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虽不情愿,也只能服从。田径场还有其他班级的同学,找了个相对空旷的位置集合。做完热身运动后,拿着器材去打羽毛球去了。
跑完八百米,梁雨额头沁了层薄汗,干脆脱了身上的校服外套,扔到一边,做准备活动操。
“扩胸运动,一二三四……”
体育老师在前面看着学生做的是否规范。这节课学的是打排球,两人一组进行练习。
一节课过去了,宋林致和前世一样手腕处有点淤青,打排球打得手都疼了。
然后,她秀眉微拧,好像前世隐隐约约碰见了什么人,她也记不清了,猜测应该是无关紧要的人,不然自己怎么会记不住呢。
她笑着安慰自己,就这样放平心态吧,毕竟自己是重活了两世的人。
梁雨抬手看了眼时间,将排球往上一抛又稳稳接住,走到宋林致面前:“准备一下,快下课了。”
宋林致仰起头,天空阴沉沉的,看不见一丝阳光,连空气都有点儿闷热。
有点像世界末日将要来临,她猜测,应该要下雨了。
体育老师吹哨一声,班上的同学就赶过去集合,老师安排好人将体育器材放回器材室就解散了。
立时做鸟兽散,梁雨抄起地上放着的校服,挂在臂弯处,拉着宋林致踩着人造草坪小跑起来。
忽然,梁雨顺手摸了摸校服口袋,空空如也,脚步顿住,惊呼一声:“糟了,我饭卡不见了,应该是掉地上了,我去找,你就在这等我。”
宋林致安慰:“好,你别急。”
她看着梁雨的背影远去,一个人乖乖地站在那里。
贺铭将其中一件校服递给谢嘉珩:“你的。”
“谢了,兄弟。”
“喔吼。”贺铭心情有些兴奋,因为明天周末不用上课,右手拿着校服一端在空中甩了起来。
谢嘉珩穿上那件校服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儿,似乎比之前更短了些,低头仔细一看,果然不是自己的。
他立马小跑过去,喊道:“老贺,你拿错了,我穿的这件才是你的。”
宋林致低头注意到自己鞋带松了,感觉鞋里进了黑色颗粒橡胶,于是蹲下身去系鞋带,试图把橡胶弄出来。
“什么?”贺铭依旧激动地挥舞着校服。
谢嘉珩扯着嗓子,风灌进喉咙里:“我说你拿错了校服。”
贺铭神情一愣,动作一顿,将手中的校服甩了出去。不偏不倚,盖在宋林致的头上。
“……”谢嘉珩直接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宋林致忽然发现光线一暗,还以为是梁雨在逗她,也不着急,陪她玩。
谢嘉珩一步一步走向她,心跳却莫名有些加快。
谢嘉珩走到她面前,心跳骤停一瞬,不自觉地蹙了蹙眉,这种感觉说不上难受只是很奇怪。
他担心直接一把扯下来,容易伤到人。然后半蹲了下来,温声道:“不好意思,同学。”
宋致运一时错愕,嘴唇微动,难道不是梁雨?那是谁?
她刚抬起手想一把掀开头上的校服,却被人抢先一步。
谢嘉珩碰到校服下摆,指尖发颤,慢慢地往上揭起,宋林致抬起眼眸,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她可以在他眼眸中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脸。
原本厚重的阴云忽然破开一道裂缝,一束阳光涌出来,迅速铺满原本阴沉的天地。
此刻,仿佛时间静止,连空气都凝固了,周围的喧嚣像是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追逐嬉闹的身影、学校广播站放着的歌曲,全部模糊成了背景。
谢嘉珩鸦羽似的眼睫颤了颤,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不重,却带着奇异的震颤,顺着血管蔓延开,让指尖都有些发麻。
谢嘉珩薄唇微张,目光贪婪地停留在她脸上,手中的动作滞在半空中。
宋林致只是神色平静地对上他的目光。
一道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梁雨小跑着朝她的方向赶来,兴奋地大喊道:“我找到我的饭卡了!”
听到这声动静,谢嘉珩理智回笼,喉结动了动,慌不择路地收回视线,微微别开脸,继续拿回校服。
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薄红,连带着脖颈都染上几分淡淡的粉色。
他抬手摸了摸后颈,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刚才不好意思,我朋友他……”
话还没说完,宋林致连忙打断,声音依旧平淡:“没事。”
话音未落,谢嘉珩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宋林致直接从他身侧经过,往他身后走去。他的衣袖擦过她的手臂,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带着极轻的触感。
谢嘉珩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贺铭的关肘碰了碰他:“看什么呢?魂都快被勾走了。”
谢嘉珩迅速收回视线,扯唇笑了一下:“没什么,走吧。”
“你们怎么还在这?”徐承光已经放完器材经过操场。
贺铭将手搭在徐承光的肩上,冲宋林致的方向扬了扬头:“你珩哥一直盯着人家女生看。左边那个。”
谢嘉珩否认道:“我没有,走吧。”
徐承光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两个女生当中,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宋林致,是王妃,脸上藏不住的喜悦,刚一张口想告诉谢嘉珩,脑海里想起他那天晚上的话,笑容顿时收敛,也不说话。
还是算了吧,瞧见他刚才的态度,既然他不想听,徐承光也就不勉强。
……
打完饭,找了个干净点的餐桌,两人坐在座位上。
“刚刚那个男生,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帅不帅?”
宋林致眼睫微垂,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对视的脸,见到他,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谈不上讨厌,只是第六感告诉她应当要远离。
她抿了抿唇:“嗯,挺帅的。”
梁雨见她此刻兴致不高的模样,还以为是上节体育课运动完太累了,没什么食欲。
晚自习放学后,谢嘉珩两人回到家后。徐承光洗完澡出来,看到谢嘉珩还是这副和他进去洗澡前不变的神情。
谢嘉珩窝在沙发处,脊背放松地靠着靠背,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支着下颌,目光只是定在对面墙上的那幅画作上,眼神空茫地像蒙了层雾。
他就这么坐着,徐承光出声喊了两遍都没听见,直到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像被惊喜似的眨了眨眼,茫然地转头:“啊?”
徐承光坐了下来:“你在想什么?”
谢嘉珩偏过头去,若有所思道:“你相信一见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