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爱卿,赵爱卿,你们给朕记住了。”
林休转过身,背对着他们,看着墙上那幅巨大的大圣朝舆图,声音低沉而霸气:
“从今天起,咱们的外交策略变了。”
“以前咱们是‘乙方’,得看人家脸色,得赔笑脸。但现在,咱们是‘甲方’!是‘大爷’!他们是来要饭的叫花子!哪有施舍的还要看乞丐脸色的道理?”
“朕不管什么礼仪之邦,朕只知道一件事——”
林休猛地回过头,眼里闪烁着金钱的光芒,“他们既然敢来,那就得把皮给朕留下来!想进京城?行,拿钱来买路!想住国宾馆?行,拿钱来开房!想吃饭?行,拿钱来买单!”
“外交无小事?屁!在朕这里,外交就是生意!而且是一笔只能赚不能赔的生意!”
一番话,如惊雷滚滚,把孙立本和赵正震得七荤八素。
甲方?
乙方?
虽然听不懂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但结合陛下那嚣张跋扈的语气,他们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那就是——不装了,摊牌了,我们要当恶霸了!
孙立本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崩塌重组:“陛下……这……这合适吗?万一激怒了他们……”
“激怒?”
林休笑了,笑得像个偷到了鸡的狐狸,“朕要的就是激怒他们!你想啊,他们要是客客气气的,咱们还好意思下手吗?只有把他们逼急了,逼疯了,逼得他们先动手打人,那咱们不就有理由了吗?”
“到时候,咱们不仅要他们的钱,还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他们不讲武德!骂他们野蛮!骂他们不知好歹!”
“这叫什么?这就叫‘碰瓷式执法’!懂吗?”
嘶——
赵正倒吸一口凉气。
碰瓷?执法?
这词儿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好像上次抓那些纨绔子弟的时候,陛下也是这么教的吧?
“陛下……高见!”赵正的眼睛亮了。
作为顺天府尹,他平时没少跟那些刁民打交道,这种“流氓逻辑”他一点就通,甚至还有点举一反三的天赋。
“可是……”孙立本还是有点纠结,“那‘指南’上说的‘空气净化税’,真的要收?这……这也太……”
“太什么?太不要脸?”林休挑了挑眉,“孙老头,朕问你,咱们大圣朝的空气好不好?”
“好……吧?”
“好不就得了!好的东西就得收费!这叫‘资源变现’!”林休理直气壮,“霍山写的那几条,只是基础!朕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照本宣科的,是让你们发挥主观能动性,给朕想出更多名目来!要学会举一反三!”
林休打了个响指,重新坐回龙椅上,一副“我要开始考核了”的架势。
“来,既然开了窍,那就别藏着掖着了。除了朕说的那些,你们还有什么损招……哦不,妙计?”
孙立本和赵正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名为“觉醒”的光芒。
这哪里是外交?
这分明就是杀猪盘啊!
而且是那种把猪骗进来,关上门,一边放着音乐一边磨刀的杀猪盘!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听着,孙立本那颗原本充满了“仁义道德”的心,竟然开始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好像……还挺刺激的?
以前接待使团,那是真孙子。生怕哪里招待不周,生怕哪里失了礼数,不仅要好吃好喝供着,临走还得送一大堆回礼,那是典型的“赔本赚吆喝”。
可现在呢?
按照陛下的这个逻辑,这使团就是送上门的肥羊啊!
不仅不用花钱,还能赚钱!还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欺负人!
这感觉……真爽!
孙立本深吸了一口气,原本佝偻的腰杆,竟然慢慢地挺直了。那双总是透着疲惫和焦虑的老眼,此刻竟然闪烁着一种名为“战狼”的光芒。
“陛下!”
孙立本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洪亮,哪还有半点刚才哭诉的样子,“臣悟了!既然陛下说要举一反三,那臣有一计!”
“哦?细说。”
孙立本嘿嘿一笑,那笑容里竟然带上了几分猥琐:“他们蒙剌话咱们听不懂,咱们的话他们也听不懂。这沟通嘛,就得靠通事(翻译)。这通事可是稀缺人才,收点‘润口费’不过分吧?一天五百两!概不赊账!要是想加急?那就得买‘尊享版’通译,还得排号!”
“还有!”孙立本越说越顺,“他们使团进京,按照礼制得有仪仗队迎接吧?这仪仗队出场费得算吧?奏乐得算‘版权费’吧?就连他们走过的红地毯,那也是按步数收费的‘磨损费’!”
赵正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满口“之乎者也”的孙尚书吗?
刚才还满嘴仁义道德,现在连“红地毯磨损费”这种损招都想出来了?果然,读书人坏起来,那是真没流氓什么事儿了。
“爱卿……你很有天赋嘛!”林休由衷地赞叹道,“看来把你放在礼部是屈才了,你应该去户部跟钱多多抢饭碗啊!”
受到表扬的孙立本,那叫一个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十岁。
旁边的赵正也不甘示弱。
这可是争宠……哦不,表现的好机会啊!怎么能让孙老头专美于前?
“陛下!微臣也有补充!”
赵正也不甘示弱,立马接话道:“那微臣就在国宾馆门口设个卡,严查‘兵器管制’与‘市容规范’。他们的弯刀太长?违规!马匹乱叫?扰民!不交罚款?那就扣人扣马!”
“而且,微臣觉得,既然是‘治安’,那就得防患于未然。”赵正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微臣可以在他们必经之路上,安排几个‘碰瓷’……哦不,‘弱势群体’。比如老太太过马路被惊吓了,或者是小孩手里的糖葫芦被他们的马吓掉了。这精神损失费,是不是得赔?”
林休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
这一个个的,都是人才啊!
碰瓷?
精神损失费?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听着真他娘的解气啊!
“准!准!都准了!”
林休大手一挥,笑得合不拢嘴,“就按你们说的办!给朕放开了手脚去搞!出了事,朕给你们兜着!只要别把人弄死了,怎么折腾都行!”
“记住,咱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把他们榨干!把他们逼疯!让他们哭着喊着要把钱给咱们留下!”
“臣遵旨!”
孙立本和赵正齐齐躬身行礼,声音震天响。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受了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的受气包,而是背负着“大圣朝颜面”(其实是搞钱重任)的所谓“外交斗士”。
看着两人雄赳赳气昂昂、步伐六亲不认地走出御书房的背影,林休满意地摸了摸下巴。
“啧啧,看。”
林休转头对还在发愣的张正源说道,“首辅啊,你看看。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这大圣朝的官儿,潜力都大着呢。以前那是没找对方向,现在给他们指条明路,这一个个的,比朕还黑。”
张正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着那两个已经彻底“变态”的背影,心里默默地为即将到来的蒙剌使团点了一根蜡。
惹谁不好?
偏偏惹上了这么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还有这群被皇帝带歪了的大臣。
这哪里是使团进京?
这分明就是一群小白兔,欢天喜地地跳进了狼窝里,还以为狼窝里有胡萝卜呢。
“陛下圣明……”张正源苦笑着拱了拱手,“只是……那蒙剌使团里,听说有个叫巴图的先锋大将,脾气火爆,号称‘草原第一勇士’。若是真把他逼急了,在京城闹起来……”
“闹?”
林休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朕就怕他不闹。他要是不闹,朕怎么好意思让他去修城墙?听说那家伙力气大,一个人能顶十头牛。这么好的劳动力,不用来搬砖可惜了。”
说到这里,林休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而且,朕听说那个什么‘草原智者’,最擅长算计人心?呵呵,朕倒要看看,在朕这套‘流氓逻辑’面前,他的算计还能不能使得出来。”
“行了,你也别闲着。”
林休摆了摆手,“去告诉秦破,让他把‘刀’磨快点。文官这边要是把火点起来了,武将那边得接得住。别到时候人家真翻脸了,咱们却拉稀了。”
“臣这就去办。”
张正源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此时的御书房,终于安静了下来。
林休重新瘫回龙椅上,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大好。
文官黑化了,武将卷起来了。
这大圣朝的画风,虽然越来越歪,但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充满了希望呢?
“唉,这才是当皇帝的乐趣啊。”
林休感叹了一句,随手拿起一块李妙真做的桂花糕塞进嘴里。
“也不知道那个蒙剌使团带了多少钱……要是带少了,朕可是会不高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