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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香动宫闱

    回到感业寺时,已是夜幕深沉。

    静心在小院门口翘首以盼,见到我完好无损地回来,几乎哭出来。我把带回来的胡麻饼塞给她,她一边抽噎一边狼吞虎咽。

    “师姐,没事吧?见到什么人了吗?”

    “见到了。”我简短回答,没有多说,“把门关好。”

    进了屋,点亮油灯,我才将怀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锦囊里是五片金叶子,成色极好,在灯下闪着诱人的光泽。这已经远远超出了“香资”的范畴。绸布包里,是装在小小玉盒里的龙涎香末,色泽温润,香气醇厚绵长,仅仅打开一丝缝隙,满室皆沁。还有一张泛黄的旧帛书,上面是用工整小楷抄录的“益母草泽面方”和“七白膏”的配制方法,笔迹古朴,末尾处有一个模糊的、几乎难以辨认的红色小印。

    宫中古方,真品无疑。

    静心看得眼睛发直,大气不敢出。

    我将金叶子仔细藏好,只留了一片在随身的荷包里以备不时之需。龙涎香和古方则用油纸层层包裹,塞进墙角的暗格——那是前几日让修缮杂役补墙时,我多给了他几十文钱,让他顺手在墙砖后留出的空隙。

    “静心,”我看着她,语气严肃,“今晚见到的一切,还有这几样东西,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半个字都不能提。包括静安师太。记住了吗?”

    静心用力点头,指天发誓:“师姐放心,我要是说出去,就让我……”

    “好了。”我打断她,“去睡吧。”

    她依言去睡了,我却毫无睡意。

    坐在油灯下,我反复回忆西市的每一个细节。王内侍的话,李治那惊鸿一瞥的眼神……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转。

    王内侍背后的“贵人”,出手如此阔绰,所求定然不小。他让我“静待时机”,时机是什么?又让我“和光同尘”,是提醒我最近风头太盛了吗?

    还有李治。他看见我了吗?如果看见了,为什么毫无反应?是根本不在意,还是……另有深意?

    我感觉自己仿佛站在薄冰上,冰下有暗流涌动,冰上迷雾重重。

    不能被动等待。

    我铺开一张粗纸,提笔蘸墨(墨是找静安师太讨要的,笔是自己用树枝和兔毛绑的劣质品),开始梳理思路,规划下一步。

    首先,巩固基本盘。

    1.感业寺内:与净尘师太的关系必须维持,甚至要更紧密。卢老夫人那条线,通过王嬷嬷继续维护。定期奉上“净心祈福膏”,不急于求成,细水长流。

    2.赵娘子渠道:继续供货,但控制在中低端,不走量,维持稳定现金流和市井消息来源。

    3.提升自身:利用龙涎香和宫中古方,开始秘密研制真正高端的“定制”产品。同时,要开始有意识地收集、学习这个时代的医药、香料、甚至矿物知识。知识就是力量,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尤其如此。

    其次,谨慎试探。

    王内侍这条线太危险,不能主动联系。但可以“被动”响应。如果他再来,或者通过静安师太传递新的要求,再行定夺。重点是,不能暴露任何额外的野心或能力,至少在摸清对方底细前不能。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关于李治。

    历史告诉我,李治是我未来最大的“跳板”和“风险源”。我必须为与他真正的“重逢”做准备。

    不是作为先帝才人武媚娘,而是作为一个对他有独特价值的人。

    经济能力?管理才能?还是……其他?

    油灯噼啪作响。

    我放下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路要一步步走。眼下最实际的,是利用刚到手的资源,做出点真正能“敲门”的东西。

    ---

    接下来的日子,我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白天,我带着静心继续打理小院,制作供给赵娘子和寺里用的普通香膏。产量略有提高,质量更加稳定。净尘师太那里,我每隔五日便会送去一小盒特制的、加了微量龙涎香提味的“上品净心膏”,只说是我新调了配方,请师太品鉴。她收了,没多说什么,但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沉。

    静安师太来过一次,只问了几句西市之行是否顺利,见我含糊带过,便也不再追问,只提醒我卢老夫人府上似乎对上次的香膏颇为满意,王嬷嬷曾托人带话,问是否有“更适合老年人调养气血”的膏脂。

    机会来了。

    我立刻着手,以宫中“益母草泽面方”为基础,结合自己对这个时代药材的理解(主要靠静安师太从寺里藏经阁翻出的几本残破医书),进行了改良。

    益母草、白芷、黄芪、当归……这些药材寺里没有,但静安师太有门路从外面的药铺购入。我用一部分金叶子作为本钱,让她帮忙采购。

    制作过程更加繁琐。药材需要分别研磨、煎煮、提取、融合。没有现代设备,全靠瓦罐、文火和耐心。失败了数次,浪费了不少珍贵药材,心疼得静心直掉眼泪。

    终于,在半个月后,我做出了第一批改良版的“养荣润肤膏”。膏体质地细腻,颜色微黄,带着淡淡的药香和蜂蜜的甜润。

    我没有多做,只制了五盒。两盒通过静安师太送给王嬷嬷(言明是孝敬卢老夫人试用),一盒留给净尘师太,一盒给了静安师太本人,最后一盒,我小心收好。

    这不仅仅是产品,更是试金石。

    我要看看,这份融合了“宫中古方”和“感业寺秘制”光环的东西,能在贵人的圈子里,激起多大的涟漪。

    等待回音的日子里,我也没有闲着。

    我让静心留意寺里来往的香客,特别是那些看起来身份不凡、或有宫中背景的女眷。同时,我开始尝试用王内侍给的龙涎香。

    龙涎香太过珍贵,我舍不得直接使用。只取了米粒大小的一点,溶于特制的百花露(用蒸馏法反复提纯的花露混合液)中,制成了三小瓶浓度极低、但香气层次异常丰富奇妙的“龙涎百花露”。

    这东西,我没打算卖,也没打算送。

    它是我的战略储备。用在最关键的时刻,最关键的人身上。

    时间一天天过去。

    卢老夫人那边暂时没有消息。王内侍也再无音讯。

    就在我以为波澜将息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将我推到了风口浪尖。

    那是一个阴沉的下午。

    净尘师太突然派人来叫我,语气严厉。到了她的禅房,发现静安师太也在,脸色都不太好看。

    “武媚,”净尘师太开门见山,“你制的‘净心祈福膏’,除了给寺里和赵娘子,可还给了旁人?”

    我心里一紧:“回师太,除了按例供奉师太,以及赵娘子处,并未给过其他人。给卢老夫人府上的‘养荣膏’,也是通过静安师太和王嬷嬷之手。”

    “那为何,”净尘师太将一个小小的粗陶盒放在桌上,正是我最早给赵娘子的那批净心祈福膏之一,“此物会出现在萧淑妃的梳妆台上?还被指含有不洁之物,致使淑妃娘娘面上起了红疹!”

    萧淑妃?!

    我脑子嗡的一声。

    “师太明鉴!”我立刻跪下,“弟子所制香膏,用料简单,工序洁净,绝无不洁之物!所有原料,皆在寺中可查!赵娘子处的货,每一批弟子都留有样本,可随时查验!”

    “样本何在?”静安师太急问。

    “在弟子院中。”

    “速去取来!”净尘师太沉声道。

    我飞奔回小院,取来预留的同一批次的香膏样本。净尘师太和静安师太仔细检查、嗅闻,又唤来寺中略通医术的老尼查看,均未发现异常。

    “此事蹊跷。”静安师太皱眉,“萧淑妃为何会用到市井之物?又偏偏是武媚所制?”

    “有人陷害。”我冷静下来,思路逐渐清晰,“或许是赵娘子处的货,流入了不该流的地方。又或许……是有人知道了弟子与卢老夫人府上的往来,故意借萧淑妃之手发难。”

    针对我?还是针对感业寺?抑或是……针对正在与萧淑妃争宠的王皇后?甚至可能是想一石二鸟,既打击萧淑妃(让她容貌受损),又除掉我这个可能被王皇后或卢老夫人看中的“助力”?

    后宫的水,果然深不可测。我才刚刚沾湿衣角,就差点被拖下水。

    “此事已惊动宫中。”净尘师太面色凝重,“尚宫局已派人询问感业寺。武媚,你需随我去一趟宫中,当面说清。”

    进宫?!

    我心头剧震。这么快?以这种方式?

    “师太,”我抬头,“若是宫中问起,弟子是否可将香膏制法、原料来源和盘托出?以示清白?”

    “不可!”静安师太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看向净尘师太。

    净尘师太沉吟片刻:“制法乃你立身之本,亦是感业寺如今一项微末收益。若全然公开……”她摇摇头,“但若不澄清,恐有祸事。”

    我明白了。她们想保我,也想保这门“生意”。

    “师太,”我有了主意,“弟子有一法,或可两全。”

    “说。”

    “弟子愿当场重新配制一份‘净心祈福膏’,请宫中女官或太医查验每一道工序、每一样原料。若与导致淑妃娘娘不适之物有半分不同,便可证弟子清白。同时,弟子可献上改良后的‘养荣润肤膏’配方一份,供宫中贵人体恤,只求不再追究此事,并允弟子继续在寺中安静修行。”

    这是以退为进。献出一个“改良版”配方(我可以稍作简化),既展示诚意和能力,又保住最核心的蒸馏提纯等关键技术。同时,将“惩罚”变成“贡献”,争取转机。

    净尘师太和静安师太对视一眼。

    “此法……或可一试。”净尘师太缓缓道,“但武媚,你要想清楚,一旦入宫,面对的可就不是寺中师姐了。一言一行,皆需万分谨慎。”

    “弟子明白。”我深吸一口气。

    该来的,总会来。

    没想到,我以这种方式,提前踏入了那座深宫。

    不是作为妃嫔,而是作为……一个“嫌疑人”,一个“匠人”。

    也好。

    萧淑妃,王皇后。

    就让我来看看,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还有李治……

    这次,你应该会真正注意到我了吧?

    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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