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摩尼教并不耳熟能详,所谓的《残经》更是传闻中的,臣妾自小也对这个摩尼教略知一二,望陛下赐下一观。”
宁贵妃表现得对《残经》格外感兴趣,竟然这么堂而皇之地要。
沈姒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女人肯定要作妖,毕竟没事找事必然有阴谋。
“还是别了吧,怕是沾染了什么晦气的东西,就不灵验了。”
绝对不能给她碰到。
太妃觉得言之有理,让安嬷嬷收起来。
宁贵妃恨恨地瞪着她,上次那一巴掌她还记着的,陛下说是责罚她,结果她还能出来又蹦又跳,陛下当真偏心了吗!
“陛下~臣妾的小皇子也想看。”
她央求着玉座上最尊贵的男人,其实也是想让陛下二选一,看看他是疼以前的旧人,还是她这个新宠。
更何况刚才沈姒跟谢郎那么卿卿我我。
顾令筠便朝沈姒招招手,摊开手心让她把经书拿过来:“朕看看。”
沈姒咬着嘴巴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把经书递过去。
顾令筠让刘朝恩把经书拿下去。
“既然是诚心敬意,也是至宝那就一起看看吧。”
左右两边众人齐声:“谢陛下。”
沈姒不由得紧张地盯着宁如雪,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妖。
宁贵妃拿到一卷《残经》后,仔细翻阅:“这内容还真是博大精深呢,谢夫人比陛下还有孝心。”
沈姒怎么听不出她在煽风点火,懒得搭理她。
宁贵妃打算放回去的时候,一不小心一页经书就掉进了火炉了。
“哎呀…这个味道…是朱砂毒!”
她脸色大变,十分忌惮地站起来后退了好几步。
周围人一听到有毒纷纷站起来后退。
沈姒一看果然,她还是出手了。
只是她蹙眉想了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陷害自己的,那十二卷经书皆出自她的手,而且誊抄时只有两个贴身丫鬟知道。
颜料是用的她的血加茜草,并没有加朱砂,到底怎么回事。
她顾不上其他,跑下去把经书抢回来仔细检查。
“谢夫人你想谋杀太妃,也是你如此孝顺用自己的血抄写,其实是为了掩盖朱砂的痕迹吧,这朱砂烧之则有毒,而这种经书每日供奉后需要焚烧以敬神明,真是好重的心思啊。”
宁贵妃妙语连珠,将她的恶毒心肠公之于众。
沈姒发现这些经书颜色的都很奇怪,为何来之前检查没问题,她抬眸看着这个添油加醋的女人:“我没有!”
众目睽睽之下。
她连忙跪下捧着经书:“陛下,太妃娘娘,我没有这样的心思!”
“若我真的想害死太妃,有无数种方法,绝不是这种明晃晃的招式,陛下是有人陷害我!”
“这些经书上是有人特意临摹我的字迹重新覆写了一遍,害我的人用的正是朱砂。”
沈姒脑子有点乱,她想起上辈子因为意外这经书她并没有送上来,因为宫宴开始时,她遇到了一个宫女把经书都掉进了水里。
而她又因为谢却山连宫宴都没有参加。
那个宫女,她目光在宫宴上扫视,回想确实不对劲,她分明就是故意把经书浸在水中,让她没办法送上去。
宁贵妃就等着她为自己狡辩:“陛下,太妃,这件事或许真跟谢夫人无关呢,臣妾刚才就是妄加推测。”
太妃当然第一个不信,她站起来早就看惯就宫里这些人的明争暗斗:“陛下,本宫相信谢夫人是无辜的,这件事应当彻查。”
顾令筠手里还拿着一张经书,他抬起来对着烛光看了眼:“两种字体,孰是孰非已经很清楚了。”
“刘朝恩,令皇城司彻查。”
“领旨!”刘朝恩正要询问在场的人。
沈姒指着后面角落里端着酒壶的宫女:“抓住她。”
旁边的小太监动作很快,扑过去把想跑的小宫女抓住。
刘朝恩过去看了一眼,让人带上殿去。
太妃皱眉声音冷凝:“抬起头来。”
那小宫女缓缓抬头,满脸癫狂地看着她:“太妃,我家娘娘向你问好!”
随后小宫女吐血倒地。
刘朝恩眼皮子都没动一下,这种事太常见了,叫太医都是浪费时间,他按照流程探了一下小宫女的鼻息。
“回陛下的话,此人已服毒自尽。”
“查。”顾令筠脸色略微不悦,今天这个日子,死人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太妃忽然双眸泛红,脸色疲惫:“不用查了,本宫知道是谁了。”
她无力坐下,满脸神伤。
顾令筠皱眉看她:“太妃…”
太妃摆摆手:“陛下,本宫想自己解决。”
顾令筠微微颔首,看向下面还跪着的女人:“起来。”
“谢陛下。”沈姒被小宫女扶起来,身形微晃,她抬头盯着陛下手心有些发疼,她足足放了一年的血。
手心用再好的舒痕膏都还有一条细小的疤痕,上辈子没送出去,这辈子依然…没送出去。
也幸好没送出去,不然她永远没办法原谅自己。
可是不对啊,太妃娘娘突然薨逝不是因为自己的经书,那是什么?
她不由得看向宁贵妃,在她那张漂亮的脸上看到了奸计得逞的笑。
沉香观音像…
沉香…
沈姒想起上辈子,房间里总是萦绕的沉香味,还有自己总用的安神香,也是太妃娘娘给的。
不能声张,她垂下眼睑,还不确定,等宴会风波过去了,再让太妃娘娘查。
“果然是误会谢夫人了,不过还好歹人没能得逞,太妃必然寿比南山!”
宁贵妃趁机说话,朝着太妃殷勤地拜礼。
沈姒扫了她一眼,真是会得寸进尺,好的坏的都让她说了。
“皇帝,本宫乏了,姒姒你陪本宫回去。”太妃声音都绵长乏力了一些,让沈姒跟着自己一起离开。
顾令筠站起来:“太妃好好休息,没能让太妃高兴,是朕的疏忽。”
太妃却是耐人寻味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拉着沈姒离开大殿。
沈姒扶着太妃出去后虽然风冷,可人却清醒舒服了很多。
“太妃,到底是谁害您?”