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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谨慎处置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

    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朱慈烺望着下面斗个不停的大臣,更加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至理名言。

    史可法见气氛坠到冰点,急忙出来调和。

    别的方面,史可法或许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唯独在道德这一方面,史可法绝对拿得出手。

    他是不太情愿同其他东林党人一起,做一些党同伐异、排除异己的勾当。

    “皇上视朝南京之初,便于奉天殿降下旨意,令中枢及各地督抚官员,举荐材勇。”

    “国事之败坏非常,人才之汇征宜庶,不可仍执往时之成例,更是朝堂之共识。”

    “后不知何故,频有朝臣举荐以往待罪之人。思国事非常,为求天下之才,供天下之用,内阁同吏部多加勘考察,若实堪用者,便不计前嫌,许其效力。”

    “今马阁老举荐阮大铖,或当此理。奈何千人千面,各执一理,故起争端。”

    “臣以为,既起争端,当令有司继续考察。若阮大铖实有其才,再起不迟。若考其如故,则持之如故。”

    史可法作为内阁,也发挥了内阁首辅应有的作用——和稀泥。

    既然两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那就继续考察。

    至于马士英摆在明面的朋党之争,史可法则有意没有提及。

    因为,提了,就等于认可。

    没有办法提及。

    朱慈烺看了看跪地的马士英,又看了看试图调和的史可法。

    马士英也好,东林党也好,他们的语言交锋,无不提到了魏阉逆案。

    阮大铖是钦定的逆臣,他肯定是想翻案的。

    马士英是阮大铖的好友,他当然也是希望能替阮大铖翻案。

    饱受阉党打击的东林党,自然是不可能容许他们翻案。

    在朱慈烺看来,这种时候非要翻什么旧案呢?

    当此国难之际,应该团结一致,把精力放到大明王朝的军政建设中来。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旧事重提,吸取教训,这是好的。可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过分纠结,反而是舍本逐末。”

    “元辅说的不错,既然有争执,那就令有司再行考察。”

    “不能将滥竽充数者放进门中,可也不能将真才实干者拒之门外。”

    几句话,朱慈烺就表明了态度。

    总结经验教训是可以的,启用罪臣也是可以的。

    但想要翻案,是不可能的。

    刑名案件,有冤假错案,翻案是应该的。

    像阉党这种政治性的案件,翻案,可不仅仅是翻案那么简单。

    朱慈烺的确需要用马士英来制衡东林党,但不可能为了一个阮大铖去翻十几年前的旧案,哪怕这其中有马士英的存在。

    对于东林党而言,阮大铖这种背叛东林党的人,比杨维垣那种纯粹的阉党,更为可恨。

    别的阉党余孽想要复出,能阻拦就阻拦。

    实在阻拦不住的,也不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你阮大铖这个叛徒想要复出,那是墙上挂布帘——没门。

    虽然史可法这种和稀泥的方式,很不得东林党人的喜欢。

    但碍于史可法的身份,他们则不好直接站出来反对。

    “马阁老,起来吧。”

    马士英听着皇帝的话,心中充满了无可奈何。

    他知道,经过这今天的事,阮大铖再难复出。

    可面对东林党人的穷追猛打,眼下,他也只能先顾自己。

    “谢皇上。”马士英谢恩起身。

    朱慈烺:“材勇该举荐的还是要举荐,不能因噎废食。”

    “阮大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你们有司去查。就算阮大铖真的有什么问题,可为国举才,总是没有错的。”

    见皇帝有意维护马士英,身为马士英盟友的诚意伯刘孔炤,忙的上前附和。

    “皇上圣明。”

    就四个字,话很短,但却用在了筋节之处。

    朱慈烺继续说:“受举荐未授官者,有司要严查,以防宵小遁入。”

    “在任的官员,亦不能懈怠监察。”

    兵部尚书张福臻,一听就明白了。

    金吾左卫有个百户应按例袭职,结果受到武选司员外郎霍清源的刁难。

    准是这事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了。

    张福臻上前,“皇上所言极是。”

    “百姓乱法,有官员管束。官员乱法,何人管束?”

    “孟子曰,人性本善。荀子曰,人性本恶。孔子曰,性相近也。”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皆会犯错。为官者,同样会犯错,故我大明律例有追责之事,更有风宪监察,只为保臣职不亏。”

    说着,张福臻跪倒在地。

    “先帝葬于幽燕,百官职于江淮。期间万千,不见寿宫。”

    “臣等皆蒙先帝拔擢,深受国恩。今既论为官风宪,彰明臣职。不祭先帝,臣等,实是臣职有亏,有负国恩。”

    其他人一看,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金吾左卫那个百户袭职的事,提督京营太监高起潜,可是把兵部武选司骂了个狗血喷头。

    太子到南京的第一件事,就让礼部负责皇帝的庙号、谥号以及殉国大臣的追赠等一系列的身后事。

    但是,先皇崇祯帝毕竟是葬在了北直隶,没人真的会跑去北直隶祭拜先帝。

    左懋第提出祭拜先帝的事,直接将众人架在了火上。

    你左懋第忠心,那我们就不忠心吗?

    而想要祭拜先帝,就必须和建奴打交道。

    建奴的德行谁不知道,人到了他那,要么投降,要么死。

    投降,眼下形势未明,不能这么着急投降。

    还得再观望观望哪股势力更强,以便于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死,那就更不好了,免谈。

    如今听张福臻的意思,是想将犯事的那个兵部武选司员外郎霍清源推出,去北畿祭拜先帝。

    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有人把祭拜先帝这件事搪塞过去就行。

    如此一来,皇帝成全了孝道,臣子成全了臣道,两全其美,所有人面子上都能过得去。

    至于霍清源到了北畿后能不能被建奴允许,得以祭拜先帝,不重要。

    霍清源本人会如何,更不重要。

    谁让他霍清源在这节骨眼上撞到了枪口。

    只要朝廷上的衮衮诸公不用犯险,这就足够了。

    其他人跟着跪倒在地。

    大学士王铎:“皇上心忧臣子安危,不忍派员前往建奴凶地。”

    “可越是如此,臣等越觉臣职有亏,越是寝食难安。”

    “恳请皇上允臣等为先帝尽忠。”王铎叩首。

    “恳请皇上允臣等为先帝尽忠。”群臣叩首。

    朱慈烺犹豫再三,“北地凶险非常,朕实不忍卿等涉险。”

    高宏图:“皇上体谅臣等,是臣等之福。可臣等又怎能弃先帝于地下。”

    朱慈烺再度犹豫,“此事重大,不可轻决。卿等意切,朕亦不忍其他。”

    “此事,先下阁部谨慎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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