘亲真飒!冲啊别怂!】
小欢欢在肚子里挥拳加油。
坏人就得当场揭发,绝不姑息!
她用尽力气踢了一脚,像是在为娘亲助威。
“要是翻不出东西来,你待如何?”
事已至此,江芸娘再拦反而显得心虚,只好冷着脸逼出这句话。
“若是一无所获,我当众磕三个响头,给您赔罪!”
“倒也不必。”
江芸娘眯起眼睛,一字一顿道:“孩子生下来之后,立刻滚出将军府!敢不敢应?”
许初夏咬住了嘴唇。
让她认错可以,可要她生完孩子就走,怎么能舍得?
那是她十月怀胎换来的命根子啊!
她不能松手。
【娘,别怕!有我在!就算她赖着不走,咱也有法子轰她出去!】
小欢欢在肚子里翻了个身,轻轻踢了一下。
“行!不过要是真搜到了,夫人是不是也该收拾包袱,马上搬出去呢?”
许初夏抬起头,目光直视江芸娘。
这话一出,江芸娘瞬间卡壳。
她从未想过许初夏竟敢反将一军,还把话逼到这种地步。
【娘,这时候不抱大腿更待何时?爹爹才是这家说了算的人!你靠他呗!】
小欢欢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知道局势微妙,稍纵即逝。
抱大腿?
怎么靠?
许初夏心头一紧。
虽然跟南宫冥有过亲密的时候,可那都是被逼无奈。
这种话让她当众撒娇,实在难为情。
管不了那么多了!
拼了!
不管别人怎么看,她都要护住孩子。
她往前迈了一步,在众人面前伸手轻轻拉了拉南宫冥的袖角。
“夫君……我只是想护住咱们的孩子,你也希望他平平安安对不对?”
她说的是孩子,也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她抓住了这个点,死死不放。
江芸娘站在一旁,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光天化日之下,这女人竟敢如此轻佻,还叫得这么亲热!
许初夏明明一贯沉默寡言,忍气吞声,怎会突然变得这般胆大?
她背后是否有人指点?
还是说,这一切早有预谋?
“搜,全给我仔细搜!”
南宫冥冷声下令,眉宇间没有一丝犹豫。
话音一落,几十个平日训练严苛的仆从立刻冲进各处房间。
脚步声杂乱,翻箱倒柜的声响此起彼伏。
江芸娘和许嬷嬷脸色发白,坐在那儿手脚发凉。
“将军,夫人房里查过了,没发现什么可疑东西!”
“将军,书房也翻遍了,干干净净!”
江芸娘站在一旁,双手紧握在身侧,指尖微微泛白。
想找她的把柄?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将军明鉴,妾身是清白的,经得起查!”
她抬起头,目光坦然,声音清亮。
只要过程公开,她就有机会反咬一口,把水搅浑。
“清不清白,现在说还早了点吧?”
许初夏轻轻一笑,眼神扫过林嬷嬷。
“主子的屋子查了,底下人的住处,可都看了吗?”
林嬷嬷被她一眼盯住,手一抖,慌忙低下头去。
她不敢抬头,更不敢应话。
“屋里查完,后院也别漏了,犄角旮旯都翻一遍!”
许初夏转身对士兵下令。
她知道,真正见不得光的东西,从来不会放在主人房中。
真正的证据,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江芸娘掌心全是湿的。
这许初夏,难不成真能掐会算?
她强迫自己站稳,不动声色地擦去手心的汗。
后院……她反复叮嘱过许嬷嬷,所有东西都要处理干净。
可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
“许初夏,你步步紧逼,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想拦,却连个由头都拿不出来。
对方只是按规矩搜查。
她若强行阻止,反倒显得心虚。
“夫人急什么?”
许初夏歪着头,瞧着她坐立不安的模样,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她并未回应指责,反而缓步走近几步。
越是焦急的人,越容易露出破绽。
“谁急了!”
江芸娘嘴上硬气,脸却绷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