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好像凝固了，安静的有些诡异。
周南枝呼吸有些困难，她看着面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哪怕过了五年，这张脸依然能轻易挑动她的神经。
“傅总真会开玩笑。”周南枝长出一口气，推了推他。
傅铮没动，大手扣着她的腰，“你觉得我有时间跟你开玩笑？”
他目光平静，却透着一股狠劲。
不是玩笑。
周南枝的心沉了下去。
傅铮松开手，站直了身体，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袖口，语气恢复了冷漠，“傅川病了。”
闻言，周南枝愣了一下。
傅川是傅铮的弟弟。
外界都知道，傅家家主傅老爷子风流成性，私生子无数，但真正被承认带回傅家的，除了傅铮，就只有一个傅川。
她很早就听说傅川身体一直不好，从小就是药罐子。
“血液病。”傅铮丢出三个字。
周南枝是学生物的，很快反应过来，“骨髓移植呢？”
“配型失败了，傅家的所有人都试过了，骨髓库也找遍了，没有合适的。”
他转过身，隔着几米的距离看她，“医生给出的最后方案，是用同父同母兄弟姐妹的脐带血造血干细胞。”
周南枝眉头皱了皱，“傅川不是你亲弟弟吗？”
傅铮冷笑一声，“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和他配不上。”
周南枝不想探究，她只觉得荒谬，“所以，你要跟我生一个孩子，用脐带血救他？”
“是。”
周南枝一愣，惊讶的开口，“傅总，你在开玩笑吗？你怎么能保证我们的孩子一定能配型成功？”
“那是我的事。”傅铮修长的手指了指桌上的文件，“你只要负责生，剩下的钱，我会投给你们实验室。”
好一场交易！
周南枝看着那份文件，如果没有投资，实验室下个月就要关门，团队解散，所有数据清零。
她输不起。
可是，生孩子……
“我可以答应你。”
周南枝深吸一口气，挑眉看向他，“但是，我要做试管。”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还能提前筛选配型。
重要的是，她不用跟傅铮再多接触。
不管以前的傅铮如何，现在的他都是周南枝惹不起的存在，她很怕他。
就在周南枝以为他会考虑的时候，他勾唇，吐出两个字。
“太慢了。”
傅铮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比我更清楚试管的流程。你觉得傅川等得起？”
其实傅川还能等。
但他不想等。
他就是想看着这个女人在他身下，为了钱，不得不屈服的样子。
当年她为了钱抛弃他，走得那么干脆，现在为了钱，还不是要乖乖回来。
“就在这。”傅铮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会议桌上带。
周南枝惊呼一声，后腰撞在桌沿上，疼得她脸色发白。
“傅铮！你疯了！”
这里是会议室！
随时会有人进来！
“不做？”傅铮动作没停，另一只手已经探进了她的白大褂，“那就滚。你们实验室跟我没关系。”
他的手很凉，掌心带着薄茧，所过之处，激起一片颤栗。
周南枝身体僵硬，死死咬着唇。
她想推开他，可手碰到他胸口的那一刻，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记忆仿佛错乱了。
五年前，也是在这间实验室。
那是她第一次拿到奖学金，兴奋的睡不着。
傅铮陪着她熬夜，给她买宵夜，趴在桌子上看她做实验。
那时候他说：“南枝，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以后我赚钱养你。”
那时候的他眼里全是光，全是她。
而现在，他眼里只有冷漠，和报复的快感。
周南枝闭上眼，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是她先放弃的。
是她活该。
“……去酒店。”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求你。”
傅铮动作顿住。
他看着她那副隐忍屈辱的样子，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痛快，反而更加烦躁。
收回手，他顺便在那份投资文件上签下了名字。
半小时后。
瑞吉酒店的总统套房。
房间里没开灯，周南枝站在床边，有些局促。
傅铮抬眸，眼神危险，“等我给你洗澡？”
周南枝立刻转身进了浴室。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周南枝，你真贱。
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关掉水，擦干身体，裹上浴袍走了出来。
傅铮已经站在床边了，他脱了西装外套，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
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她还在滴水的发梢上。
“过来。”
周南枝一步步走过去，刚靠近，就被他一把拉倒在床上。
紧接着，男人靠了过来。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从前。
狭窄的出租屋里，拥挤的单人床上，他们也曾这样过。
周南枝眼角湿润了。
傅铮察觉到她的走神，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看着我。”
四目相对。
一个满眼痛楚，一个满眼占有。
谁也没赢。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傅铮靠在床头抽烟，神色晦暗不明。
周南枝从床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
她的腿还在发软，有些站不稳，但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穿戴整齐后，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
“傅总，希望你信守承诺，早点转钱。”
说完，她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转动门把手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震得傅铮心头一跳。
他盯着关上的门，烦躁地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真行。
提起裙子就不认人。
这女人，心是真的狠。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查一下，她这五年都跟谁在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