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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龙蛰六载藏锋芒,虎啸帝阙动八荒。 第3章燕城风云起,并肩踏血行。

    暮春飞雪带着肃杀寒意倾泻而下,雪花簌簌落在慕容家雪砚阁的琉璃瓦上。

    檐角铜铃风中轻颤,此起彼伏的脆响与雪落声交织成曲,恰似命运擂响的战鼓,隐隐奏响复仇前奏。

    慕容雪一袭月白色水墨旗袍,身姿如雪中寒梅清傲孤绝。她倚着雕花窗台,素手轻抚凝结水雾的玻璃,手指划出的蜿蜒痕迹渐被雾气洇染,恰似她心中盘桓六载、九曲回肠的复仇路——看似清晰可辨,实则迷雾重重。

    檀木案几上,屏幕上流转幽蓝冷光,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如银蛇狂舞,在虚空中织成一张无形大网。

    燕京三大家族的一举一动,化作跳动字符与闪烁图谱,在流动蓝光下无所遁形。冷冽光影勾勒出慕容雪清秀的身影,她眼眸寒芒闪烁,恰似寒夜中最锐利的孤星,蛰伏着蓄势待发的锋芒。

    夜色渐深,灯火摇曳。肃杀氛围里,一道黑影如鬼魅闪现,单膝跪地,寒声道:“小姐,林家的动向。”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寒意,每个音节都藏着暗处蛰伏的肃杀与隐秘。

    慕容雪手指骤然凝滞,玻璃窗上蜿蜒的水痕如断丝般戛然而止。她缓缓转身,水墨旗袍上的苏绣银莲随动作轻晃,恰似雪夜孤芳的寒梅。

    珍珠发簪在灯光下泛着冷冽光晕,映出她眼底翻涌的寒意,似能冻结周遭温度。“嗯!”声线清冷如霜,一个字便让空气瞬间凝结,裹着令人战栗的威压。

    慕容雪转身,接过“影卫”递来的平板,手指轻触屏幕,画面便切换到醉仙楼雅间——林天与叶明轩正对坐品着红酒。

    "陈皓那小子竟然回来了。"平板里,林天晃动着杯中暗红色的酒水,冷笑一声。"我派了三个底下的人去试探了一下,竟全军覆没。"

    叶明轩挑眉:"哦?六年不见,倒是长了点本事。"

    "不过是些蛮力罢了。"林天不屑道,"六年前能把他踩在脚下,六年后照样可以。我已经在各处产业加派了人手,下次见面,定要他好看!"

    "正所谓'骄兵必败',林少还是莫要轻敌。"叶明轩慢条斯理地说。"不过既然他敢回来,我们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慕容雪的手指一滑,画面跳转到至林家府邸的偏厅,刘靖宇正缓缓放下茶盏。

    “陈皓回来了?倒是出乎意料。”刘靖宇语气平静。“我会安排下去,各处都增派人手。他若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林风大笑:“正是!六年前让他侥幸逃脱,这次必定要他性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我们懂得。”

    这时,影卫冷硬如淬毒匕首的声音在旁响起:“林天昨日深夜与叶家大少叶明轩在城西醉仙楼密会;今日上午,刘家大少刘靖宇乘车入林家的府邸,逗留将近两个时辰才离开。”

    他顿了顿,字字精准切中要害:“另外,林氏集团旗下七家赌场、三家夜店,三日前大幅增派安保力量,新招六十余名来历不明的精锐,形迹可疑。”

    慕容雪凝神细想刚才所得情报,眼眸中寒光闪烁。她推测林天三人碰面,定是在密谋再次将陈皓踩在脚下。

    “福伯。”慕容雪声音清冷。“林天他们密谋对付陈皓。虽然我知道他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可还是难免担心。”

    福伯躬身道:“小姐担心的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慕容雪走到屏幕前,手指轻点:“在林、叶、刘三家主要产业附近布下眼线,特别注意他们增派人手的地方。安排十二影煞暗中保护陈皓,别让他察觉。”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慕容雪接着吩咐。“我要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旦有变,咱们随时支援。”

    福伯眼中闪过赞许:“小姐思虑周全。老奴这就去安排。”

    慕容雪望向窗外纷飞的大雪,轻声自语:“陈皓,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危险。”

    慕容雪倚着雕花檀木椅,凝视手中青瓷茶盏,手指摩挲着旗袍的缠枝莲盘扣。

    茶雾袅袅升腾,却掩不住她眼底翻涌的暗潮——六年前暴雨倾盆的夜,陈家老宅朱漆大门泼洒的猩红,陈皓浑身是血,踉跄奔逃的背影,还有林家人脸上那地狱恶鬼般扭曲的狞笑。

    这些记忆如淬毒银针,每回想一次,都在心底剜出汩汩血痕。

    “影卫听命!从现在起,密切监视他们一举一动,特别是林家。”慕容雪缓缓抬头,漆黑瞳孔中闪过寒芒。“稍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汇报。”她的声音如腊月寒冰,带着令人战栗的威压。

    “属下遵命!”黑衣人单膝跪地,声如寒泉。身形如鬼魅融入夜幕,并没有惊动檐角铜铃半分,便消失无踪。

    慕容雪独自坐在阴影里,月光洒在身上,映出嘴角若有似无的冷笑——这场迟来的复仇,终于要拉开帷幕。

    她走到雕花窗前,素手轻拂绛红窗幔。远处紫禁城在雪雾中若隐若现,璃瓦白雪勾勒得飞檐斗拱的庄肃巍峨。这座承载百年兴衰的宫阙,这一刻如蛰伏巨兽,银装下暗涌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权谋。

    她望着玻璃上凝结的冰花,轻声呢喃:“六年了,该讨债了。”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霜花,顺着嫣红唇畔缓缓坠落,宛如时光都被这沉甸甸的誓言冻住。

    与此同时,楼下雪幕中,福伯佝偻身影如鬼魅闪过。藏青色长衫裹着单薄身躯,难掩骨子里的威严。枯瘦手掌攥紧檀木龙头拐杖,杖头鎏金龙纹在雪光中若隐若现,宛如蛰伏巨龙,随时欲腾空。

    老人浑浊双眼警惕扫过四周,无一处阴影能逃脱。凛冽寒风裹着冰碴,在他沟壑纵横的面庞划出血痕,他却浑然不觉,身影似与夜色相融。

    这位侍奉家族数十载的老管家深知,这暗流深夜稍有闪失便万劫不复。岁月压弯他的脊梁,却磨不灭刻进骨里的忠诚。

    这时,陈皓正在燕京纵横的老街巷间疾行。身上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在呼啸风雪中猎猎作响,单薄布料下,是经昆仑磨砺的精瘦身躯。

    藏在内衣里的半截赤霄剑,被绒布层层包裹,剑柄凹凸的纹路硌得胸口隐隐作痛,时刻提醒着他背负的血海深仇。

    途经一家古朴钟表店,橱窗里的座钟突然发出浑厚鸣响。钟声穿透雪幕,惊飞檐下寒鸦,在雪夜里回荡,似命运敲响的警钟,重重叩击他的心弦,预示着将至的风云变幻。

    陈皓骤然驻足,凛冽寒风掀起衣角。他凝视橱窗玻璃上的倒影——曾经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已然不见,如今镜中人眼神幽深似寒潭,周身萦绕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右眼角的泪痣在雪光下泛着妖异红光,恰如一团永不熄灭的复仇之火,灼烧着他的灵魂。

    “是时候去拜访那些‘老朋友’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森然冷笑,转身踏进风雪,朝叶家名下的赌场走去。那抹冷笑里裹着无尽嘲讽与决绝,仿佛要将深埋心底的屈辱与仇恨,化作利刃在今夜尽数清算。

    赌场藏在燕京最繁华商业街的地下,地面是金碧辉煌的高档会所。璀璨水晶吊灯垂落如银河,大理石地面映着珠光宝气,处处透着主人的奢靡与权势。华丽表象下,却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世界。

    陈皓推开雕花木门,刺鼻的雪茄味、浓烈的酒香与馥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赌场内一片喧嚣,骰子撞骰盅的脆响、筹码堆叠的哗啦声,混着赌徒的欢呼与咒骂,织成一曲混乱而疯狂的乐章。但这纸醉金迷的喧嚣,在陈皓眼中不过是虚幻的泡影,只要轻轻一戳,便会暴露出背后腐朽的真相。

    雕花木门还没有完全合拢,一道刺耳嘲讽便刺破喧闹:“哟,这不是陈大少吗?”赌桌旁传来阴阳怪气的调笑。

    陈皓循声望去,林家二房少爷林海正慵懒斜倚真皮沙发,指间漫不经心转着枚碧绿通透的翡翠骰子,眼中闪着戏谑寒光:“听说陈少在昆仑山当野人当得乐不思蜀,怎么着,混不下去回来讨饭了?”

    周遭赌客的注意力瞬间被这场对峙吸住,骰子碰撞声戛然而止。

    四周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那不是陈家少爷吗?六年前不是已经……”

    “听说去昆仑山学艺回来了,看样子身手不凡啊。”

    “林家这次踢到铁板了,你看那眼神,跟要杀人似的。”

    “快走吧,免得殃及池鱼……”

    议论声里,有人缩着脖子交头接耳,也有人仗着人多,肆无忌惮地发出幸灾乐祸的哄笑,目光满是看热闹的兴奋。

    这潮水般的注视与哄笑,如冷风拂面,刮得旁人下意识蹙眉,陈皓神色却未动分毫——那个曾因几句羞辱就涨红了脸的少年,早已在昆仑之巅的漫天风雪里,褪去青涩,涅槃重生。

    陈皓慢条斯理地摘下帽子,抖落帽檐碎雪,抬眸望向林海时,眼底淬着冰川般的冷意:“林家的人还是这么伶牙俐齿。”话音陡然压低,尾音像毒蛇吐信般嘶嘶游走。

    “不过有些话,奉劝你烂在肚子里——毕竟祸从口出的道理,你父亲没有教过你?”他的声音低沉冰冷,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索命符,寒气如潮水漫过赌场,众人脊背发凉,不自觉打了寒颤。

    这简短话语藏着无尽威慑,似在宣告:他不再是任人欺侮的弱者。

    林海脸色骤变,猛地拍案而起,翡翠骰子“啪”地砸在赌桌上:“陈皓,别不识好歹!真以为自己还是陈家大少?”他扯着嘴角冷笑,眼神满是轻蔑,“如今的陈家,不过是一堆破砖烂瓦!”

    林海话音未落,身旁两名黑衣保镖已如恶犬扑食般冲来。陈皓瞳孔骤缩,身形鬼魅般疾退半步,在拳风擦着耳畔掠过的瞬间,藏在袖中的半截赤霄剑出鞘如电——赌场打斗,就此一触即发。

    他身形如电,残剑在手中化作数道寒光。第一个保镖挥拳袭来,陈皓侧身避过,剑锋顺势划过对方手臂,带起一串血珠;另一人鞭腿扫向他下盘,他矮身躲开,残片直刺其大腿。

    紧接着,他抬脚踹出,“砰”的一声,一名保镖被撞飞出去,撞翻赌桌,筹码与牌九散落满地。未等众人反应,陈皓翻身跃起,剑锋又划过第三个冲来者的胸口,对方衣服瞬间裂开,血痕当即浮现。

    林海见状脸色阴沉,挥手召来更多打手:“上!拿下他!”打手们蜂拥而上,将陈皓围在中间,可他脸上不见半分慌乱。

    步法灵动间,他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精准狠辣;赤霄残剑虽短,却威力惊人,所到之处必见血光。

    有壮汉抡起椅子砸来,陈皓侧身避开,残剑直刺对方手腕,壮汉惨叫着松手,椅子“哐当”落地;又有人从背后偷袭,他仿佛背后长眼,一个回旋踢正中对方面门,打得对方鼻血飞溅。

    “废物!都是废物!”林海看得目眦欲裂,怒吼着催促。此时,两道寒芒再次划过凝滞的空气,伴随着闷哼声,另外两名保镖的手臂绽开猩红血痕,温热的血珠溅落在波斯地毯上,宛如盛开的红梅。

    陈皓出手如电,干净利落的动作令全场骇然——六年昆仑风雪磨砺,那个曾经任人拿捏的待宰羔羊,早已蜕变为目光冷冽、爪牙锋利的猎豹。

    “你!”林海脸色煞白,踉跄着连退数步,喉咙发紧,后背渗满冷汗。

    陈皓手中那截残剑泛着森冷寒光,如毒蛇吐信般直逼命门——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当年任人欺辱的纨绔子弟,如今竟成了令人胆寒的修罗。

    雕花木门轰然炸响,一群手持棍棒的林家精锐蜂拥而入。为首男人穿着黑色皮衣,脖颈处狰狞刀疤随着冷笑扭曲,阴鸷目光如淬毒匕首盯在陈皓身上:“陈皓,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在我们场子撒野,今天就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陈皓手指转动赤霄剑残剑,寒芒在掌心划出冷冽弧光:“林海,我正愁找不到林家的人,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

    他缓缓抬眸,蛰伏六年的戾气尽数凝在眼底,嘴角弧度比剑锋更锋利。“那就把六年前的血债,连本带利算清楚!”

    剑拔弩张的对峙下,空气似凝结成寒冰。林海狞笑着大手一挥,一百多名精锐如恶狼出笼般扑来。陈皓胸膛微微起伏,眼底燃起猩红杀意,迎着黑压压的人群暴喝一声,如离弦之箭冲了过去。

    赤霄剑残剑化作红色闪电,在他手中划出妖异弧线,带起串串血珠。

    他的身影鬼魅般穿梭在人群间隙,剑锋所至之处血肉横飞,每一次挥斩都带着滔天杀意。惨叫声此起彼伏,血雾在昏黄灯光下弥漫开来,将赌场染成修罗场。

    与此同时,慕容家雪砚阁内,慕容雪面前的幽蓝屏幕上泛起涟漪。她凝视着地图上不断跳跃的红点,瞳孔微微收缩——那是陈皓这一刻所在的地下赌场坐标。

    她纤细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如蝶,清冷声线带着压不住的焦灼,却仍透着运筹帷幄的果决:“福伯,调集影卫去赌场,务必保证陈皓安全。”话音未落,投影已切为实时监控,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屏幕,周身气场冷凝如霜。

    “是!小姐!”福伯沙哑的应答从通讯器传来,藏着压抑不住的亢奋。

    这位白发老者猛然挺直佝偻脊背,布满老茧的手掌拎起墙角银枪,金属表面的饕餮纹在冷光下流转暗红幽芒。

    刹那间,往昔金戈铁马的峥嵘在眼底翻涌,蛰伏多年的战意如岩浆迸发。这杆曾饮尽敌血、见惯尸山血海的银枪,终要撕开血色帷幕,续写战场传奇。

    寒风卷着雪花呼啸而过,福伯率领的黑衣影卫如鬼魅掠过街巷。他们踏雪无痕,身形快若流星,转瞬隐入赌场所在的暗巷。推开铁门的刹那,浓烈血腥味扑面而来——场内混战已至白热化。

    陈皓的外套被鲜血浸透,伤口渗出的猩红在灯光下刺目如焰。他却浑然不觉疼痛,染血手指紧紧握住赤霄剑残剑,攻势反而更加狠辣凌厉。

    每一次出手都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俨然一头浴血孤狼,越是遍体鳞伤,越是迸发出惊人凶性。

    “住手!”福伯的暴喝如沉雷炸响,震颤赌场每个角落。话音未落,银枪已如游龙破空,几名赌场精锐如断线风筝般被扫飞出去。

    混战中,陈皓染血的瞳孔骤然亮起,看到那熟悉的佝偻身形,心中涌起一阵滚烫暖意。他嘴角缓缓勾起释然的笑,紧绷的脊背瞬间放松下来。

    这位慕容家的老管家,二十年前纵横燕京地下世界的“枪神”,即便白发苍苍,这一刻周身散发的肃杀之气,仍旧让众人脊背发凉。

    福伯持枪而立,如划破夜幕的惊雷,无形威压如涟漪般扩散,喧嚣厮杀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这股强大气场震慑。

    这时,与打手缠斗的陈皓,听到赌场门口忽然传来沉稳脚步声——慕容雪踩着满地狼藉走了进来。

    黑色皮衣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高束的长发随步伐轻晃,月光透过门缝洒在她冷若冰霜的面庞上,既添了几分肃杀,更衬得身姿冷艳飒爽。

    她冷眼扫视过混乱的全场,目光最终定格在面色难看的林海身上,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林海,六年过去了,你们还是只会以多欺少。昔有言‘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就是你们付出代价的时候。”

    林海见是她,脸色瞬间惨白,色厉内荏地喊道:“慕容雪?你怎么会..……这是我们和陈皓的恩怨!”

    “他的恩怨就是我的恩怨。”慕容雪上前一步,目光如刀般直刺林海。“从今日起,燕京再无你们嚣张的余地!”说着,她视线扫过一旁同样慌乱的刘明宇,字字透着刺骨寒意:“林海,刘明宇。这笔血债,该清算了!”

    这一刻的她,宛如执掌生死的暗夜女神,周身散发着令人战栗的威压,将死亡阴影狠狠笼罩在两人头顶,连周遭叫嚣的打手都下意识停了动作。

    林海望着眼前四面楚歌的困局,喉结不住滚动,冷汗浸透后背,终于意识到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不甘心的怒吼从胸腔迸发,他猛然从怀中掏出手枪,枪口对准陈皓:“陈皓!去死吧!”颤抖的手指扣向扳机,眼底满是绝望,妄图用最后的疯狂扭转败局。

    千钧一发之际,慕容雪身影如黑色闪电,瞬间挡在陈皓身前。刺耳的枪响撕裂空气,灼热的子弹擦着她肩头掠过,黑色皮衣腾起焦烟,留下一道狰狞灼痕。

    陈皓瞳孔猛然收缩,胸腔内燃烧的滔天怒火几乎冲破理智。他怒吼一声,周身杀气暴涨,手中赤霄剑残剑带着凛冽杀意破空而出,化作银芒直取林海咽喉。

    慕容雪以命相护的决绝,彻底点燃他心中的怒火——唯有用仇人的鲜血,才能铭记这份同生共死的真挚爱情。

    林海惊恐地双眼圆瞪,本能想后撤躲避,却只觉脖颈一凉。赤霄剑残剑如淬毒寒芒,精准穿透他的咽喉,温热鲜血如决堤般喷涌而出。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陈皓,身体重重栽倒在地。

    刘家旁系刘明宇见状肝胆俱裂,转身撒腿欲跑时,福伯的枪杆已如铁杵般砸落,闷响过后,他瘫倒在地昏死过去。满地狼藉中,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战终于落幕,正义的天平在血色中缓缓归位。

    硝烟未散的赌场里,桌椅碎裂满地,狼藉间血迹斑斑。陈皓解决掉最后一名打手,目光落在慕容雪身上,肩头渗着鲜血,正扶着赌桌站稳。

    他心头一紧,跨过满地狼藉,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身旁,语气里满是急切:“伤得重不重?”

    不等慕容雪回应,陈皓不由分说扶她坐下,不顾她的轻微抗拒,小心翼翼撕开肩头的衣服,露出被子弹擦伤的伤口。

    他从怀中摸出随身携带的疗伤药物,手指动作竟出人意料地轻柔熟练——这是六年来在昆仑独自疗伤练出的本事。

    慕容雪看着他垂眸专注的神情,感受着他手指传来的温度,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易察觉的红晕。沉默在两人间蔓延,既有暧昧的悸动,也有刚刚经历厮杀的沉重。

    “下次不准再这样。”陈皓率先打破安静,声音低沉,带着心疼、后怕,还有藏不住的愤怒。

    “看你陷入危险,我做不到。”慕容雪轻声回答,语气坚定得不容反驳。

    简单的对话,却勾连着六年来深藏的情感。陈皓恍惚想起少年时,他们曾在慕容家后花园追逐嬉戏,那时的笑容明亮如阳光,与刻此的沉重对比,更显唏嘘。

    “还记得小时候吗?”慕容雪忽然轻声开口,“你总挡在我面前,哪怕面对比你更大的孩子。”

    陈皓抬眸浅笑,语气笃定:“那时候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话音未落,他又想起刚才她替自己挡枪的画面,声音沙哑而颤抖:“你疯了?不要命了!为什么要替我挡枪?”喉结发紧,眼中藏着难掩的慌乱与关切。

    慕容雪倚着斑驳的赌桌轻笑,苍白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她抬起染血的手,轻轻按住陈皓颤抖的手背,目光温柔却坚定。

    “因为有些债,我想和你一起讨。”温柔声线裹着滚烫的誓言,让陈皓心头剧震——这句话如火焰,瞬间驱散他心底的阴霾,点燃翻涌的情愫。

    他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盛满星光的眼睛,忽然明白——在这腥风血雨里,他从来都不是孤独前行。

    这时,福伯默默擦拭着银枪,目光悠远:“这柄‘龙炎’,随我征战二十年,饮过百人之血。”语气里满是沧桑与荣耀。“当年燕京乱局,我这杆枪一夜连挑七个家族,为慕容家打下立足之地。”

    年轻影卫敬畏地望着银枪。福伯微微一笑,眼角皱纹舒展开来:“老一辈的传奇该落幕了,新的传奇,由他们书写。”他望向陈皓与慕容雪并肩而立的身影。“我们能做的,就是护好这段路。”

    陈皓十指紧扣慕容雪染血的手,掌心温度传递着无声的力量,一股滚烫信念在胸腔翻涌。

    他垂眸望着眼前人,苍白却倔强的面容,喉间滚过沙哑誓言:“雪儿,从今天起,燕京的天该变了。犯我者,虽远必诛;护我者,生死不负!”

    声音在雪夜中回荡,宛如惊雷,宣告着新传奇即将开始——这誓言,是他对慕容雪最沉的承诺。

    与此同时,高级会所内,林天接到电话。“海少爷他……被陈皓杀了……”手下的汇报带着颤抖。

    林天嗤笑一声:“废物!连个落魄少爷都解决不了。”直接挂断电话。

    他不以为然地对身旁的叶明轩说:“林海那废物被陈皓反杀了,真是丢尽林家的脸。”

    叶明轩挑眉:“需要派人去处理吗?”

    林天摆手:“不必,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垂死挣扎罢了。下次我亲自收拾他,就像六年前那样踩在脚下!”

    鹅毛大雪簌簌落下,渐渐掩埋赌场里斑驳的血迹与破碎桌椅,却遮不住这场厮杀在燕京江湖掀起的惊涛骇浪。

    陈皓揽住慕容雪的腰肢,并肩望着远处紫禁城巍峨宫阙里明灭的灯火。

    风雪呼啸而过,他们深知今夜只是风暴前奏,更凶险的暗涌正蛰伏在暗处。

    这一刻心意相通的两人,早已做好准备——纵使前路布满荆棘,也要以血为墨、以命作笔,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

    风雪中,两道依偎而立的身影,在苍茫天地间不过萤火微光,却因彼此紧握的手,透出足以撕裂长夜的锋芒。

    这份跨越生死的羁绊,终将在岁月长河里,淬炼为照亮时代的不灭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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