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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夜雨惊魂,白莲初现狰狞

    第八章:夜雨惊魂,白莲初现狰狞

    出了狮子楼,夜风卷着细雨扑在脸上,沁骨的凉。

    武大郎一路都在抖,像是秋风里的最后一片枯叶。

    他抓着林晚星的袖子,几乎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臂上,嘴里反反复复只嘟囔一句话:

    “完了……完了……杀了王婆……这下真的完了……”

    林晚星任由他抓着,另一只手却悄悄扶住他发软的身体,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大郎,莫怕。王婆没死。”

    “没死?”武大郎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可……可二郎明明把她从二楼扔下去了!我亲眼看见的!”

    “二楼而已,下面又恰好是卖豆腐脑的摊儿,那豆花担子软和,最多摔断条腿,死不了人。”

    林晚星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讨论明早的馒头该蒸几个褶,

    “更何况,真出了人命,西门庆就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走了。”

    武松走在前面,铁塔般的背影在夜色中像一堵移动的墙。

    听到林晚星的话,他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接了句:

    “我手上有分寸。那老虔婆脏了我的手,不值当。”

    武大郎半信半疑,但看着林晚星笃定的神色和武松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竟真的慢慢止住了颤抖。

    他小心翼翼地瞅了瞅两个并肩而行的人,忽然觉得,这个被自己视为累赘的娘子,和这个从小就不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弟弟,竟意外地……般配。

    这种念头刚冒头,就被他自己吓得掐灭了。

    他偷偷扇了自己一巴掌,在心里骂自己:想什么呢!那是你弟弟和娘子!

    回到紫石街小院,刚掩上门,憋了一路的雨便哗地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瓦片上,噼里啪啦作响,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屋顶奔腾。

    武大郎瘫坐在堂屋的椅子上,那件崭新的绸缎长衫被雨水溅湿了几处,他也浑不在意,只是喘着粗气,喃喃自语:

    “狮子楼……那可是狮子楼啊……咱们这辈子都没进去过的地方……怎么就闹成这样……”

    武松没理他,径直走到院中,任由雨水淋在身上,继续磨他那把刀。

    刀刃与磨刀石摩擦的声音,穿透雨幕,一下一下,像敲在人心里。

    林晚星也没进屋,她站在廊下,看着雨幕中武松的背影,忽然开口:“二郎,你今日在狮子楼上,不只想试王婆,对吗?”

    武松的动作停了,雨顺着他刚硬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刀锋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你在试我。”林晚星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事实,“看我是否慌乱,看我如何破局,看我……值不值得你信任。”

    武松沉默片刻,将刀收入鞘中,转身走进廊下,雨水顺着他湿透的衣摆在地上洇开一片暗色。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晚星,眼神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幽深。

    “你比我想象的,更沉得住气。”他终于开口,声音被雨声压得有些模糊,“王婆撒泼时,你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你早就知道她和西门庆的关系?”

    “知道一些。”林晚星点头,“王婆茶坊的生意,靠的是给西门庆物色女人、打探消息。

    她看大郎老实,早把我当成了西门庆的囊中之物。

    今日这场局,不过是以退为进,想在你这个‘打虎英雄’面前,坐实我妒妇、毒妇的名声,让你对我心生厌恶,甚至……”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甚至让你认为,我和西门庆早有私情,今日不过是做戏给你看。”

    武松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确实有过一瞬这样的怀疑。

    在江湖上混久了,什么肮脏手段没见过?

    美人计、离间计,早已是家常便饭。

    但林晚星的坦然,反而让他打消了疑虑。

    一个真正心中有鬼的女人,做不到如此镇定。

    “那你呢?”林晚星抬头,雨水顺着屋檐在她脚边溅起小小的涟漪,“二郎,你身上的符号,真的只是你娘的遗物那么简单?”

    武松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像被触了逆鳞的龙。

    他猛地逼近一步,高大的身躯几乎将林晚星整个罩在阴影里,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威胁:“你问得太多了。”

    林晚星没有退,反而迎着他的目光,寸步不让:“二郎,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护着你哥哥,我护着我这条命。

    可西门庆不会善罢甘休,白莲教更不会。

    若你我之间还要互相隐瞒,那明年的今日,便是我与大郎的忌辰,也是你……为你娘亲复仇失败的忌辰。”

    她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武松最痛的地方。

    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但最终,他还是退了一步,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在林晚星眼前晃了晃。

    “我娘临死前说,这符号,是‘钥匙’。”武松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

    “她说,这天下有很多人在找它,也有很多人想毁掉它。

    她让我务必保管好,说将来或许能凭此,找到害她的真凶。”

    林晚星仔细看着那块玉佩,借着廊下摇曳的灯笼光,她发现玉佩上的蛇缠莲纹样,与西门庆腰间的略有不同。

    蛇头的朝向、莲花的瓣数……似乎,是不同的“等级”。

    “你娘……也是白莲教的人?”她试探着问。

    武松摇头,眼神复杂:“我不知道。她从未提过,只说我爹是个普通的猎户。

    但自从她死后,我家便总有陌生人来翻找东西,我爹被逼得悬梁自尽。

    我十二岁便逃出清河县,流落江湖,为的就是躲开那些人,也为了能变强,强到可以查清真相。”

    林晚星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武松的母亲与白莲教有关,甚至可能是教中地位不低的“钥匙”持有者,那么武松本身就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西门庆接近他,或许不只是为了美色,更是为了这块玉佩。

    而她自己……

    她想起那本古籍,想起藏书印,想起梳妆台上的雕花,想起穿越前最后看到的那个与她七分相似的水红衣女子画像。

    难道说,她的穿越,也是白莲教“寻钥匙”计划的一部分?

    原主潘金莲,会不会也曾经是白莲教的一员,或者……是钥匙曾经的持有者?

    “二郎,”林晚星的声音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你可知这符号,在白莲教中代表什么?”

    武松沉默良久,才吐出两个字:“圣女。”

    “什么?”

    “白莲教中传说,圣女现世,必持此印。圣女可通古今,晓未来,能带领教众重建真空家乡,免世间疾苦。”

    武松冷笑一声,满是讥讽,“我原以为这只是邪教骗人的鬼话,直到……”他顿住,目光落在林晚星脸上,“直到我看见你。”

    林晚星浑身一震。

    通古今,晓未来……这不正是她这个穿越者最贴切的描述吗?

    难道说,白莲教所谓的“圣女”,就是穿越者?或者,是像林晚星这样知道“剧情”的人?

    雨势更大了,雷声滚滚而来,像是要将这天地都撕裂。

    林晚星还想再问,院门却被敲响了。

    “咚咚咚——”

    敲门声不急不缓,却带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威严。

    武大郎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谁……谁啊?”

    武松将林晚星挡在身后,手握刀柄,一步步走到门口,猛地拉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身穿皂衣、头戴官帽的差役,雨水顺着他们的斗笠滴落,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水花。

    “武松可在?”为首的差役声音刻板,“县老爷有请。”

    武松眉头一皱:“何事?”

    “何事?”差役冷笑一声,“你当街行凶,将王婆扔下狮子楼,致其重伤癫狂,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说何事?”

    王婆没死,但疯了?

    林晚星心中一紧,瞬间明白了西门庆的毒计。

    武松若拒捕,便是对抗朝廷,坐实了江湖匪类的身份;若束手就擒,进了县衙大牢,生死便由不得自己。

    更毒的是,王婆“疯了”——一个疯婆子的话,自然当不得证据,可她的“疯癫”,却能让武松背上“残暴不仁”的名声,让武家在清河县彻底臭了名声。

    “好一个白莲教,好一个西门庆。”林晚星在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走到武松身边,对差役福了一礼,

    “官爷明鉴,今日狮子楼之事,乃王婆寻衅滋事在先,我小叔子不过是正当防卫。

    况且,王婆摔下楼时我们看得真切,她落地时还是好好的,怎地就‘重伤癫狂’了?”

    “这我管不着。”差役不耐烦地摆手,“县老爷只发话,让武松去一趟。去不去,可由不得你。”

    武松的手按在刀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林晚星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背,对他摇了摇头。

    “二郎,去。”她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她压低声音,“这未尝不是个机会。”

    武松看向她,眼神询问。

    “王婆若真疯了,那她背后的白莲教,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他们要么会想办法灭口,要么会想法子把她弄走。”

    林晚星的声音极低,只有武松能听见,

    “我们正好可以借机,看看县衙里,到底有多少他们的人。”

    武松眼神一凛,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将计就计,要把这潭水彻底搅浑,逼白莲教的人自己浮上来。

    “好,我跟你们走。”武松松开刀柄,对差役说道。

    差役似乎没想到他这么爽快,愣了一下,才道:“算你识相。走吧!”

    武松跟着差役走了。

    院门重新关上,雨声依旧。

    武大郎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完了……全完了……王婆疯了,二郎被抓了,西门庆肯定还会再来……我们该怎么办……”

    林晚星站在廊下,任由夜风吹起她的裙摆。她看着雨幕,眼神亮得惊人。

    “大郎,”她轻声说,“明日一早,你去县衙,击鼓鸣冤。”

    “啊?”武大郎傻了,“我……我鸣什么冤?”

    “就说,”林晚星转过身,那张素白的脸在夜色中像一尊玉观音,“就说你老婆潘金莲,被西门庆和王婆合谋拐卖,

    幸得打虎英雄武松相救,如今西门庆怀恨在心,设计陷害忠良。

    你要状告西门庆,强抢民女,勾结恶霸,欺行霸市。”

    “啊?!”武大郎彻底懵了,“可……可这些都是假的啊……”

    “不,”林晚星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寒意,“从今日起,它们就是真的了。”

    她走回屋里,从箱底翻出那本从始至终都跟着她穿越而来的古籍。

    翻开最后一页,那个水红衣、眼角有泪痣的女人画像,在烛光下栩栩如生。

    林晚星伸出指尖,轻轻抚过画像的脸。

    “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一场大的。”她喃喃自语,“白莲教……圣女……钥匙……我倒要看看,这盘棋,到底谁才是执棋者。”

    窗外,雨越下越大。

    远处的狮子楼,灯火依旧。

    而更深处的暗巷里,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正静静地注视着武大郎家的小院。

    他腰间的玉佩,在雨夜里闪着幽冷的光。

    那蛇缠莲的纹样,与西门庆的、武松的,又有所不同。

    他看着林晚星窗棂上透出的剪影,发出一声极低的笑声。

    “圣女……终于现世了。”

    “传令下去,清河县所有教众,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在‘那位’到来之前,将她带回总坛。”

    “若她不从……”

    “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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