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酒坊!关门顶住!”
王毅见状怒喝一声,随后不退反进迎向冲在最前的两个家丁,这两人举着木棍就往王毅头上砸。
“给我死!”
王毅手腕翻转,刀锋斜劈而下,只听“噗嗤”两声,两个家丁在极端的时间内被先后劈倒,鲜血喷溅而出,溅了王毅满头满脸。
眼前的场景让后面的家丁们吓了一条,脚步瞬间停滞,脸上的凶光变成了惊惧。众人从来只是打架、砸场子,从来没见过一见面就持刀劈人的场景。
就连后面的康雨、陈洪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王毅竟然不管不顾当街杀人。
“这个疯子!”
康雨咬牙喊道:“王毅当街杀人,拿下他,赏银五十两!”
一众家丁这才回过神来,仗着胆子再次冲过去。
趁着这片刻间隙,孙垒和赵庆已经冲进酒坊,二人把住大门,焦急的招呼王毅进来。而王毅此时也冲进了酒坊内,众人连忙合力将厚重的木门关上,顶上门杠,闻讯赶来的白文轩也急忙招呼伙计帮忙,又搬来许多酒坛、木桌死死抵住。
“撞!给我往死里撞!”
康雨气得一脚踹在一个退缩的家丁屁股上:“几十人,竟然连他们三个都收拾不了,回去都给我卷铺盖滚蛋!”
家丁们被他逼得没办法,只能重新聚起勇气,将旁边店铺的门栓抢过来,当成撞木往酒坊的木门撞去。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震得门框嗡嗡作响,木屑簌簌掉落,白文轩此时吓得脸色惨白,声音发颤:“王头领,这、这门撑不了多久,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身边的酒坊伙计们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手里的木棍都快握不住了,有两人甚至下意识的后退,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
“慌什么!”
王毅沉声道,目光快速扫过酒坊。墙角堆着几坛烧酒,他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白掌柜,让伙计们将坛子里的烧酒继续蒸馏,越纯越好,再找些小陶坛,将蒸馏后的烧酒倒进去,坛口用棉布条塞住。记住,棉布条要留出一部分在外面,用烧酒浸透了!”
白文轩也没明白王毅的意思,但见他神情笃定,便指挥伙计们忙活起来。蒸馏锅内的烧酒渐渐沸腾,提纯后的酒液顺着导管流入小陶坛。王毅叫人取来一些尝了尝,只觉得酒体辛辣无比,酒精浓度差不多能有七八十度,跟后世的伏特加能有一拼。
“咚!”
此时外面工坊行会一众不断嚷嚷着撞门,一道更大的裂痕蔓延开来,门杠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眼看就要断裂。
王毅急忙叫来白文轩等人,让酒坊众人过来顶住大门,然后大喊道:“孙垒、赵庆,带上这些小坛子跟我上房顶!”
三人踩着梯子爬上酒坊房顶,居高临下望去,只见康雨正在后面亲自督阵,陈洪则在门口指挥家丁们轮流撞门。
“老子给你们送份大礼!”
王毅冷笑一声,用火折子点燃了一个坛子,对准下面人群扔了下去。
陶坛落在家丁群中,“砰”的一声碎裂,高浓度烧酒瞬间引燃,火焰如毒蛇般蔓延开来,几个家丁躲闪不及,衣袍瞬间被点燃,惨叫着满地打滚。
“什么鬼东西!”康雨吓得后退一步,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
赵庆也跟着扔出一个燃烧瓶,正好砸在陈洪脚边。“轰”的一声,火焰冲天而起,陈洪被烧得嗷嗷直叫,身上的衣服很快就全部烧了起来,整个人变成了个火人,踉跄着跑了几步就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陈洪!”
康雨吓得魂飞魄散,看着满地哀嚎的家丁,再也维持不住镇定。短短片刻,就有十几个家丁死伤,剩下的人吓得四散奔逃,哪里还敢再撞门。
“撤!快撤!”
康雨嘶吼一声,转身就往远处跑,那些侥幸没死的家丁也跟着他逃窜,原本气势汹汹的队伍瞬间溃不成军,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烧焦的尸体。
王毅站在房顶上松了一口气,孙垒和赵庆则大笑起来,周围的店铺和百姓纷纷叫喊着“走水”,没过多久县衙的衙役便推着水龙车赶来,开始灭火收拾残局。
王毅叹息一声道:“看样子,少不了要给县衙的几位大老爷再送一份大礼了。”
孙垒看着街上的乱象,说道:“只怕工坊行会那边也会给县衙使银子,到时候县衙那些大人们会怎么说?”
王毅微微皱眉,这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呐喊声。
“大哥!我们来了!”
张老三的声音穿透烟尘传来,只见他和李向东带着几十名码头帮兄弟手持棍棒、短刀,气势汹汹地朝着酒坊赶来。
此时白文轩和伙计们也打开木门,看到外面的景象,脸上满是震惊和后怕,随即又涌上劫后余生的喜悦。这时白静从后院走出来,看到王毅站在房顶上,心中的敬佩又多了几分,脸上的惊恐也消散大半。
王毅从房顶下来,看到白静上前询问:“姑娘没事吧,外面太乱,姑娘家家的不要出去了。”
白静脸颊一红,说道:“王头领又救了我父女一次,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
“哈哈,报答什么,我可不是图什么报答。”
随后王毅让白静回后院休息,正要到前面招呼张老三等人一同救火、收拾残局,一旁的孙垒却低声说道:“大哥的确不图报答,图的是人家姑娘啊!”
“滚!”
“好嘞!”
过了好一阵,街上的大火熄灭,张老三带人将烧死的行会家丁收殓,派人送到城外义庄停放,周围收到损失的店铺、百姓,王毅也命人一一照价赔偿。
这时才叫过白文轩说道:“工坊行会这边我会尽快处理,也该和王怀安做个了断了。至于白掌柜这边,还是先休息几日吧,实在不行你们父女就搬到我码头帮总坛去住?”
白文轩急忙说道:“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就先歇业几天,等待王头领的消息再做打算吧。”
“这样也好。”
这时,典吏许清风带着几个衙役策马赶来,看着还有些狼藉的街道,许清风的脸上很是难看,来到近前对王毅说道:“事情怎么闹这么大?”
“工坊行会咄咄逼人,草民也是被逼无奈。”
“先不说了,知县大人刚刚听闻这边失火,还和你们双方有关系,所以愿意做个和事老,请王头领和王怀安一起去县衙喝酒,到时候县丞也会去。”
王毅有些诧异,问道:“典吏大人的意思呢?”
许清风叹息道:“知县大人都发话了,还能怎样?走吧,就算是鸿门宴,咱们也得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